宛宛看得怔怔出神之际,江子清陡然回过了头。
与宛宛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两人的眼里同时都有震惊。
但很快,江子清的震惊就化为了层层阴霾,脸色极其深沉,双眸晦暗得如同噬人的黑夜,竟弥漫着狠戾,正步步逼近宛宛。
宛宛心上募得生出恐惧,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江子清,他周身环绕着强烈的窒息,那是与死亡极其接近的杀气。
宛宛下意识地用脚推移着往后退,指尖竟然有了微微的颤抖,眼前的这个人,她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仿若从来就不曾真正了解过。
她看到了他的秘密,是不是意味着他要将她灭口?
可是,她的命不也是江子清救起的么……
宛宛不敢再往下想,也没有时间允许她继续深思。
因为江子清马上要走到她的跟前。而她退无可退,背后已然是参天大树。
宛宛决意无论如何,暂时先远离江子清最为妥当。于是鼓足了劲,准备站起绕过大树脱逃。
然江子清早就看出宛宛的意向,在宛宛刚站起身来之际,就一把抓起宛宛的手臂,阻止她的转身逃跑,且倾身将宛宛压靠在了大树上。
宛宛因猛地撞击树干,背后隐隐传来刺痛,她皱起眉头正想要挣脱。
江子清却飞速抬手,直直掐住了宛宛的咽喉。
宛宛不可置信的望着江子清。
他真的要杀了自己?
上一刻他才刚刚救了她的命,现在又要将她再一次推入死亡的深渊。
若不是亲眼所见,宛宛是绝对不信的。
之前的那些情意缱绻是不是全抵不过他双腿完好的这个秘密……
不由自主的,宛宛的双眸湿润开来,她咬着唇,不让泪珠滴落下来。
江子清的眼里也充满矛盾,他放在宛宛咽喉上的手并没有使力掐下去,仅仅只是放着而已。
多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圣上多年的谋划就多一份危险,一步棋差,满盘皆输。这不仅关乎他个人,关乎圣上,更关乎整个江山社稷。
本就不应该留下活口的,可面前的人是他心爱的女子,江子清真的于心不忍。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信任她,绝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
这一点,江子清现今还不敢担保,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若有足够大的诱惑,谁又知晓人心会不会因此生变。
动了情,就易坏事,这是圣上的亲口警告。
还真被说中了,江子清嘴边扬起苦笑,朝着宛宛道:“你不该看见的。”
宛宛闻言,齿间不小心用力过大,唇角就被咬破了口子,有淡淡的血腥味入到嘴里,她很想抬头正视江子清的双眼,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一丝不舍得。可终究也没有勇气这样做,反而微垂下眸子,任两行泪水划过面颊,嘴里却清晰的吐出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柔柔莺莺的嗓音,冷冷清清的语调,这是宛宛第一次在人前开口说话,也是她第一次为求自保,透露出的深深软弱。
江子清一怔,道:“你会说话?”
宛宛垂着头,沉默良久才开口,却是答非所问,道:“你的秘密既被我看到,我便也予你一个秘密,我们扯平了。”
江子清的脸色铁青,带有深深的不悦,语气又沉了几分,道:“你之前都在骗我?”
宛宛深吸一口凉气,想张嘴解释,却又觉得毫无意义,便沉默了下去,不再言语。
等不到她的答案,江子清再也按捺不住心头轰然窜起的火苗,这个女人居然一直装哑巴骗他!
他伸手捏起宛宛的下巴,将她的头狠狠抬起,迎视自己的目光。本想要质问一番,却在看到她满是泪痕的面颊时,心上一痛,气焰消了大半,语气陡然放得低柔起来,道:“你为何要一直骗我?”
宛宛只觉他的话可笑,撇开头,将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拂开打掉,道:“你不是也一直在骗我。”
江子清的眼里闪过无奈,道:“我有苦衷。”
宛宛的嘴边泛起讥讽,眸子里的泪却倏尔止也止不住的淌下来,道:“是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你置我于死地。”
江子清张了张嘴,却始终未将苦衷说出来,反而抬手将宛宛的头转过来迎视自己,道:“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要一直装哑巴。”
宛宛没有得到江子清的答案,却听到他的质问,心中也陡然火起,一字一句道,“凭什么我要告诉你!”
“凭……”江子清淡淡拖长了尾音,靠近宛宛,带着浓浓的气息,道:“你是我未来的妻子。”
宛宛张嘴还想反驳。
江子清已然俯身覆上了她的唇,毫不留情的辗转反侧,仿佛要把之前压抑的怒火通通宣泄出来。宛宛还想挣扎,江子清先一步将她的双手缚在头顶,连身子也被他压制的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在她唇上蹂躏。
两人浸湿的衣裳不停摩擦,加深了萦绕的暧昧,宛宛被江子清的灼热感染,失了抗拒,逐渐意乱情迷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瓦一直是亲妈有木有~花花有木有~清水文出现了小激情有木有~
之前一直跟进工作的新项目忙得快疯掉了,所以更新的较慢,这几天快完事了,更新会快起来,实在不好意思。
53第 53 章
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响起,江子清才放开宛宛,压低喘息说道:“先回府罢。”
宛宛稍加清醒,点了点头。
江子清拖下自己的外袍,将宛宛从头罩到脚,宛宛衣裳尽湿,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隐约可见。他可不想宛宛这幅样子被任何人看到。
他将宛宛打横抱起,软软的身躯温暖无比,填满了他寂寥的怀抱。
宛宛升起几分不自然,将头埋在他怀里。
收到信号烟火驾着马车赶来的,是江子清的侍从。宛宛的眼角余光瞥到那侍从眼神狠戾,冷气森然,令人不由生出惧怕之感,但他的五官却与塞德有几分相似。
“塞尚,回府。”江子清道。
塞尚应声答是,随即撩开车帘,等江子清与宛宛上车,便驱车回永安王府。他的一举一动皆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未对江子清怀抱宛宛生出一丝窥探之心,始终面无表情,只听令行事。
宛宛暗忖此人应是江子清的心腹,不然江子清怎会在他面前暴露自己双脚的秘密。
回到永安王府。
江子清将宛宛轻轻放在床上,扯过被褥覆在她身子后,抬手将帷帐拉下,道:“把湿衣服脱了,我命人拿一套来再换上。”
随即,江子清就告知候在门外的塞尚,去府里的忆清苑随意寻一套衣裙过来。
塞尚略有迟疑,因为少爷明令禁止任何人入忆清苑,但转念一想,既然少爷此时发话,应是准了他前去,便恭敬领命,行走如风,转瞬就消失了踪迹。
江子清关好门,回身去到床边,道:“将湿衣服给我罢。”
宛宛将帷帐拉开,身子缩在被褥里,只留有一条雪臂在外,将湿透的衣裙举起递给江子清,脸上犹有红晕,眸子不敢抬起迎视他。
江子清接过湿衣裳随手置于一旁案几,见宛宛满面娇羞,煞是动人,又忆起她装哑巴欺瞒他之事,便起了戏弄之心。在宛宛递完湿衣裙,准备拉上帷帐时,拦住了她的动作,令帷帐敞开着,而他直接坐在了床沿边,双手支在她两侧,倾身上前,意欲与她亲近些。
宛宛生出警惕之心,拉紧了被褥。
此举更加勾起了江子清玩笑的兴致,他将目光停留在宛宛雪白的颈项,故作关心道:“被掐的这里可还疼着?”
宛宛摇摇头,身子往后缩了缩。
江子清不由皱眉:“莫摇头,说话。”
宛宛抿了下唇,声音细弱虫鸣:“不疼。”
“听不清。”江子清瞪着她。
宛宛的眸子里闪过不悦,但还是清了清嗓子,提高音调:“不疼了。”
“是这样吗,”江子清越发凑近宛宛,埋在她颈项,“为何这里还有红印……”
两人的呼吸几欲可闻,江子清覆在宛宛耳垂边,戏谑道:“若不,我们提前把房圆了罢。”
宛宛察觉到他话里狡黠的意味,心头恼怒,抬手猛地推开他,道:“江子清,你适可而止。”
然因着宛宛未着丝缕,抬手的动作过大,被褥滑下了几分,几近要褪却到腰间。
刚要起身的江子清募地怔住,他本是玩笑而已,却迟迟移不开目光,就这样静静俯视着宛宛,眸子渐而灼热起来。
宛宛显得局促不安,赶紧去拉起被褥。
江子清先一步将她的手腕扣在床沿,自己倾身半压住她,倏尔低下头,吸吮她的雪肤。
“不可以……”宛宛想挣脱他的掌控,却显得力不从心,反而催化了江子清的欲望,令他更加难以自抑,落下的吻痕越发炽热。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宛宛身上肆意游走,感受着每一寸柔滑的禁土……
直到敲门声响起,才逐渐拉回江子清的理智,他看见身下的宛宛目露怯色,手腕处被他扣出了红痕,才深觉自己失了分寸。面对宛宛之时,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克制不住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