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跟着他逃亡天涯,他不领情不说,还跟她来这一套,当她求着他吗?离了他活不成了吗?
已经走远了的拓拔浩,以为身后那个小尾巴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呢,心里正暗笑,想要停下来等等她,谁知道身后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大哭声,吓得他赶紧回转身子看去。
却见月然用袖子遮着脸哭得悲怆难耐!
拓拔浩不顾一切地拔腿就跑向她,扔下肩头的包裹和水囊,两手抚上她的肩头,急切地问道:“怎么了?摔着哪儿了?”
原来他以为月然摔倒了呢。
月然不理他,只是那哭声却渐渐地弱下去了。本来对他恨之入骨,想着从此两个人不相见才好,谁知道他一跑回来,自己那颗小心脏立即就软下来了。
想想自己发的这小姐脾气也着实不是时候,这个少年多么不容易啊,从一个高贵的皇子,落魄到亡命天涯的地步,自己还给他添乱子,还真是不应该啊。
有些胆怯地从手指缝里看向拓拔浩,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焦急,幽碧的眸子里满是担心。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好象是关心她啊。
拓拔浩见她住了哭声,可是却把两只手捂着脸,实在不知道月然是怎么了,急得扎煞着手在一边儿,不知所措。
月然甚是无趣,坐了半天,也就爬起来了,先前想舍弃拓拔浩独自一个人闯荡江湖的想法转瞬即逝。眼前还是跟着他吧,走到哪儿算哪儿,不然,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也良心上过不去。
想想自己现在担负的“重任”,月然觉得自己一下子伟大起来,就算是为了拓拔啸吧,他当初满可以杀死自己让情毒不再复发的,可他硬是忍着病痛也没有下手。就当她,回报他吧。
这么想着,月然已是豁然开朗,双手摁在地上一撑,人已是站了起来,倒把拓拔浩吓了一跳:这一惊一乍的到底是怎么了?
月然一张小脸经了一夜的奔波,又加上刚才那么一哭,早就花了,此时她浑然不觉,只冲着拓拔浩粲然一笑。
虽然这么一张污遭猫儿一样的笑脸,可是拓拔浩只觉得那笑像是春花一样灿烂,笑得他满心里都是暖意。
他跟着站起来,不自觉地用袖子去擦拭月然脸上尚挂着的泪珠儿,那语声也不知不自觉地柔和起来,“瞧瞧你这副样子,像是个邋遢猫儿。”
月然也没注意到他眼神里的那股温存,只径自朝前走着,嘴里还说道:“别磨磨蹭蹭的了,快点儿吧。”
拓拔浩眼眸中难得地露出了笑意,捡起地上的包裹和水囊就追上去了。
走了好久,人烟越来越浓稠了,想来是到了螭国最繁华的地段了。月然自来到这里,就被关在皇宫里,并不记得路。
拓拔浩倒是常出来的,见人越来越多,不由俯身对月然说道:“咱们这样走太扎眼,还是先找个地方歇一歇,再做打算吧。”
月然想想也是,两个人就这么乌眉灶眼,衣服凌乱得像个叫花子似的,再走下去肯定会暴露自己的,听了他的提议,也觉得好。
只是他们匆忙逃离出来,身上并没有带值钱的东西,该怎么办呢?
拓拔浩也不言语,看来也是想到这个问题了。两个人踌躇了好半天,拓拔浩才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个挂坠。
上面是一块淳朴的古玉,样式简单,但是看起来温润亲切,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
月然还没开口,他就径自说起来:“这是母妃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今儿为了生存,不得不把它……”
见他如此决绝,月然也自感动。这可是他母亲婉妃留给他的最后的纪念啊,若是没了,以后后悔都没地方找啊。
掏遍了全身,竟然找不到一个铜子儿,月然无声地叹息一声:唉,出门在外才知道钱的重要性啊,可惜了她床底下的那几串铜钱啊,早知道带一串出来也不至于困窘到这个地步啊。
拓拔浩手托着那块玉,眼神里满是决然。而月然还没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也不好拦着他不让他变卖去,毕竟,这生存还是第一位的。
正在彷徨间,迎面忽然走来一队披麻戴孝的人,哭声震天。尖声的唢呐吹得滴哩达拉地响,后头几个年轻的后生抬着一架乌沉沉的楠木棺材。原来是一队送葬的人。
周围的人都聚在那儿指指点点,几句不经意的话飘进了月然的耳朵里:“唉,这是城里首富的儿媳妇死了。女人哪,生孩子可是个关口啊。虽说首富家里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可也得有那个命啊。”
“是啊,这女人死了不要紧,关键还有个十月怀胎的孩子也跟着一命呜呼了。人家少爷伤心过后,照样再找一房如花似玉的。可惜了这女人和孩子了。”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难道还让人家少爷陪她一辈子不成?活人总是要过日子的,谁让她没那个享福的命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月然是个有心事的人,听见这话,格外伤感,唉,这女人啊,辛辛苦苦地怀胎十月,到头来倒搭上了自己的小命,图的什么呢?
怪只怪这年头医术太差,不然来个剖腹产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怜的女人啊,真是命苦!
她正暗自感叹,忽听旁边拓拔浩指着那棺材奇怪地说道:“咦,怎么人死了这么久,还在流血?”
一语惊醒了正在天马行空的月然,她睁大了眼睛看去,果然,随着棺材的晃动,那底下正往外头一滴一滴地流着殷红的鲜血。
她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也顾不上和拓拔浩说上一声,身子就猛往前窜去。
几个起落间,她就来到了送葬的队伍前头,一下子就把那一群披麻戴孝的人给惊呆了,看那身打扮,敢情这是个疯子?
于是领头的那人挥挥手,对月然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讨饭也不分个时候,这里也是你能乱来的?”
月然激动地脸色通红,用无与伦比的精光闪亮的眼睛看着那人,兴奋地都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死,没死,有舅有舅!”
“没事就走开,有舅还来这里干什么?不赶紧找你舅去!再不走我可就要打了啊。”那人厉声吼着,显然被月然这个样子给惹怒了。后头跟着的人也都一个个怒目而视着月然,只要她再这么胡闹下去,一顿棍子就要招呼过来了。
拓拔浩也反应过来了,心想月然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地站在那里和他说话呢,怎么一转眼就窜到送葬队伍前头了?就连他这个身怀高深功夫的人,都没看清她那身形是如何窜出去的,那速度之快,连修炼了多年轻功的他都不得不佩服!
他还纳闷:这月然什么时候练了轻功了?
三十八章 救人
就在他还没想通的时候,听见前头一阵嘈杂,抬头看去,才发现月然正站在那里,挥舞着两条胳膊,满脸红光,激动地语无伦次,口角都积满了白沫,兴奋地直对前头那人说着什么。
接着就看到那人脸色铁青,十分不客气地威胁她。他顿时觉得心里一痛,月然这么点子年纪,就跟着他吃苦受累的,还要遭人埋怨,真是过份!
他几大步就赶到前头,拉着月然的手有些发抖,愤怒地看着那个领头的人,若是他嘴里再敢吐出半个不中听的字,他就要开打了。
月然由于一时兴奋过度,说出来的话都是前言不答后语的,待到拓拔浩牵着她的手,她才回味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人家这么悲痛的场合被她给搅得一团糟,能不生气吗?
只是救人要紧,再说了要是救活了说不定还有点儿谢礼呢,这也正是她刚才兴奋的原因所在。
见惹了众怒了,她也有点儿后怕,万一这一群人不听她说,该怎么办?听他们那意思,还真的把她当成一个叫花子了。哈,自己好心好意地想救救那大人和孩子,没想到还被当成不三不四的人了。
那领头的人见她不走,旁边又窜出一个少年来,不由更加恼怒了,招手叫过后头的几个年轻后生,他们放下棺材,随手抽起抬棺材的木头棍子,一个个瞪着眼睛就围了上来。
还从来没见过这样阵势的月然,见这么多人狼一样地瞪着眼睛,还真的给吓坏了,身子一缩就往拓跋浩身后躲去。
拓跋浩一手拦着她,一手横在身边,随时提防着这些拿棍子虎视眈眈的人。一边还小声埋怨:“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刚才你是疯了吗?怎么就一下子跳出来了?”
月然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刚才只顾着兴奋,想着给人治好了病就有点儿钱了,弄了半天这一干子人都没听明白,以为她是故意捣乱的。
再说了,她现在穿得灰头土脸、皱皱巴巴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从破庙里钻出来的小叫花子,怨不得人家要赶她走呢。
想通了这一层,她心里的惧怕就减轻了,从拓跋浩身后磨磨蹭蹭地就往外头探脑袋,却不防被拓跋浩一把给按了回去:“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别添乱子了。”
月然委屈地撅起了小嘴,这是干嘛呀,人家只不过是想赚点儿小钱,又不是犯了国法,用得着一个个的都跟乌眼鸡似的吗?
那些人见拓跋浩摆出了架势,也就吆喝着就要上前。眼看着一场打斗一触即发,月然却在这时候一下子跳到了双方的中间,吓得拓跋浩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襟就往后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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