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和北凉本属一国,后来分裂,北凉国大却荒凉,百姓们的日子也不大好,什么都很落后,西凉国小却国力强大,一直以来都想统一北凉,夏侯懿早就知了他们的心思,因此在五年前与北凉征战之际,就与西凉接触,他负责将北凉拖垮,将北凉的地图包括一切交给西凉,要求就是西凉要在他夺位之际助他一臂之力。
他与北凉五年征战之后,西凉轻而易举的在暗地里夺取了北凉,却未让上官桀察觉分毫,等西凉自己整顿完毕,夏侯懿就知道时机到了,才让西凉配合他联合演了一场戏,让西凉夺了那几座城池,上官桀派他出来迎战,他夺回城池,再受了重伤麻痹上官桀,让京城里的人一无所知,他却在这边将所有的事情办妥,到时候直取京城,就不在话下了。
个将受官后。待事成之后,他将和西凉签订盟约,互不侵犯,并且互通有无,不会再打仗了,到了那时,自然天下太平。
他让窦雅采坚持两个月,是最长的打算,或许,也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十年筹谋,眼下,算是看到了曙光了。
现下京中局势,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上官桀病魔缠身,杜太后一派被上官麟压制,眼下最得意的,自然是婉妃和上官麟了,只可惜他们在京中的势力不足,又无兵权,根本不足为虑,虽然出现了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窦雅采机敏,倒也替他化解了,所以,此番谋反,是最好的时机了。
“王爷历来不做无把握之事,但凡做了,必定会有所成,只是为了逼真,西凉那一箭是真的伤了王爷的,王爷将养数日,倒是坐实了皇帝苛刻之名,眼下,只消黄袍加身,王爷便能挥兵入京了。”
夏侯懿却微微一笑:“谁说本王要挥兵入京?待胜了西凉之后,本王重伤未愈,暂且留在边境休养,你让将军们带着兵士回去,暗地里呈合围之势将京城围住,本王要等一个出其不意,要在上官桀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属下明白,王爷要的是名正言顺。”
夏侯懿却微微慨叹:“本王也不是什么好人,素来根本不在意这个,偏偏要给这天下人一个交代,谋夺帝位数年,却也要在史书上写一个名正言顺,其实天下百姓,又何曾知道这背后的血流成河呢?”
京墨端了药碗起身,出了帐营:“王爷有伤在身,还是歇息吧,明日的事,属下都已经安排好了。”
夏侯懿点点头,京墨与他这么多年,事情交给他安排,他放心的很。
第二日清晨。
夏侯懿斜卧榻上,被一阵嘈杂声惊醒,抬眸一看,却是京墨带着几个亲信将领走了进来。
他挑眉,明知故问:“何事?”
京墨默然不语,为首一魁梧将军粗声道:“元帅,末将等跟随元帅征战多年,如今皇帝却这般不信任我等,我等打了胜仗,皇帝也不见嘉奖,元帅受伤,皇帝不闻不问,只顾着庆祝那胜利,末将等一直觉得元帅可堪大用,元帅,不如咱们反了吧?”
“对!反了!反了!”
身后将领皆粗声应和。
夏侯懿沉眉,一眼扫向京墨,京墨抿唇,很好的掩饰了他眼中的算计:“王爷,属下拦不住他们!现在军中群情激奋,都是对皇帝的不满,都要求王爷做皇帝,带着他们与西凉修好,平安回乡!”
京墨话音才落,那魁梧将军不等夏侯懿起来,便将早已准备好的皇帝登基才穿的金龙九爪黄袍披在他身上,并与几个将领皆拜于阶下,高呼万岁。
“元帅若称帝,末将等誓死相随!”
“是啊,元帅,外头十万儿郎都愿意跟随元帅!马首鞍前,为元帅效力!”
夏侯懿眸光凛冽,十年筹谋,今日才算是圆满!17Ss3。
这些沙场将士,总算是将热血满腔给了他!
他垂眸,起身,望着身上披着的金龙黄袍,眸光氤氲幽暗,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与京墨对视半晌,二人眸光皆从复杂到了明朗,他未解下身上龙袍,只起身将几个将领扶起来。
抿唇,冷声道:“今番起事,你等皆将性命交托本王,本王自然护你们周全,能从我命则可,不然,我不能为若主矣。”
将领们一齐道:“唯命是听!”
夏侯懿唇角勾起微不可见的一丝笑意,起身披着黄袍出了帐营,果然瞧见帐外皆站着穿着战甲的兵士,这些人,跟从他多年,与他同甘共苦,情意非同一般,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这份硕果,他是该得的。
“今皇帝无道,百姓受苦,我等为国效力破敌,有谁知晓!元帅骁勇善战才能卓著,待我等犹如兄弟,今次立他为皇帝,乃是上天的召许!元帅万岁!”
“元帅万岁!”
兵变的情绪酝酿多日,现今彻底的被煽动起来,十万将士呼喊万岁的声音几里外都能听到,自此,夏侯懿被拥立为新皇。
他抬了抬手,众人安静下来,便听他立在帐前,面容清俊,身姿华美:“你们既然遂本王谋反,那事事要听从本王安排,今日之事,不得泄露半个字,待回京之后,对朝臣公卿不得欺凌,朝市府库不得侵掠,服从命令者赏,违反命令者族诛!”
“是!末将等听令!”
瞧着阶下情景,夏侯懿披着黄袍与静立一旁的京墨对视一眼,心中皆浮现苍凉之感,十年,大业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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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5
终章5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神医狂妃,冷挑寡情王爷。8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携行。
窦雅采捏着手上的信笺,这还是夏侯懿半月前传给她的,上面只有这些话,别无其他。
艾叶一进院子,便瞧见满庭阳光下,自家小姐穿着紫裙倚在曲廊上,手里还拿着半月前收到的信笺。
“小姐,这都半个月了,也没有王爷一点消息,王爷是不是真的受了重伤了啊?”
艾叶没看过那信笺上写的什么,只知道自这封信笺之后,王爷就再也没有来过消息,而从战地传回来的消息,分明是圣水大胜西凉,西凉回兵不敢再犯,大军先行回京,瑞王重伤留在边境休养。
皇上高兴,打算嘉奖三军,并且封赏各个将士,而对于重伤的瑞王,却下旨收回大元帅虎符印信,嘱咐让他好好在边境休养,别的只字未提,大皇子和皇太孙的国丧之期已过,现在朝野上下,都在筹备册封四王爷为太子的典礼,无人再顾及瑞王受伤之事了,而更奇怪的是,瑞王竟也真的将虎符上缴了。
艾叶觉得皇帝太过薄情,好像就是趁此机会打击瑞王似的,而又不知道瑞王究竟是何打算,最重要的是,小姐好像对这些都没有反应似的,一日比一日淡然。
窦雅采看了艾叶一眼,将手里的信笺递过去:“你想看就看看,然后去烧了它吧。”
艾叶拿过来看了一眼,一眼扫完,满眼茫然,她看不懂,只得转身进去去烧了这信笺,回身出来,递给窦雅采一杯温水。
窦雅采瞧了她一眼,眉眼含笑:“是不是看不懂?”
不等艾叶回答,她又道,“他的意思,是他已经准备妥当了,他是想告诉我,十万大军皆在他的掌控之下,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他是想说,十年大业,他已然功成,如今剩下的,就是何时回京的问题了。”
“可是皇上已经收了王爷的虎符了,还有,王爷不是受伤了么?”
窦雅采啼笑皆非,看了艾叶一眼:“你怎么这般老实?连帝王权谋之术都看不通透?王爷他筹谋十年,你觉得收走一个虎符就能击溃他所有的权力吗?就算现在上官桀将他贬为庶人,照旧也是无用!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东西,不是上官桀能够撼动的,何况,他们早已将上官桀架空了,如今别说京城,只怕整个圣水国,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眸光微闪,又道,“至于受伤么?也是假的,不过是为了让上官桀上官麟和朝中那些人放松警惕,迷惑他们罢了,他怎么会受伤呢?”
月前他来信,上面就将他这些年的筹划和新近的图谋说的很清楚了,说让她撑过去两个月,他将这些事情一一办妥,便能成大业了,她那时才知他原来早已和西凉定下此盟约了,也知道他受伤的意图,更知道他将要兵变,在十万将士面前黄袍加身之事,所以,她这些日子才会这么淡定从容的,就是因为她什么都知道。
他做事,她向来放心的很,除了千机楼那样的机关能让他受伤之外,别人怎么能让他轻易受伤呢?
她知道,他即使不再来信,也还是好好的,那么她也一样,也要好好的,等着他回来的那一天神医狂妃,冷挑寡情王爷。
虽然不知道他哪一天归来……
艾叶这下明白了,看着倚在廊柱上发怔的窦雅采,又道:“小姐,后日册封四王爷为太子的典礼,你要去么?”
“去啊,为什么不去?瑞王不在,好歹我还是瑞王妃呢,这些日子不出现,总该让朝臣们看看,瑞王还是支持四王爷的,也好继续麻痹上官麟。”
自那次之后,上官麟没有再来窦府,而京城里的一切也跟她没有关系了似的,她便也安心在窦府中养胎,顺道陪着依旧心情不太好的窦芙茹,这次册封典礼,她本也可以不去的,但是她总是觉得,这次不去,好像会错过什么一样,所以,她还是要去观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