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我们也是你的姐姐。我叫碧凝,她叫子鸢,你叫什么名字?”碧凝郑重的介绍了一番,那孩子朝外探了探头,弱弱的回答。
“泪梦,九岁。”
“嗯嗯,小梦,姐姐带你去梳洗好不好?”碧凝的声音甚至比这孩子还要轻,生怕吓着他,瞧着他臃肿的脸颊,还带着伤痕,心中一痛。得到倾珂的支持,泪梦终于怯生生的伸出手,任由碧凝牵着她上了二楼的房间。
“小姐,你觉得哪里不舒服?”看着泪梦离开的背影,倾珂紧绷一整天的心情终于得到些许放松,突然有些发昏,站立不住,身子一晃。君沧墨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子鸢吓得立刻来到她的身边。
“别担心……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倾珂努力挤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可是她连手都没有力气抬起来,无力的靠在君沧墨厚实的肩头,头顶传来一个微怒的声音:“闭上眼睛休息,不许说话。”
随后又吩咐子鸢去端些清粥送到房间里,这才抱着她踏上木梯上楼而去。
瘦弱单薄的身子抱在手中轻若无物,感受不到一丝重量,脸色苍白如纸,连躺在床榻上都不肯安心闭眼修养,还缠着他要去看看泪梦,被他勒令身体恢复了才准下地走动,最后无奈的靠在床头,子鸢端来熬得粘稠的清淡小米粥,欲上前喂她吃下的时候,君沧墨伸手接过瓷碗,子鸢愣了一下,匆匆将碗递给他,退出了房间。
倾珂这才想起来中午没有吃东西,连着晚上也滴米未沾,加上情绪波动巨大,这才体力不支,觉得虚弱罢。修长的手指握着勺子喂到她嘴边,抬眸望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很安静的凝着她,没有催促。
张口吞下一口粥,暖暖的,很舒服。
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很多人都喜欢化悲痛为食欲,可倾珂从来都不行,每次心情不好,会直接影响到胃口,在今天这样心情的情况下,能吞下几口粥,已实属不易。君沧墨也不逼迫她,放下瓷碗,扶着她躺下,为她掖好背角。
倾珂睁眼看着他做这一切,心里暖暖的,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
“为什么救他?”
倾珂看了他一眼,睫毛微颤,似乎又想起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过了许久才开口回答:“强者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弱者,若是今日我不站出来,那么我就成为了弱者,我又有什么资格保护身边人。”即使自己不强,明知不敌,却依旧毫不犹豫的站了出去,挡在那孩子身前。或许那一刻,她把无助的泪梦当做了自己。
许多年之后,君沧墨一直没能忘记倾珂的这番话,其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记着它们有什么特别,只是这个女孩子,总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同。
这个夜晚,倾珂睡得很不安稳,睡梦中浮浮沉沉,仿佛置身于一道激流,压迫得喘不过气,又好像水温急剧升高,烫得她难受。
后来才知道,她睡下之后没有太多异常,君沧墨离开房间与符天痕商议事情,约莫半个时辰后回来发现被子被她踢在地上,准备为她重新盖好的时候,触碰到她的手臂,她的身体竟然烫得像个火炉,这个晚上,子鸢守在她的身边照看着,不停的用凉水为她降温,符天痕将城里的大夫半夜找了过来。
大夫刚刚把完脉,碧凝等泪梦睡着,也匆匆赶了过来。
“大夫,小姐怎样了?”
“脉象有些不稳,时强时弱,受了些风寒,只要今夜将高温降了下来,不会有大碍。”
这个夜晚,没有睡好的不止倾珂一人,子鸢和碧凝忙前忙后,丝毫不敢懈怠,符天痕随着大夫回医馆取药,君沧墨端着一杯热茶坐在内室的椅子上,看着熟睡中的倾珂。
☆、09 嘴巴?用来吻你的
倾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时分,双眸刚刚张开,一张小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清秀乖巧的模样甚是招人喜欢,有一个瞬间,以为自己眼花,闭眼再睁开,那张脸还在,还冲着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姐姐,我是梦儿。”
梦儿……倾珂这才反应过来,努力的坐起身来,捧着泪梦的小脸仔细瞧了一番,竟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你你……是女孩子?”倾珂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太有问题了,昨天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清秀小脸,浅眉大眼的孩子很可爱。昨天因为受伤,脸肿了起来,身上带着血迹,愣是让人没有分辨出来。
碧凝帮她扎了两个小辫,脸颊也恢复了许多。泪梦望着倾珂激动的脸,点了点头。
幸好……幸好昨天被自己遇到,救下了她,否则……她真的不敢想象,这孩子还要承受多少痛苦的折磨。
“碧凝姐姐说你差不多中午会醒,我就过来守着你了,梦儿要亲眼见到姐姐醒来。”梦儿的情绪看起来好了很多,倾珂也安心了几分。
“梦儿真乖。姐姐太懒了,睡到现在才醒过来,对不起啊,姐姐这就起来。”
“君哥哥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不许乱动。”泪梦连忙将她的身子按了下去,大声嚷道。
“为什么?”
“姐姐昨夜发高烧,今天早晨好不容易才退下……”
倾珂只觉得有朵乌云在自己头顶飘来飘去,发烧,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对,应该是有感觉,她还做梦梦到自己被扔在沸水里煮,原来是因为发烧了。
“姐姐已经没事了,你君哥哥哪里去了?”想着昨天,还多亏了他和符天痕相助,否则凭借自己一时意气,后果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君哥哥出去办事了,很快就回来。”
说到这里,房门应声而开,碧凝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见她已经清醒,赶紧将托盘放下,来到她的身边,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发现温度恢复如常,才松了一口气。
待倾珂喝完药,吃了些东西,被碧凝强迫着躺下休息,泪梦也跟着碧凝离开,阳光透过支起的木窗照射进来,落下细碎的光点,倾珂心中开始谋划着接下来的生活。
现在带着泪梦,最紧要的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个地方定然是岭山郡。等君沧墨回来,就和他商量一下,择日启程,早些过去的好。
刚开始的时候,君沧墨说自己去岭山郡办事,却因为自己耽搁了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到岭山郡定居以后首先要重操旧业,不能将自己的老本给忘了。
近来这些日子,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可湖州府衙上头,却压着千斤重的乌云,此事起源于遇见泪梦被欺负的事,当日那两个打人的大汉招出的幕后指使者,正是湖州府衙周子义。
宽敞的大厅,一个紫袍男子居于上座,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符天痕,厅中跪着一名年过半百的男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正是周子义。
“罪臣知错,求公子恕罪……”
紫袍男子清冷的坐着,目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深邃的黑眸古井无波,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直给人强烈的冷厉。倾珂一直觉得,他是有威严的,尤其是此时,他只是那么坐着,面前的人就不敢放肆,乖乖的俯首称臣。
符天痕冷冷开口:“堂堂湖州府尹,竟然做出这等下三滥的勾当,朝廷给你官位,发你俸禄就是为了让你目无王法的。”句句都像他手中的剑,带着凌厉之势,骇得周子义连连磕头求饶。
“还请公子听老臣解释,罪臣之所以对梵隆玉动了心思,实在是因为想要立功心切。罪臣为官二十载,私下探查十八年,终于在前段时间查出了梵隆玉的下落,从而命人求取,万万没有想到,手下的人竟然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沉寂了许久的君沧墨终于出声,淡淡扫了他一眼:“从今往后,不许再动梵隆玉的心思,念在你两朝为官清正廉明,此事不予追究,但……那两人,由你处置……”
他的声音好像经过千年玄冰的封印,刚刚破冰而出,冷进人的心底。周子义急忙磕头谢恩。
离开府衙时,周子义还在大堂之中长跪不起,这副苍老的身板也真够不容易的。
“公子,您这是为何?”很明显就知道周子义在撒谎,为何还要放过他。
“放长线,钓大鱼。要彻底铲除天琴的暗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若是贸然行事,必会动摇国之根本,这不是我想要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符天痕会深深的相信,君沧墨的聪明才智无人能及,他的心思缜密无人能识透。
“那梵隆玉?”难道真要从那孩子手中拿过来?那和周子义有什么分别,可梵隆玉对他们的重要性太大,实在无法放弃。
君沧墨放慢脚步,悠悠看着前方的十字路口,反问:“你觉得,该如何?”
“天痕以为,留在那孩子身边最为稳妥。历代的梵隆玉继承人都有保护其的秘法,除非能让那孩子主动交出来,否则直到他死,也无法借外力抢夺。”
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符天痕:“梵隆玉有那孩子守护,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是……”那个丫头太过天真,自己闯入了这场浑水。怕是后路注定危险重重,荒天化日之下救下那孩子,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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