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这样……更像是昏迷……
心中泛起隐隐的不安,朝着倾珂靠近了几分,想着如果遇到危险,还能为她挡上一挡。
夜风很凉,两位马夫靠着火堆另一侧的树干沉沉睡去,符天痕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如矩,如黑夜中的雄鹰,审视着一切,以防任何突发*况。
目光落在子鸢的脸上,正好与她的目光相接,朝着子鸢微微点头,之后子鸢也回到了马车之中休息。符天痕的声音有些沉,是那种经历过无数磨练与生死才能具有的深沉。
“公子,你也该休息了。”
高大的树木直升入云空,夜风吹拂,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忽然,符天痕利剑在握,朝着快要熄灭的火堆一挑,一根火红的木块朝着漆黑的树丛中飞去,手中一弹,一颗石子打在木炭之上,火花四溅,给那一处小范围带来了光亮,两个黑衣人顿时暴露在他的视线。
没有任何花哨,两名黑衣人一闪身已经来到他的跟前,两人皆是统一的短刀,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对符天痕进行夹攻。两人步伐很是奇怪,不似一般的练武之人,而是那种看似完全没有章法的凌乱,却是步步紧逼,刀刀致命。兵器碰撞,在这沉寂的夜色中发出刺耳的声响,子鸢和碧凝,还有两个马夫都被惊醒过来。子鸢几步来到倾珂所在的马车跟前,掀开布帘,脸色瞬变。
子鸢焦急的喊了一声:“天痕,留个活口。”对符天痕她很了解,即使以一敌十,这些黑衣人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君沧墨也来到马车边上,看着马车里的碧凝,昏倒在一旁,倾珂不见了踪影。眸光冷得能结出冰来。
符天痕虽被二人奇怪的刀法压制了片刻,此时已经发起反击,将其中一个重伤,锋利的剑放在另一个黑衣人的颈项上。
“幕后指使者是谁?你们抓的人在哪里?”符天痕口中的话凌厉无比。
很快,两个黑衣人纷纷毙命,这倒是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但凡经过训练的杀手,都不会惧怕生死,任务失败,或是失手被抓,都只有一个死。符天痕扯下两人脸上的布,仔细查看了一番,心中已经了然。
符天痕来到君沧墨跟前:“情况有变。”
倾珂的失踪,一定发生在这之前,可如果有人能够在符天痕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掳走一个人,天下间,只有一个……
☆、04 旧友相逢,分外眼红
倾珂悠悠转醒的时候,觉得头痛欲裂,全身酸软无力。
清醒后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马车里,勉强的撑起半个身子,打量了一圈所在的房间,所有的装饰都是粉色,一串珠帘挡住她的视线,隐约见着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坐在外室的桌前,手中端着茶杯。听见她这里的响动,那女子放下杯子,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你身上的**下的太重,这无力感还会持续到明日清晨,这期间吃饭喝水会有人伺候你,除了不能离开这个房间,有什么事吩咐丫头就行。”她朝着门外招了招手,进来一个女孩子,低着头站在她身边。“晓玲,好好服侍这个姑娘。”
那女子似乎专门等着她醒来,就说了这几句话,起身离开。倾珂只是牢牢的透过珠帘盯着她,却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知道,她穿着绿色的长纱裙。
叫做晓玲的女孩子端着水盆来到她的身边,默默的为她擦手,她只觉得自己没有一丝力气,连坐起身来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晓玲扶着她起身,在她背后垫了一个软垫。在心中大致的思索了一番,自己明明在马车上睡过去了,可是醒来就在这里,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里是什么好地方。
“现在是什么时间?”声音溢出喉咙,软软糯糯的,晓玲如实的回答:“已经未时三刻了。”
倾珂发现,对于她的问题,无关痛痒的话题,晓玲都告诉她,可当她问到这是哪里?刚才那个女子又是谁的时候,晓玲就闭口不言,像一个哑女,前前后后的为她擦脸,喂饭。那个女人说她被下了**,要明日才能恢复正常。也就是说,想要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办法才能逃出去,也得等到明日。心中悲凉无比,唯一的安慰,就是晓玲告诉她,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也就是说,碧凝和子鸢都没事,明显松了一口气。
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亘古以来的至理名言让倾珂学得乖乖,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干嘛还要瞎折腾,只盼着有人能够来救她,当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异想天开。除了碧凝和子鸢,相对熟识一些之外,根本就不认识其他人。而盼着这两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来救她,显然是不明智的。
自救!
那绿衫女子离开房间,门口守着两个守卫,想必也是怕倾珂逃跑,女子淡淡道:“好好守着,这个姑娘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两个雄壮的男子同时应声。女子踩着莲步沿着长廊离开。倾珂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独立的院子,四周的长廊直直通往外面的主院。女子绕过左侧的拱门,来到花圃的亭子处。亭子中一个老人正在提笔作画。女子恭敬的站在台阶下,看着老者的目光很是崇敬。
老者白发须眉,虎目生辉,虽是白发满头,却腰背笔直,看起来一点没有老态。
“爷爷,接下来怎么做?”
老者闻言,头也没抬,手中的狼毫潇洒一点,最后落在画上猛虎的眼睛上,画上描了一只奔跑的猛虎。
“娜娜,你觉得君沧墨那小子会来救她么?”明明是问句,听着却好像已经有了答案。被唤作娜娜的绿衣女子,沉思片刻,认真答道:“孙女以为不然,沧墨不至于为了个女人……”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若他对着女孩子真有不同,应该不会下手这么狠才对……”
老者笑着摇头,提醒道:“看来,咱们打乱了他的计划,不知道那小子多长时间能查到咱们头上。”
娜娜想了想:“最多三天。”在她的印象中,君沧墨一向是个思维谨慎,聪明绝顶的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们不过顺水推舟,打了个岔,一时间定然联想不到他们身上。
“嗯,三天足矣。”老者赞赏的点头,对自己孙女很是满意。
“对了爷爷,最近探子收集来的信息,有些怪异之处,想请您看看……”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封密信,上前几步递到老者的手上。
老者看过信中的内容,淡淡一笑:“跑这一趟,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此事我自会处理,一些个小喽啰,还翻不了天。”眉宇间的淡定从容,让娜娜安心几分,转身离去。
目光落在自己刚作好的画上,脸上带着祥和的笑:“当年一别,还是个小小少年,如今……呵,不知担了这么重的责任,觉得累没……”
蓝天上飘着几朵白云,莹莹的蓝色铺满整个天际,白色成为了点缀,老者步出亭子,四周打量了一番这座清雅的山庄,不足为外人道。他也隐于此十年了,细细回想,自己当初怎么就答应那小子了呢?
这座山庄建在一座小型山峰半腰上,隐于浓浓的山林中,外界知晓的人少之又少,而就是这样一座小小的山庄,能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庄主胡天笑年过八十,独子早逝,留下一女名曰胡娜,正是那绿衣女子。
待得君沧墨站在这座山庄门口,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时分,凉爽的山风拂过,荡起带尘的衣角。胡娜睁着一双美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喃喃道:“我还以为……要三天呢,又失策了……”话虽如此,可面上却是一派喜色,上前两步朝他笑了起来。
君沧墨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太多的表情:“她可安好?”明明是平淡无奇的语调,胡娜就是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唔,几年不见,怎么变成这幅模样。”胡娜一边埋怨,一边领着他朝里走。约莫着那话里的意思是“重色轻友”。君沧墨和付天痕跟在她的身后,仔细看就能发现,胡娜脚下每一步都有不同的距离,这山庄大门常年无人看守,却没有一人能够闯入其中,只是因为这里设置了奇门法阵,需得有人领着方能入内,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幻境。
“那个丫头有什么好的?”
“不知道。”
“那你这么紧张她干嘛?”
“如果你想重新布阵的话,我……不介意。”
“……”
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终于在君沧墨幽幽的恐吓下结束,胡娜一点也不怀疑,不管过程如何,只要他想,随时都能破阵而入,不过这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先前还奇怪,为何到了山门而不入,这个疑惑也就问了出来。君沧墨给出的答案差点没让她摔一跤。
“哦,这个啊。这山太高,走得累了,不想动……”
“……”
若不是太过熟识,胡娜必定将他好好修理一番,当然,最后谁修理谁还不一定。君沧墨一向话少,时刻都是一副冷漠君子模样,可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人沉默也是一件好事。
从未见过哪个男人在讲冷笑话的方面能达到他这样高的造诣。
“两日后便是湖州的灯会节,我还想着,你定能赶上,不过此时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智商,竟然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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