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你的主子,本宫这是替你家主子来教训你,也让你明白什么叫尊卑,想一想该如何服侍主子。”茹妃根本就没有给洛紫昕说话的机会,脸色一沉,喝道,“来人,棍打五十杖。”
洛紫昕脸色微变,心蕊自从浣衣局一事后,身子骨变得非常弱,所以在宛宁宫里当差,也没有让她干多重的活,可茹妃这一来便是五十棍杖,就算是身体康健之人也受不起,何况是心蕊了,那不死也没了半条命了。这可不开玩笑的事,当下,便想开口求请,谁料茹妃却先开了口:“宁容华,本宫这是帮你惩诫不中用的奴婢,明白吗?”
洛紫昕心中虽然一股怒气,却也不方便方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个由茹妃带来的太监执了刑法。
一,二,三…….
太监报着数,心蕊痛得哭喊着叫着饶命,只是茹妃根本不为所动,自顾自地拨弄着荷包,那股傲娇,生人心生寒意。
洛紫昕紧咬下唇,心忖,这茹妃这么做分明就是给她难堪,摆明着就是来给她下马威的,只是她却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瘟神,让她如此过来羞辱一翻。
突然,她联想起之前茹妃对程常在的刁难,隐隐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什么关联。可是,她和程常在什么时候同时得罪了这位茹妃娘娘?看起来还惹得她不轻,这当真令她生疑,这事儿她可不能忽视了,一定要弄明白才是。
“娘娘,您的荷包,嫔妾马上帮您重绣一个,您就绕过这个丫头了吧。”程常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捂住胸口,脸色有些古怪的异常。
“哦?可是要绣得一模一样哦?”茹妃似乎对此产生了兴趣,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嫔妾一定竭尽全力。”程常在着急地转向洛紫昕,道,“宁容华,可提供嫔妾针线和工具?”
“程常在……”陆贵人拉住程常在,有些斥责的意思,不过被她推了开去,走近洛紫昕。
“十二,十三……”太监的报数依然在继续,心蕊似乎支持下去已是坚难。
洛紫昕内心叹了口气,或许是出于私心,终于点头答应了她。人命和程常在的手指相比,洛紫昕的心里还是偏向了前者。
“你这丫头果然好命,居然有这么多主子要保护你。”茹妃冷哼了一声,命令太监停止了刑法。
程常在取过惜如送过来的针线工具,开始动手制绣,可是分明可以看到她手指的抖动,让旁观不忍视之。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光,或许是疲累所致,程常在的脸色开始有些泛白。突然,程常在晕倒在桌前,手上的针线也掉落在了桌上。
“程常在……”陆贵人惊叫一声,将她扶靠在自己身上。
对面坐着的茹妃也收起了笑容,怔怔地望着她,眼中现出一丝不安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放假啦,祝大家过节快乐
42、阻止
“嫔妾没事。”稍一会儿后,程常在渐渐苏醒了过来,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奋力想从陆贵人的怀里挣脱起来。
“果真没事?可别说本宫欺负你。”茹妃见她苏醒,眸子里瞬间放松,拔动着手指间的帕子,似笑非笑地道。
程常在轻推开陆贵人,站起身,步子虽还有些不稳,但依然坚持地说:“娘娘没有欺负嫔妾,是嫔妾失态了,现在已经没事了,现在继续做。”
茹妃挑了挑眉头,高傲地颔了颔首,说:“嗯,如此最好了。”
“娘娘,太医来了。”惜如在门口传唤道,便见太医拿着医箱走了进来,原是刚才程常在昏倒之始,洛紫昕便让惜如代为传来了宋太医。
“其实嫔妾没事,无需医治了。”程常在将目光投向洛紫昕,笑容中含着歉意,显然是有些惧怕茹妃。她哪里是没事,若真没事,也不会昏倒了,洛紫昕在心里暗暗责怪。
“太医来都来了,你就让他看看吧。”茹妃这回倒是做了好人。
程常在微微行了礼表示感谢茹妃的恩典,便坐了下来,伸出手让宋太医诊治。只是稍稍把脉后,那宋太医便惊愕地抬头看了程常在好一会儿,倒是把站在一边的陆贵人和洛紫昕弄得一阵疑云,心里头更是七上八下,生怕从太医的嘴里崩出一些让她们担心的话。
宋太医把完脉,将手缩了回来,也站起了身后退几步,转身向茹妃娘娘作揖行礼。
“宋太医,程常在可有何不妥?”茹妃扬着音调道。
宋太医微微一笑,道:“启禀茹妃娘娘,程常在是有喜了。”
此言一出,茹妃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果说是跳也毫不夸张,她真是被弹起来的。她满脸写着惊诧,睁大了双眼,半天不知如何言语。
“程常在,恭喜你。”陆贵人欣喜地握住程常在的手,而后者也似乎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怔愣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反应。
茹妃终于从错愕中回过了神,扯了扯嘴皮,嘴角笑得有些僵硬,幽幽地道:“果真好福气,能给皇上添丁就最好了。”
“程常在身子虚弱,还是需要好好调养才是,这些天最好能卧床休息,不可再操劳了。”宋太医手指了指桌上的针线,道,“这些活也暂时不要做了,您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是,是,那是一定的。”陆贵人迫不急待地替程常在答应了下来,眼角的余光还偷偷瞄了一眼茹妃。只见那茹妃撇了撇嘴,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倒让陆贵人心里得意不已。
“程常在,你就好好休息吧,本宫也就不打扰宁容华了,先走了。”茹妃一挺胸,微扫了一眼程常在,扭身离开。
这场风波总算是以程常在怀孕而告终,而她也不用再理会这些针线活,倒是让陆贵人大大松了一口气,坐在一边和程常在嘻笑着聊着肚子里的孩子的事。不过,洛紫昕心里就没这么轻松,茹妃这番离去可算是打了她一个耳光,在这份心理之下,这个记仇的女人会做出些什么事真是不可预料。况且,她来到宛宁宫本意就是为了对程常在还有自己诸多挑衅和刁难,如今却是这么个结果,落得她悻悻而去,她真的会就此罢休吗?
晚膳后,洛紫昕半躺在软榻上,由着惜如为自己敲着小腿。惜如这侍候人的水平是越来越好了,不过她却没有心思去享受惜如带给她的舒适感,这心思还是盘旋在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当中,仍然纠结在茹妃为什么会针对她和程玉瑶的事上。
“惜如啊,你说本宫最近有没有和程常在一起做过些什么事?”洛紫昕随口问了一句。
惜如转了转脑袋,思索了一翻,微微嘟了嘟嘴,说:“好像没有吧,最近程常在都很少来宛宁这,主子也很少去她那儿吧。不过今天白天倒是和陆贵人一起来了。”
“本宫没有说今天,今天之前呢?”洛紫昕没好气地打断了她。
“之前…….”惜如皱紧了眉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喃喃道,“要说有的话,只有那天娘娘和陆贵人以及程常在一起散步,然后她们俩去抓贼,然后娘娘被诬陷?”
路德全?这个名字在洛紫昕的心里重重地敲了一下,她猛然想起今日茹妃进门便是安慰定惊,那语气根本就是含着恨妒之意,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看起来茹妃是认定她这冤枉并非真的冤枉,茹妃是信了路德全的话,可就算是这样,这又关茹妃什么事,惹得她如此明显的挑衅?这事儿越来越让人不解了。
路德全……洛紫昕轻念着这个名字,心里突然一顿,似有所悟。
“惜如,本宫有事让你去做,你附耳过来。”未等惜如有什么反应,洛紫昕便在她耳边轻语了一番。惜如虽觉疑惑,但仍然点点头照着主子的话去做了。
路德全的在乾西所的住处已然空置,可能还没来得及收拾遗物,所以暂时还没有其他人进驻。惜如现在便站在屋子外,其实也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她来这里,说是让她来看看这屋里有什么特别,只是这没底的事儿,惜如虽到了这里,却不知道到底要找些什么。
路德全曾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太监,虽地位不及总管傅虎,但是无论从品级还是待遇来讲,丝毫不输给傅虎,所以在乾西所,他也拥有了一间独立一处的房间,而且不论是屋子大小和摆设都是非常讲究。所以路德全这一死,这屋子便空了,由于地处独立,周围也没有别的人进出,惜如进出这儿,倒也没有人看到。
惜如正待进屋,却听得屋内发出细琐的声音和极为低的饮泣声。惜如吓了一跳,赶紧将身子退了出来,蹲在窗前,偷偷往里瞧,可当她看见里面饮泣之人时,惊得将身子猛地往下缩了一下,差点就发出声响。她紧紧捂住自己呼之欲出的嘴巴,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惜如来到路德全的住所,竟真会这么巧碰上了这个秘密,里面抚着路德全遗物哭泣之人竟是茹妃。
茹妃会为了路德全哭泣?这个发现完全出乎惜如的意料。
“德全,你怎么就这么走了,这辈子,我欠你的还没有还呢。”茹妃对着这些衣物喃喃自语,轻轻泣道。
安静了一会儿,又听得里面的声音轻道:“德全,当初你为什么要进宫?你我缘份已尽,你又何苦为了我受这一刀之苦,落得个断子绝孙不算,还白白丢了性命。为了我的家人,你想尽办法敛财……都是我害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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