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之会,青年男女都相信,创造人类的女娲娘娘,一定就在云端俯视人间,她在暗中给许多人勇气和力量,让他们勇敢地追逐自己的幸福。
在此情此景的感染下,宛如终于决定鼓足勇气,向子南示好,她把一株刚绽放的泽兰,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递给了子南。子南儒雅地笑了一下,接过去了,宛如正暗自高兴,却见他转身就把泽兰插在宛若的丫髻上。
那天,宛若梳着三丫髻,插三只短金钗,系红罗头须,悬垂珠串,一步一摇,煞是可爱,插上泽兰越发灵动了。
宛若一蹦一跳地来到宛如身边,莺啭地说道:“宛如姑姑,母夫人常说礼尚往来,你送给子南哥
哥一朵花,子南哥哥应该回赠你一块玉佩是不是?我看见那边的大哥哥,大姐姐都是这般,可是子南哥哥把玉佩送给我了,他身上已经没有玉佩了,我把他的玉佩转赠给你,就当他送给你的,好不好?”
宛如羞涩难当,急忙掩饰道:“姑姑不是赠哥哥礼物,是递给哥哥,让哥哥帮着插在你的头上,你看这花,插在你的头上,多好看呀!”
“那既然是姑姑送给我花,那若儿就把子南哥哥给的玉佩,送给宛如姑姑,当做谢意。子南哥哥你同意吗?”宛若歪着头问子南。
子南很温存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宛若很伶俐地说:“不说话就代表默许了,给宛如姑姑!”宛若把玉佩放在宛如的手心,还示意宛如俯□。宛若贴在她的耳边,悄声地说:“宛如姑姑,若儿知道这个玉佩很贵重的,若儿又调皮,又贪玩,万一摔坏了,弄丢了,就不好了。你就当做帮我收着,好不好?”
宛如用余光扫了一眼子南,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就说:“那宛如姑姑,就帮你先收着。”
“嘘!记得,这是咱俩之间的小秘密。”宛若把手指,压在唇边,压低声音说道。
其实,宛若的话,近在咫尺的子南,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当然知道,赠之泽兰,回之玉佩,意味着什么?但他全然把它当做宛若的一个小淘气而已。可宛如却还一度曲解为,那是子南授意宛若,这么做的,她心里自然美滋滋的。
宛如在暗夜里辗转难眠的时候,经常摩挲着那个玉佩。玉佩青白玉质地,圆形,镂雕双钩刻凤鸟纹,凤身袅娜成圆弧型,双凤展翅相对嘶鸣,凤尾扬起,跃跃欲飞。
宛如看着玉佩的图案,想着鸾凤齐飞的寓意,日日憧憬着未来鸾凤和鸣的美满生活。可她的幻梦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天,宛夫人来到她的绯红阁,提起了她的婚事。宛如亲生母亲韩姬在她八岁的时候,因病医治无效过世了,后来,她就一直由堂嫂宛夫人带着。宛夫人待她就像自己的亲妹妹。她的婚事,宛夫人自然得操心。
宛夫人问宛如,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宛如羞涩不敢直说,还是宛夫人挑明了,她温婉地说:
“其实,嫂子已经看出来了,你对子南有心,你兄长原来也打算撮合你俩。他精心安排你们见面,私下询问子南。可子南却很笃定地说,他只钟情宛若。你君父推说,宛若还小,宛如正合适。可子南说,他愿意等宛若长大,直到宛若愿意嫁给他,他才大婚。话都说到这份上,你兄长和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若儿还小,可能平时我们会惯着点她。可是,若儿和你,在我们心中,分量都是一样重,你兄长和我,不会因为偏爱谁,而存有私心,宛如,你明白吗?”
听到宛夫人的话,宛如就觉得,心掉到地下,噼里啪啦,摔得粉碎。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应母夫人,只知道,为了可怜的自尊心,她极力掩饰,说一直视子南为兄长,心中并没有儿女私情,至于婚事,自己年纪善幼,自己还没有这方面的心里准备。
那天送走母夫人,回到房里,宛如伤心了很长时间,从此就把这份心思也深深地掩埋起来。后来,每当知道子南要来宛国,她就会逗留在骑马场,和青烟、如燕,泛舟淇水,采莲钓鱼,在外人看来,她的日子过得率性而畅快。
30有女同车 颜如舜华(三)
之后的岁月,每每宛夫人跟她提起婚事,她都托推说,还没玩够。结婚后,就要伺候丈夫,孝敬公婆,生儿育女,日子既繁琐又枯燥,当然没有无牵无挂的少女生活来得惬意。宛夫人不好勉强,也知道宛如受伤的心愈合需要时间,也就随她了。当然这样的日子依然有限,到宛如二十三四岁时,她再不能说不嫁了,不嫁就成老姑娘了,不但别人会怀疑她是不是有毛病,嫁不出去,也会非难她的父母。
国君要嫁长公主,公卿贵族,各国适龄公子,纷纷登门求亲,宛如看来看去,总不合意。接着虞国的使者,也登门求亲,不是为子南,是为国君虞展成而来。那年,虞展成不过四十出头,也正是盛年,使者来求亲时承诺,宛如进宫,就给予如夫人的待遇,衣食住行,嫁娶礼仪皆按嫡夫人待遇,给足了宛如的面子。
后来,连宛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很痛快地答应了,也许潜意识里,她觉得这样可以离子南近一点,或者是可以在虞展成身上找到他的影子,答案她自己也不确切。
到了日子,宛如穿着锦缎织成的五彩嫁衣,在上百辆装饰着锦羽的马车,守护下,浩浩荡荡地沿着淇水,来到了天泽城。入住萱香院后,锦衣玉食,光鲜亮丽的生活,却并没有让她觉得快乐。她得谨守宫里条条框框的规矩,和国君一起出席,得端端正正坐着,始终保持微笑,与一尊蜡像一般;和后宫女人相处,得谨小慎微,小心防范,面对飞短流长,还得大度,还得想法子应对别人的刁难;服侍国君得周全,对他放荡的生活,还要学会熟视无睹;对下人更得赏罚分明,不能苛刻,也不能纵容。
王宫的生活使她像一只敛翅的鸟,蜗居在宫里,白天黑夜对着,三尺天空,梦想着遨游蓝天。以回忆着过去,扬鞭快马,泛舟戏水的日子来填补现在生活的苍白。
如姬在私自会见子南后,就在萱香院等子南下定决心。第二天,如姬从晨光熹微就起来,一直在萱香院的院子里徘徊,直到落日,也没有等到任何音信。心情急切而煎熬,可是直到第三天夜幕降临,子南还是没有动静,就像一粒石子仍进大海,连一滴水花都没有溅起。如姬的内心从期盼,到焦灼,直到绝望。
她甚至在心里不只一次地谩骂道:子南,我算是错看你了,一直以为你跟那些纨绔子弟,那些追逐名利的人,不一样。原来你们都是一川流水,胆小怕事,为了权力地位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爱,什么等候,什么苦守,宛若在你心中的地位,终究抵不过君位继承人的分量。原来以为,天下男人总有痴情种,原来只是幻想。浓情蜜意,风月无边,对男人来说永远不过是生活的点缀,哪能期许他们是真正的对爱守望者。
如姬的焦灼可理解,可是她确是真的误会子南了。
在见到如姬后,听了如姬的一番话,子南连夜就微服,潜进了驿馆,向宛国的使者,询问了宛国的最新形势。回来时已经更深漏尽。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光陆。可是,光陆府的总管说,光陆已经授命回武关,寅时就起程了。
子南带着几名亲信一路追赶,连更彻夜,追了足有上百里路,竟然都没有追上光陆。子南想自己该不会追岔路了,可是打听沿路的府衙,都说,光陆肯定还没回武关。子南不信,说可能是秘密回去了,没有声张而已。可是那熬更守夜的守城官吏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可能,任何人回武关,都要经过胜关城门,那些守吏都是追随光陆多年的兵士,不可能认不出光陆。子南也觉得,如果光陆不过比他早走两更时刻,他这样奋蹄扬鞭,肯定是可以追上的。
子南踌躇了一会儿,心中在盘算:是去武关一趟,打听属实,还是回天泽。他想他如果公然上武关找光陆,一定会有人报告君父,君父一定会察觉他的异动。衡量一番,他还是决定回天泽。子南又马不停蹄赶回天泽,这样一来二去,两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子南猜想光陆可能是故意躲他的。
第三天,谨慎的他,先派出亲信,监视光陆府,竟然发现光陆真的在家,正躲在将府里享艳福。
子南知道后,鼻子都气歪了,但他没有打草惊蛇,等夜深人静时,从光陆府的围墙外,翻进了后花园,硬生生地把这家伙从女人的怀里拉了出来。光陆自知理亏,也没好发怒,好言好语地把子南哄到密室。
子南气哼哼地说:“你不是授命回武关了吗?”
光陆涎着脸皮说:“国君已经下命了,本来今早就出发,我这不是被一帮娘们给缠住了吗?趁现在回来,我得赶紧广施雨露,让她们给我开枝散叶,不然哪天我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我怎么对得起光氏的列祖列宗。”
“你少跟我瞎扯,我没那闲心,也没那闲工夫。我问你,君父是不是集结了十万大军,交在你手上,用来应对宛国现在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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