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想起,心中竟然涩涩的,极不舒服,极别扭的有一种想家的冲动。
那里是她的家,哪怕冰冷,哪怕只有层出不穷的压力,也终归是生她养她的家。
“小玥儿不许走神,你只能想我。”明知道冷梓玥不正常的反应根本不是在神,而是心中另有他想,百里宸渊却不愿再她面前提起,只怕会触动她敏感的神经,让她更痛苦。
唯有用自己温暖的胸膛,去安慰她,包容她。
每当看到冷梓玥不期然在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百里宸渊就感觉到她像是要飞走了一样,疯狂的只想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安抚似的回握百里宸渊微颤的手掌,冷梓玥笑了笑,低声道:“除了你,谁也没有机会再走进我的心里了。”
她的孤独,她的脆弱,都有他的守护与陪伴,一贯觉得只有她自己的她,感受到了他给的温暖,又怎么还舍得再次松手。
“别想太多,继续看戏。”
“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更加的炙热起来,月都皇城是个很奇妙的地方,有些东西并不是语言就能解释清楚的。
中年人皱起浓眉,眼神更加的凌厉,是他出的题太难,还是他太高看了这一辈的年轻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在第一时间回答出他的问题。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西门棠却开口了。
“气吞山河一线天。”只是一个淡淡的回答,不带一丁半点儿的情绪。
这句话连在一起是那样的有气魄,令人惊叹的同时,忍不住产生深深的敬畏。
“恭喜你冥王,回答正确。”抚着白花花的胡子,中年人笑出声来,总算没有让他失望,这个男人将来必定是个狠角色。
只可惜,他那副性子,实在叫他喜欢不起来。
再说,过了他这关,后面的关卡可不是说一句话便能顺处通过的。
最让他期待的,也无非就是后面那两场考验。不用说,那才是重中之重,令人万分期待。
“本王可以开始选择了。”
“当然。”
每一条小道,都由一种颜色所标志着,分别是赤、橙、黄、绿、青五色,阳光下散发着不同的色泽,却都是极为神秘。
西门棠拍了拍跨下不安的烈火,向前行了几步,停在正对赤色的小道前,冷声道:“本王选这条路。”
“看在你是第一个答对的人,老夫允许你拥有一次反悔的机会,确定就是眼前这一条了吗?”中年人望着那条赤色的小道,意外的挑了挑又白又长的眉毛。
赤色所代表的考验,他真的适合吗?
“本王的决定从不轻意改变,就它。”
“呵呵,年轻人很有自己的主见,请吧!”中年人闻言,不再做出任何的阻拦,退开身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西门棠握紧缰绳,右腿踢了踢马腹,沉声道:“烈火,走。”
伴随着烈火的一声嘶鸣,一人一马直接跃过中年人,踏上那条只容得一人一马驰骋的赤色羊肠小道,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转角的拐弯处。
一阵冷风袭来,卷起中年人的袍角,读不出喜怒的双眼掠过一道难以捉磨的幽光,语气森冷,道:“别望着他的背影,接下仔细听题,超过时限未能答出来的人,参赛资格自动取消。换句话说,你们的比赛到此结束,后面的考验也无缘见识到。”
“前辈请说。”
百里自影不骄不躁,从头到尾所表现出来的冷静与沉稳,倒是令中年人高瞧了一眼,希望他能带给他意外之外的收获。
“丹心自古难冥灭,依旧是接下句。”
思绪翻转,四人脑海里重复的回荡着这上半句,各自在脑海里搜索着下半句。
依旧是一袭华丽蓝袍的南宫焰麒举了举手,语气柔和,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无尽的尊贵,启唇道:“天生贾才又如何?”
“过关,请选择。”
“绿色吧!”妩媚的勾唇一笑,修长如玉的手指指着绿色的小道,心中隐隐带着几分雀跃与期待。
有一种直觉告诉南宫焰麒,那里或许将是他成长的一部分。
“祝你成功。”
虽非女子之身,但那通体的气韵却如女子给人的感觉那般,妩媚勾人,若能通过此关,那将对他大大的有利。
“呈前辈吉言。”南宫焰麒双腿轻踢马腹,握紧缰绳,朝着那道绿色的小道急驰而去。自打踏上祁月那天开始,他所代表的便不再是他一个人,而是代表着整个南喻国。前面的比赛,南喻还不曾取胜过一局,面子上怎么都很是难看,父皇震怒,由不得他不争不夺了。
北堂烨航端坐在马背上,双手环在后脑勺上,轻叹了一口气,他的思绪还真是有够缓慢的,怎么才能小胜一局呢?
“前辈,能否、、、、、、”
只是张了张嘴,他还不没有说完,便收到中年人一个极具威慑的眼神,尴尬的咽了咽口水。
“呵呵,没什么。”摆了摆手,北堂烨航抹去额上的冷汗,他怎么就觉得这男人是要一个眼神射穿他一样的,莫然的胆寒呢?
中年人想了想,思考着他是否将题目出得更简单一些,不然总共进来的就只有五个人,后面才是重头戏,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抚着胡子的手略微一顿,淡淡的开口道:“敢问苍天是何苦,你们三个谁来。”
百里自影剑眉轻蹙,沉吟道:“卧龙凤雏何不出?”
父皇的期待,他如何能辜负。
纵使心中对百里宸渊指明让他来参赛的目的捉磨不出来,但那并不代表,他百里自影会甘心认输,他也是一个强者,示弱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作为祁月国的影王,他有责任也有义务,为祁月做出最大的贡献。
“嗯,好。”
“本王就选那条橙色小路。”看向中年人的黑眸带着坚定不移的光芒,璀璨如明珠,正在天空中徐徐升起。
“那将是你此生必将经历的,去吧!”袖手一挥,中年人指了指那条橙色的小路,眸中隐含着淡淡的笑意。
不知为何,在临行前,百里自影突然转身望向自己的后背,他有一种感觉,在那个他所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在观注着他。
百里宸渊,是你吗?
心里那份期待是什么,一时间百里自影也弄不清楚,无奈的转过头,骑着黑色的骏马扬长而去。
“呵呵,他好像感应到你了。”冷梓玥咂舌,轻笑出声。
“不可能。”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血脉相连么。”眨了眨眼,冷梓玥也不去细看百里宸渊的表情,她知道他的内心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想拥有亲情,一方面他那些所谓的亲人却又害死了他的生母,到底是放弃仇恨他们还是彻底的毁灭他们,成了他最大难题。
一门心思想着回来要报仇的他,渐渐的有些脱离原来的轨道。当然,这其中不乏有她的因素。
“呵、、、、、见鬼的狗屁的血脉相连、、、、”百里宸渊别过头去,他没有亲人,从来就没有,他只有仇人,害死他母亲的仇人。
第一次听到百里宸渊暴粗口,清澈的水眸里闪过一丝错愕,呆呆的望着他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弱弱的道:“别不承认,其实在你的心里依旧是抱着希望的,否则你又怎么执意要他来参加这一局的比赛。”
百里宸渊脸色一僵,有些难堪的别过头去,那是被洞察到心事的窘迫感。
“他所选择的考验不正好应对你心中所想,咱们静观其变,一切结束之后,是留还是除,你的心中不也有谱了。”
“小女人,你不觉得我很危险吗?”
冷梓玥摇了摇头,眸光温和。
“那你觉得我残忍吗?”
若是她被别人那样欺负,那她的手段只会比他更加的残忍与血腥。
“你不觉得我就好像是一个嗜血的恶魔吗?”
冷梓玥伸出柔软的小手,轻轻放在百里宸渊那张喋喋不休的性感薄唇上,有那么一种冲动想要吻上去,制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不许再说那些话,你只要知道,不管你做什么,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隐藏的前提就是,不允许对她有丝毫的欺瞒。
他想要报仇,她帮他。
欠了他债的人,她不介意为他讨债。
哪怕要杀人,哪怕要毁天灭地,只要值得,她便会去做。
“此生有你,足够了。”
百里宸渊垂下幽深的墨瞳,强压下心口那阵阵刺痛。他不知道为什么,近来总是时不时的莫名疼痛,还有那个梦魇,缠得他身心俱疲。
除了不睡觉之外,他无法避开紧紧缠绕着他的梦境。
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些杂乱零星的画面,像是记忆的片段,但他却不知道那是关于谁的记忆。
只知道,每每梦见一次,胸口便要疼上上千次,一次比一次疼得厉害。
“渊,你是不是太累了,没有睡好。”积压在心里的话,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冷梓玥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完美的侧脸,神色复杂。
他眼底不容忽视的疲惫,绝对不是因为昨晚等她一夜所能造成的,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已经很多晚上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安稳觉。
指尖不自觉的抚上他的眉眼,越是瞧得仔细,那颗心就越是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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