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芳华,用责怪的语气问秀清怎么把夫人气成这样?然后扶着夫人回到床上,这才拉着秀清走到外面。
“少奶奶,我真是服了你,你没事就呆在你的房间里,你说你一大早的跑过来,瞧你把夫人气的,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你一定又要被训斥的。”
“我就是昨天晚上听到姑姑的哭声,所以过来安慰她,我想姑姑才三十多岁,这大好的年华难道就要一个人过一生吗?我想撮合她和我干爹,这样她的下半辈子就会很幸福,我这样做错了吗?她为什么要打我呢?”秀清实在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小青见她的脸有一个红印子,看来夫人真是生气了。她叹了一口气道:“少奶奶,你是在乡下长大的,从小就没有这些礼数的约束,可是夫人不一样,自古以来好女不嫁二夫,女人就要三从四德。否则到了阴间,两个相公都来争她,她不得分成两半?”
对于小青的解释,秀清似乎有些理解,但她想那是死后的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开开心心的活着,还管它死后怎么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两个人一时陷入了僵局,于芳华在屋里的咳嗽声提醒了小青。
“少奶奶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劝劝夫人的,你也别往心里去。你这样和她讲这事她怎么能接受的了呢?”
秀清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着,自己村子里也有寡妇再嫁,都是高高兴兴的,姑姑的反应有些超出自己的想像。哎哟,这一巴掌打的还真是疼。
于芳华昨天晚上确实伤心地哭过,因为借着雨声,她也释放了一下心中的压抑,她以为无人听得见,没想到让秀清听到了,这孩子竟然要给自己再找个男人,说什么胡话呢?
她可是清白世家的好女人,自从相公去世后,她一直笃信寡妇门前是非多,平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是怕别人的闲言碎语,这流言是能淹死人的。这孩子怎么可以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呢?
小青走了进来,告诉她少奶奶回去了。然后小青也为秀清说好话道:“其实夫人不要责怪少奶奶,少奶奶就是一个简单的人,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夫人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小心伤了身体。其实这事放在乡下是很平常的事,少奶奶哪有想过这豪门大宅毕竟不是普通人家。”
于芳华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自己嫁给年长的相公,平时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话语,就这样照顾他十几年,自己年轻时不能像天佑和秀清一样恩爱,老的时候也不能像哥和嫂子那样有个老来伴说说话,白天都还好,说说话做点事就打发了,可是一到天黑,就感觉这夜太漫长了。但自己必须守着这清规戒律不能越雷池半步,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秀清回到自己的小院,就看见冬雪和春花正在说着什么,说到高兴之处两人都笑了,只是冬雪笑的很淡很勉强。
“哟,少奶奶,你这是怎么啦?”春花看到秀清捂着脸走了进来。秀清吱唔着说自己牙疼。
“你们聊,我进屋里休息一会,冬雪一会送壶茶过来就行了。”秀清说道。
“少奶奶,夫人让我来告诉你,绸庄的裁缝过来了,夫人说要给你做几身衣裳,让你过去量一下。”
秀清问可不可以过两天再量?自己牙疼的实在厉害。
春花笑着告诉她道:“少奶奶,裁缝都来了,一会就好你就忍一下,要不我去厨房给我拿几粒花椒,听说放到牙疼的地方效果比较好。”
秀清没有办法只好到前面去。春花小声地告诉冬雪道:“少奶奶前些日子把夫人送给我的衣服都要去了,现在夫人要给她做衣服,她倒推三阻四的,真是好笑,你说她聪明,可是我发现她有时候比一般人还笨呢!”
冬雪看着秀清的背影冷冷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大智若愚吗?傻女人有时比聪明的女人更难捉磨也更容易讨得男人的喜欢。”
春花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我发现少爷现在简直就变成好男人了,眼里只有少奶奶了。冬雪你别说,少爷一变,整个人看着都舒服,和过去简直是一天一地,如果秋月知道少爷也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离开呢?”
冬雪没有回答,只是笑笑提醒她还不到前面去,每次老夫人量衣裳都是很挑剔的。春花这才拍拍脑袋笑着走了。
春花来到前厅,正看见于夫人摸着秀清的脸问她是怎么回事?
“夫人,少奶奶是牙疼,我这就去给她拿花椒去。”春花急忙说道,她真的以为夫人是在关心秀清牙疼这件事了,怕责怪自己做事不积极。
夫人看了她一眼,那眼光是在审问,指着秀清的左脸让春花好好看一下,这是牙疼吗?
春花倒吸一口冷气,因为秀清白净的脸上有几个清晰的手指印,这是被人打的。春花不敢看夫人的眼睛,她低下头来,心想难道是少爷打的,自己刚才还夸他变好了,原来死心不改,竟然又打老婆!
于夫人问是不是天佑打的?天佑为什么打她?
“不是天佑打的,是姑姑打的,因为刚才我去陪她说话,在言语上冲撞了她,不过婆婆你别生气,我已经给姑姑赔过礼了。”秀清双手比划着说道。
于夫人脸色阴沉,准备去找芳华对质,但看到裁缝还在一旁等候着,就笑着说道:“你姑姑逗你玩的,怎么就打失手了呢,这芳华怎么跟孩子似的,回头我说她几句,让她注意点,怎么说你也是少奶奶,瞧你这小脸看了真是让人心疼。好了,还是先量尺寸吧!”
秀清听了紧张的心松了下来,她真怕婆婆再把自己教训一顿。于是她很快就忘了伤痛,开心地让裁缝给自己量一下。
于夫人让裁缝回到绸庄店可着秀清的尺寸,做四身,挑艳丽点的花色看着喜庆。
秀清连忙摆手说自己要不了那么多衣服,自己衣柜里还有很多呢!
“少奶奶,夫人对你真好。这些布匹在绸庄卖的价钱可高了。”裁缝拍马屁地说道。
“婆婆,我真的穿不了那么多衣服,要不就给姑姑做两身吧!姑姑天天都穿的那么素净,看了很消沉。”
于夫人没想到芳华打她一巴掌她还想着芳华,真是一个心善的丫头,于是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好了,你姑姑的尺寸我早就给裁缝了,他给我们于家做这么多年的衣服,每个人的尺寸他心里清楚,于家有的是钱,不在乎这两身衣服,给你做你就穿,只要别拿到当铺去就行了。”
秀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才感觉脸真的很疼。
春花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丫头,听说秀清是被姑奶奶打的,所以她等着夫人回佛堂的机会就跑去找小青打探消息,没想到小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自己在屋子外面,里面的情况她也不清楚。
春花很失望地回来,夏竹笑话她是不是无功而返?春花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夏竹神秘地告诉她自己知道是什么原因。
春花催她快说。夏竹却迈起关子,然后才告诉春花道:“刚才量完尺寸,夫人进了佛堂,少奶奶也被叫了进去,我在外面听到的,是少奶奶想劝姑奶奶再嫁,所以姑奶奶才生气打了她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春花想少奶奶真是多事,这样的事她也敢说,难怪被打,活该。
“我说我问小青,她怎么不告诉我呢,原来是难为情呀!”春花恍然大悟过来,然后笑着说道,“不过这样的事也只有少奶奶敢说,乡下人不知道规矩,这要是传出去,姑奶奶还不上吊自缢。”
夏竹叮嘱春花别乱说,否则她也脱不了干系,毕竟这是自己偷听来的消息。
“你以为我也和少奶奶一样傻呀?”春花笑着说道。
“你们又在背后说少奶奶的坏话。”小虎冷不丁地出现在她们身旁,把两人都吓坏了。
“死小虎,你装神弄鬼的吓唬我们。”夏竹要打他,春花问他是不是来看老婆的?
小虎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头道:“我是给少奶奶传话的。”
“想老婆就说呗,还不好意思,我告诉你不许欺侮冬雪。”夏竹教训道。小虎脸上带着笑意,因为喜欢别人把自己和冬雪放到一块说,他感觉很幸福。
☆、第九十七章 母亲的良苦用心
冬雪走了过来,小虎笑着看向她,目光竟然有些羞涩。春花笑小虎竟然不好意思了。
“你怎么来了?没事的时候就不要来这里,特别是后院。”冬雪声音很冷,在那一瞬间把小虎的热情都冰封了。春花和夏竹也感觉到了异常,不解地看着冬雪,小虎喃喃地说道:“我是来给少奶奶传话的,这就走。”小虎说着逃似的跑开了,样子特别的狼狈。
春花责怪冬雪怎么对小虎这么冷淡呀?
“就是冬雪,你对小虎也太苛刻了。”夏竹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从心里感觉冬雪嫁给小虎有些委屈了,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命。
“你们要是看他好,我就把他让给你们,可愿意?”冬雪不屑地问道。
“冬雪你怎么说话呢?又不是我们把你嫁给小虎的,嫁给小虎你是委屈,但你能改变这现实吗?小虎虽然缺点很多,但现在不是和少爷一样在改变吗?”夏竹脾气有些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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