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决定不能这么纵容下去,她需要下重药,让傅文佩彻底离开陆振华。傅文佩已经守活寡守了那么长的日子,难道还要守着?
“妈,我进来了。”依萍敲了两下门,叫了一声没有人应,她心里一紧就悄悄推开了门。房内傅文佩躺在被子里,两眼无神地望着房顶,失魂落魄地宛如失恋的女人。脑海中想到失恋女人这四个字,依萍瞬间一个激灵,又看了看傅文佩那个颓废的样子,很像她那几个损友失恋时的状态,得出这一结论的依萍华丽丽的囧了。
傅文佩最重视她这个女儿了,此时却连这个女儿都不愿意再看一眼,依萍想到那些因失恋而半死不活的朋友,叹了口气。依萍搬来凳子坐在傅文佩床边,静静的陪着她。为了能让傅文佩开口,依萍果断的挑起了话头,“妈,你和我爸是怎么认识的?”等了半天本以为傅文佩不会说的,却没想到她开口了。
“当初我和一户世交人家订亲,眼看要成亲了,却再跟我母亲买东西的时候,遇上了骑马飞奔的振华,当时的振华骑着马,很英俊也很潇洒,我差点葬身于马蹄之下,是他紧紧拉住缰绳,我才没有命丧黄泉,后来,李副官就带人到了我家提亲,三天后我就成了陆振华的八姨太。”傅文佩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依萍用手帕擦干傅文佩流下的眼泪,听着她的叙述,她知道傅文佩是真的爱上那个男人了,少女情怀总是诗,一个将军一个富家小姐,狗血般英雄救美的邂逅,男人强迫的方式,让傅文佩这颗未开的少女心,就这么沦陷了。这和剧中的陆依萍很像,何书桓同样狗血的英雄救美戏码,在那一刻敲开了依萍的心扉,不同于陆振华强势的介入,何书桓采用温水煮青蛙似的的方法。
“你爸爸,那个时候是一段黄金时期,事业顺利,英俊多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阵光,多情的时候很温柔。”傅文佩继续叙述着那段情史,“只是,这段时光只过了一年,他就又娶了雪琴,之后他上别的太太那里就少了。”
啧啧啧,依萍再次感慨,八个姨太太居然抵不过一个王雪琴,这算什么?而且九个姨太太他一个人就丢了七个,还有脸说有情?别把情讲得那么低廉,依萍恨恨地吐槽着,给傅文佩又擦了擦眼泪,继续无声的支援,一个失恋的人是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说,不如好好地当一个聆听者,听她叙述那些经历。
“依萍,你知道么,你爸爸最疼的是你姐姐心萍。”依萍心里腹诽,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知道你爸爸有十二个女儿,但却独独爱心萍。”是啊,十二个女儿,他逃难的时候,只带了三个女儿,还有脸说?
傅文佩絮絮叨叨的,实际上就是想要一个假象,陆振华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依萍听着傅文佩连陈芝麻烂谷子的那点事儿都拿来嚼两口了,很无语,相当的无语。她昨天来这么一出就是要打破傅文佩的幻想,她今年才刚刚四十出头,难道要一直守活寡不成?傅文佩有这个想法,她陆依萍可没有,要不真联系一下阿泽,让他介绍一个男人给傅文佩吧,英雄一般的男人,不知道阿泽有认识的没有,反正她是暂时木有人选。
傅文佩念叨了两个小时,得出结论:“依萍,你爸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他打你只是因为你的顶撞。”
依萍听见这么一句话,差点晕倒,陆振华确实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但他的情都给了那个叫萍萍的女人,痴情的男人也最无情,若你是他痴情的对象,你会幸福一生,但若你不是,你就得倒霉一辈子,更倒霉的就像傅文佩这样子的,一辈子守活寡。
“妈,你难道忘了我们是怎么被赶出陆家,你难道不记得我为了二百块钱被打了一顿马鞭,你难道忘记了他不相信我,说出那些刺耳的话还打了我一巴掌,妈,你难道失忆了吗?”依萍硬起了心肠,打碎傅文佩的美梦,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他陆振华的那顿鞭子不仅打没了亲情,也打了没那个真正的陆依萍。“我们这些年的苦都白受了吗?”
耳边响起傅文佩嘤嘤的哭声,声音透露出委屈与伤心,也哭着自己的左右为难,依萍硬着心肠来了没有管,这件事只有当事人想通才好。“妈,这么多年来,我过得好苦,凭什么我和如萍一样的年纪一样的身份,她就能当她的大小姐,我就只能呆在贫民窟里,每天为下一天的生活发愁。”看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依萍下一剂猛药,“妈,我真的,真的好不容易找到了爱人收获了爱情,好不容易我才过上了这样幸福的生活,你看,陆振华是不是要把我千辛万苦才换来的日子给毁得一干二净?”
傅文佩此时已经变成了嚎啕大哭,依萍也同样坐在那里哭,母女俩的哭声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持续了很久。
三天后,依萍脸上的伤快要好的差不多了,莫泽晖的保镖阿彪找上门来,“陆小姐,您要的房子已经找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依萍没想到莫泽晖的动作这么快,她高兴之余,担忧地问:“阿泽,还没有回来吗?”尽管阿泽再三保证他没有危险,但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可问阿泽,他居然把话题岔开了。
阿彪似乎早就料到了依萍的问题,回答的很自然:“陆小姐放心,那边的事情有些急,所以莫少去的急,不过那边事情不大,莫少去的原因是那里需要有人坐镇,偏偏能坐镇的人都有其他工作,所以只能莫少亲自去。”
阿彪提供的信息量很大,依萍仔细琢磨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对了,蒋少勋也出去了吗?”她好久都没有见到了方瑜了,趁着蒋少勋那个讨厌鬼不在,她要去看看,如果蒋少勋只是想玩玩,她一定要做这个恶人,斩断这桩情缘。
阿彪竟不知陆小姐居然还与蒋少熟悉,“是的,蒋少也外出办事了。”
依萍知道自己的猜想正确,心花怒放,说不负责也好,说自私也好,最近她没有去看过方瑜,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又该如何面对方瑜那张因恋爱而放光的脸。
“看房不着急,我想先去美专找方瑜。”依萍一听到蒋少勋不在的消息,那还有心思去看房,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去了,若是时间够再去新房看,若是不够,明天也不晚。
依萍很少有如此兴冲冲的时候,结果她趁兴而来败兴而归,方瑜的妈妈告诉她,方瑜跟着男朋友出去旅游了,“那方瑜的男朋友是不是叫蒋少勋?”
方瑜的妈妈是一个端庄的妇人,面善给人温暖的感觉,依萍很喜欢,她惊疑地问:“确实是少勋,方瑜那丫头没告诉你?”
依萍想她此时的表情一定很僵硬,该死的蒋少勋居然想彻底隔绝了她和方瑜,见方妈妈还在看她,依萍回了一个笑脸:“我知道啊,只是我没想到他们进展得这么快。”快得都见家长了。
依萍从方家出来,愤恨地看了阿彪一眼,质问他:“你难道不知道方瑜和蒋少勋那家伙一起出去的?”害得她白跑一趟不说,还丢了那么大的人。
阿彪也有些委屈,“陆小姐,蒋少是莫少走那天下午才走的,当时我们这些人去送莫少了,不知道蒋少到底带了几个人。”
依萍还没等阿彪说完就知道了他的意思,蒋少勋是临时起意带走方瑜的,说不定就是他知道阿泽离开了,她陆依萍闲了,怕她影响方瑜所以就突然的起了心思。依萍此时对蒋少勋这三个字深恶痛绝,每说一次都是从牙缝了挤出来的。
“你从我眼前消失,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到蒋少勋那个混蛋。”依萍拿阿彪当出气筒,不过她虽然气不过,但也没有对阿彪说什么难听的话。
阿彪表示自己有冤无处伸,他是真不知道蒋少带走了陆小姐的朋友,不过,他没想到陆小姐似乎和蒋少的关系不好,这个这个不影响莫少吗?虽然阿彪有着这样那样的担心,但他深知自己的位置,谨记自己的责任,忆起莫少临走前的交代,阿彪瞬间就消失了。
依萍感叹了一下阿彪神出鬼没的实力,叹了口气,埋头往前走,这两天她叹得气比一年还要多。依萍告诉自己,忍忍再忍忍,只要熬过了傅文佩这一关,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忽然她发现自己无意识地走进了一处很深的巷子,敏锐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里的危险,依萍面上不露声色,转过头往外走,刚走三步,就被一群拿着棍棒的混混围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文佩和陆振华是民国初年相遇,现在是1937年,所以傅文佩才四十岁左右,不大的。PS:比较不喜欢度娘对情深深雨蒙蒙的百科,上面写着陆依萍是长女,陆尔豪是长男,不说其他,他们难道忘记了依萍的姐姐心萍了?更何况还有其他在东北的儿女,陆振华能抛妻弃子,你能说他是有情的人?他有情却无心。
☆、意外之后
依萍一看情势不对,知道事情不妙,没有人抢劫是用动棍棒的,看来她似乎是惹了什么人,最轻打得鼻青脸肿,最重就是一个死。脑海里百转千回,心里计算阿彪能不能挡住这个五个混混的棍棒,嘴里拖延时间:“你们想干什么?”语调是浓浓的颤音,“你想要钱,我给我都给。”说完就把攥在手里的包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