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衣,本就贴身,现在全身都是水,就算有内力,也不过是半干。
“唔。”轻喝声打破苏三的沉思,苏三咽了咽口水,“今晚让二十二二十三休息去了,所以,房间不够了。”
苏三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着。
反正,那星二十二二十三很累很累,李佐是知道的。因为是她一手造成的。
“所以?”李佐心下暗道不妙。
“唔,保护为兄的安全,你义不容辞。”
李佐倒退了一步:“为什么?”
苏三一副受伤的样子:“难道你忘了当年月戈湖畔,咱们结拜的事情了吗?”
“……”
李佐咬咬牙,转身往床头走去,抱起干净的衣服挡在胸前,跑到屏风后面。
他是皇子,她不跟他计较!
苏三衔着得瑟的笑,说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为什么要跑到里面去换衣服。”
李佐不说话,只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二弟?”
“啊!”
李佐抱起面前的长衫,看着面前过于放大的脸。
衣衫半褪间,只露出个雪白的肩头,小巧而又圆滑。
那是苏三有生之年见过的最好看的……额、肩膀。
真真是美人如玉。
李佐半干的头发还有些贴在脸上,黑曜石般的眸子张得圆圆的。
苏三表示,他的眼睛今晚吃足了豆腐。
但是,这好像还不够。
“我帮你。”说着,便要走上前去。
“不、算了……李佐边说便往后退着,无意间踩到了落在地上的衣服,绊着整个身子,都往后倒去。
苏三着急,忙伸手去拉她。
在苏三的手快要碰到那莹白玉润的肩膀时,李佐咬牙,一手抓着胸前的衣服,一手拉倒屏风,随他们一起倒去。
这就像……像是……做那啥要拉灯一样。
至少苏三是这般想的。
这也是后来,李佐无比愤恨自己的原因之一,早知道会那样,还不如今天就让苏三碰了去,就让他知道了去呢!
“你没事吧?”苏三身上顶着雪白的屏风,手撑着地怕压倒了身下的李佐。
玉润圆滑的雪白肩头就在他的嘴边,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那边厢,李佐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样才能不让这厮知道,自己不是个男子,便只感觉到身上湿湿的痒痒的,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没有说什么。
“唔、”
苏三到底是个正常的男人,自己心目中的神在自己身下“忸怩”的动着,还是在他伸出舌头舔了她之后!
他不禁开始胡想起来,莫不是,他家二弟,实际上,也是喜欢他的?
只是……只是苦于身份的差异,世人的眼光,以及,她的骄傲?!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看着身下的李佐,大片雪白衣衫还罩在胸前碍着眼。
李佐面上一片潮红,有气的,剩下的……还是气的!
苏三忍不住,头移到李佐上方,定定的看着她。
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映出他的样子,专注,而深情。
他自己,都要被自己迷倒了。
苏三越靠越近,李佐不得不用挡在胸前的手,推挤着苏三。
“苏辰予!”李佐忍不住,低喝一声。
带着微恼的声音,透着女孩儿独有的特色。
可怜的苏三同志,早就被美色迷了眼,哪里还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就硬生生错过了这第三次,看清李佐真身的机会。
很多年后,苏三想起这一幕,还不禁想要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如此漏洞百出,他竟然是瞎了眼睛。
所以,这就是爱呀。
沉浸在爱里的苏三,总是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切美好,哪怕这样的美好,颠覆了事实的本质。
一声娇喝,打破了苏三的美好遐想。
再一看眼前半裸的男子,哪里还有刚刚自己以为的爱与娇羞。
他心里一恼,低下头去,就咬在了李佐的嘴上。
“唔---”李佐吃痛,这厮真的是在用咬的。
李佐抬起自己的脚,目标,某厮的重点部位。
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咬吧。咬一口也没事。
李佐无奈的想着,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等到苏三咬上去的时候,就知道,坏了!
待会儿,他拿什么样的理由来自圆其说呢?!身下的人是他的二弟,是以后,他可能会因为公事私事而朝夕相对的二弟!
“唔……”
想到这里的苏三,又听到李佐那厮隐忍的嘤咛声。
忍了忍,趴在她身上缓了缓紧绷的身体,嘴唇离开她,却不敢看她的迅速起身,扶好屏风就迅速的跑到外屋去。
李佐躺在地上,迷糊的眨了眨眼睛。
这……
等到李佐终于换好衣服,白衣广袖没事儿似的走了出来的时候。
苏三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旁喝着茶。
李佐歪着头仔细的打量着苏三,好像,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呀。
“咳、二弟。”苏三放下抱着的雪白瓷茶杯,轻咳一声,说道,“你、不要误会。”虽然,他是真的很想李佐误会的!
“唔,不会。”李佐大咧咧的拍了拍苏三的肩膀,“我懂得。”
眸子半弯,酒窝浅浅。
苏三咽了咽口水:“什么?”
第二天,苏三就知道了。
李佐一大早,便拉着他去了夜瑾城最大的“怡锦园”。
甫一进去,便急着开了一个大包间,拉着老鸨点了当红的几位头牌。
“大哥,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去叫。”李佐扇着纸扇,笑着说道。反正银子算你的。
“你……”
“昂、大哥放心,我就在隔壁。”说着,便带着两个小姑娘,走了进去。
关门之前,还朝着苏三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我不急的,您慢慢的。
苏三咬牙,这就是她昨晚说的“懂了”?!
他转身,看着面前清一色的浅衣薄衫的姑娘们,头有点疼,连眼神,都带了森森的冷意。
那三个姑娘,都是清倌儿,第一次接客,便是这般丰神俊朗的人儿,心里是既高兴又有点害怕。
甫一见苏三这样的眼神,身子都有点儿打颤。
有个胆儿稍微大一点的,微笑着上前,款款说道:“公子,奴家为你宽衣吧。”说着,便伸出玉嫩白皙的手。
十指纤纤,阳春不沾。
苏三伸手挥着,想起李佐摇着纸扇在自己耳边浅笑晏晏的说着:“大哥,她们都还没有被碰过呢,你待一会儿,可要轻点哦。”
“下去!”苏三坐在桌子边上,冷冷的吩咐着。
那胆儿稍大的姑娘,心里微微颤了颤。刚刚那白衣小公子可是说了,不叫眼前人尽兴而归,就不给银子了。
吃这口饭的,穿戴在针织锦配,玲珑玉秀,也不过是卖笑的生意。
“公子……”她苦着脸娇气的说着。
那声音,带着微微的可怜之色,就算是旁边的两位小姑娘,也听得心里一阵骨酥肉麻。
苏三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的李佐并两位姑娘的娇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他捏紧了手指,李佐,你好样的!
那边厢,李佐正趴在躺椅上,随意而风流无限的扇着扇子,叫那两个姑娘表演着时下最潮的喜剧《再见,银河》。
要是演的好了,逗得她开心了,那银子,是大大的有的。
唔,也是记在苏三的账上。
每到演的兴起的时候,李佐便跟着两个姑娘,一起大声的笑起来。
难怪是时下最潮的喜剧,李佐今儿甫一看,果然好玩儿。
这剧,是一个叫银面的书生编的。讲的是一个孤儿,从小失去双亲,千里寻兄长的故事。整个故事用搞笑的方式演了一段人间百态,却又引人深思。让人笑到捧腹的时候,又不得不,两眼含泪。
难怪李佐笑的这么嗨。边笑着,还不停的抹着眼泪。
那边的苏三,可是气到了半死。
昨儿个晚上,还在自己身、下娇羞无限的李佐,今儿竟然随便就跟一个青楼女子上、床了!不、是两个!
他铁青着脸坐了会儿,想着摔门离去,可又到底舍不得。
舍不得,看看她到底要闹到哪般。舍不得,她到底对他,有没有超脱兄长君臣之外的情愫。
他抬起头,看着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三个姑娘,勾了勾手指。
那胆儿稍大点的姑娘,离他最近,听完他说的话之后,脸色一片呆滞。
“怎么?”每一次苏三凝着气吐字的时候,他浑身的气势便会无形的散发出来。
这也是李佐,从不在这时候,近他身的缘故。
那姑娘满脸无奈的转身,拉出随身的帕子,缓缓抬手覆在自己眼睛上。然后开始踉跄着步伐,摸索着往前走去,抓着另两个姑娘。
抓到了,会有银子。
不被抓到,也会有银子。
很快,屋子里便传来一片的娇笑声。
苏三得意的勾起嘴角,看看她听了,会不会有想法。
当然,那边厢,笑到肚子痛的李佐,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屋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