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贵人颇为不服气,抿起小嘴儿道:“姑妈怎的就如此瞧不起自己的亲侄女,论起来我韩芸谦也没有哪一点比不上那贱蹄子的,她除了有个太子殿下,其他什么都没有,她还给皇上带过绿帽子,更何况谁都知道,皇上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贞惠妃,而今惠妃已死,那么谁都有机会成为皇上心头的那个人,包括谦儿!”
“你啊你,也莫要老是拿过去的事情来说,你可曾想过,皇上若是真的计较与她,又怎会宠幸她,她更不会有什么机会怀上皇太子!”赵氏看到那静嫔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些无言的往事,那时候,她也还不谙世事,所以……才会错了一生。
韩芸谦不言,只是心头尽是不平之意。
告了退后,韩司渝挽着韵贵人,步履之间尽显娇态,嫣然道:“姐姐莫要再烦心了,姑妈也是为了你好,那贱蹄子心计深沉,你若不趁早谋划起来,日后她定会想方设法除掉姐姐的!”
“这个道理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她有太子,不满妹妹说,皇上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召我侍寝过了,我又拿什么来和那贱人争?”韩芸谦停下步子,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随后握住了韩司渝的手,一张俏脸之上写满了无可奈何。
“那……妹妹便告诉姐姐一个值得开心的事情如何?”韩司渝听着竟是扑哧一笑,毫不顾忌地笑了出来。
韵贵人满面困顿,皱了秀眉淡淡猜测道:“妹妹还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嗯,莫不是定王殿下回心转意了还是这几日他越见神勇了?”
“呀,姐姐真是坏透了,就知道调侃自己的亲妹妹,王爷如今腿脚不便,那件事情我早就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韩司渝说着忍不住叹息,半年前王爷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双腿便已经废了,其中过程王爷从未说起过,不过她却也知道个大概,似乎是被那刘氏妖精给折磨的,呵,那样也好,至少现在的王爷眼中不会只有她了。随后,她又随意道:“南齐使节姐姐可曾听过?”
韵贵人稍稍一想,道:“那使节我不曾见过,至于听倒是也听皇上身边的人说起过,好像出使之人正是南齐皇帝的小皇子吧,听说长得倒也能算得上人中龙凤。”
韩司渝不禁掩嘴而笑,“姐姐尽是将这些不要紧的东西记得牢固,今日妹妹倒是有更加好笑的东西要告知与姐姐听听。”
“好了好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就莫要再卖关子了,有话直说便可。”
韩司渝缓了口气,终于止住了笑意,随后瞳眸一亮,不甚在意地耸耸肩,眉间藏匿着一丝狡黠,语焉不详地说道:“三日后不就是太子的满月宴吗,那一日,我听人说,那南齐的皇子也要办个什么宴的,大抵是要与皇太子争风头吧!”
“噗,我当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原来就只是这么个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妹妹说给姐姐听也没什么用处啊,姐姐又不认识那什么皇子的,难不成还要送上一份大大的贺礼不成!”韩芸谦不禁对自己的妹妹甩了一计白眼过去,这孩子也越来越傻样子了,这些个毫不相干的事情都能说得十分开心,也的确是让人纳闷儿。
“姐姐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韩司渝说着便附嘴在韩芸谦耳边道:“我听说,那皇子有个美貌的夫人,前些日子死了一条狗,三日后竟然要为那条狗做一场头七,就要做得和满月宴的规模一样,说什么那狗就和自己的亲生孩子差不多,还非得好好办呢,要宴请群臣呢!”
“啊,那不是公然和皇上叫板?”韩芸谦差点惊叫出来,还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荒唐之事。
“谁知道呢她究竟什么意思,不过那一天一定会很有趣的!”韩司渝怅然一笑,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而立之年的皇帝无声无息中喜得太子,叱诧战场的定王大半年不露面,一出面竟然就成了瘸子,还有都没多少人知道的南齐国皇子竟然与神秘的皇子妃一同出演了一场极大的闹剧。
更可笑的是那场荒唐的头七宴还被搞得像模像样,南齐皇子将请柬发到了所有在朝廷中站得住脚后跟的大臣手里,同时送上的还有他们一些鲜为人知的东西,所以,那晚使臣馆中的热闹丝毫不输于皇宫。
那一日,吴王大赦天下,只说太子恩泽也当普及天下。
那一晚使臣馆中人人素缟,但闻皇子妃仁泽当人人效仿。
刘蔓樱一席素衣,脸上围着白面纱,满意地看着灵堂下面的群臣人人头上都带着白布条,一面冷笑一面流泪,终于等到了这一日,仇人都为自己的孩子戴孝。
她手里捧着一锦绣木盒,其中装的不过是自己亲手缝制的几件小衣裳,也算得是个简单的衣冠冢了,泪眼凝噎之时,竟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这世道真是越发荒唐了,竟然还有人为了一条狗办宴席,莫不是已经将自己也沦为那些个畜生了?”
言语一处,整个灵堂之上,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全都仿似被惊呆了一般,一动不同,如同在原地生了根。
刘蔓樱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门口灯火迷蒙处。
一身红衣的男子坐在轮椅上,在护卫的推动下缓缓而来。
刘蔓樱一笑,流在脸颊上的却是滚烫的泪珠儿,他终于来了。
一年不见,他还是那样骄傲,即使身患残疾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那股子天人气质,初见十分的霸道之气也在眉宇之中尽情显现。
蔓樱低眸不敢看他。
而一身红衣似火的启睿态度却平静得不可思议,只是拧着眉,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切。他显然是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可是,那紧紧抿起的嘴唇却显出那隐忍多时的怒气,无端端地出卖了他。
“这位是?”刘蔓樱无畏地对上来人的眼眸,一脸平静地走下了台阶,就那样注视着他。
启睿哼笑一声,同样回视着她,魅惑道:“定王,启睿!”
只是抬眸的一瞬,他惊呆了,那双眼睛……分明就是蔓樱。她的脸,她的笑,仿佛一把利剑戳入心底,覆盖在记忆表层的冰块瞬间被击溃,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画面急不可待要钻入脑子里,他甚至以为自己的脑门会因此裂开,急急地扶着轮椅就往后头退了一步,痛楚地捂住额头。
“哦,原来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定王殿下,小女虽孤陋寡闻,却也听说过定王的威名,大破梁国,屠城三日,天下闻名。只是定王天人之姿怎的……是个残废?”刘蔓樱咬着唇一字一字清晰地说着,此时心头却也百感交集,脸上颇有些惊讶现下启睿的表现,难道这么快他就认出自己了?不,不,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个曾经在吴国猖狂的平华公主真的已经坠崖而死了,而且此时自己脸上还蒙着面纱,他能认出来才怪。蔓樱不过淡淡一笑,低声道:“世间众生皆是平等,狗虽是畜生却也有情意,他不会背弃自己跟随一生的人,有情有义。倒是有些人,还不如畜生。”
“本王今日本是好心来给皇子妃提个醒,你今日的做法是犯了民间忌讳的,冲撞了当今吴王太子不说,还将一个小畜生搬到台面之上,未免有些太过自贬身份了!”启睿低低地咳嗽了几声,显然是体力不支的,不过还是尽力说完了几句话。
她抬头,启睿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细细一看,他面目平静,一派淡定从容的样子,黑黝的眸子平眺别处,蓄意漠视她的存在。那一刻,她只觉得他不小心回到她身上的目光十分刺人,令她很难堪。
“送客!”江漠北自然是瞧出了端倪,也不客气就直接说了出来。随后便在众人面前抱起自己的妻子朝着里间走去。
脚尖一落地,刘蔓樱实在是强撑不下去了,身子无由地一软,大半个身子都瘫软在了江漠北身上,低声道:“漠北,为何看到他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难受!”
☆、170 香暖透单衣(一)
昨是今非望无尽,生死相隔两茫茫。解愁肠,度思量,人间如梦,倚笑乘风凉。
“你还是很爱他!”江漠北将她的身子搂地更紧了些,心中满是悲痛,却无奈不能有过多的言语,他什么都明白,却还要平淡的说出来,还不能有任何怪罪的语言,换而言之,他怎么能够怨她,又怎么舍得怪她?
“漠北,我以为我会忘记他的,我以为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在我心头的影子已经开始模糊了,我不会再对他有感情,更何况我们之间唯一的牵连也早就在大半年前夭折了,可是……”她一边哭一边说着,喉咙口一下子也接不上气息,无奈只能顿了一会儿,可也就这么一会儿,泪水已经湿透他的肩头,她接着道,“当看到他坐在轮椅上从漆黑的地方被人推进来的时候,我的心好疼好疼,一瞬间对他所有的心意全都涌现在了脑海之中,我甚至不敢看一看他的眼睛,就怕一眼便又会泥足深陷,我……”
“好了,别说了!”江漠北出口打断她的话语,他不想再听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讲述对别的男人的爱慕之意,“你早点休息吧,兴许睡一觉便都忘了!”
漠北迅速出门,只留给她一记翻飞的衣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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