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快步上前,俯下身子,神色从没有这么正经过,低沉着嗓音道:“皇嫂,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早在三年前臣弟便已经知晓这件事了!难道非要臣弟将蔓樱的身家报出来你才开心吗,啊?”
“你……果然喜欢蔓樱!呵呵,看来你真的为她藏得很苦!”岳修容瘫软了半个身子,同样报之以冷笑。
“皇嫂既然清楚地和个明镜似的,又何苦将事情点破呢?”刘陵站起了身子,略微掸去了身上的尘土,“若是没有梁国的枝节,臣弟也不想将皇嫂苦心经营多年的计谋点得那么透彻的,可现在,能救蔓樱的只有我了,你明白吗,你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除非……你丝毫不念母女情怀,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怎么会,蔓樱虽不是我亲生的,却也是我捧在掌心的珍珠,我怎么可能?”岳氏急切地解释,这么多年,怎还会对这孩子有恨意,况且她还是……
“谁,出来!”忽地听到一些异样的声响,刘陵急忙挥手止住岳修容即将说下去的话语。随后便是飞身而起,从背后一把抓住前一刻还视图逃跑的偷窥之人。
那瘦弱的身影瞬间怔住,猛的抬头,满脸冷汗,喘息着回头。
“啊!蔓樱!”刘陵与岳修容几乎同时开口,言语中尽是不知所措。
呆愣了好一会儿,本只不过转眸之时,可如此的氛围里,却异常怪异!
“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你和十七皇叔在开玩笑吧!”刘蔓樱尽力平复自己波澜的心情,颤着声音问道。
岳氏想解释,可见得女儿那模样,估摸着也听了个**不离十了,多说,只会让她更难受,琢磨了好一会儿后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不可能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我在做梦,是不是,是不是?”久久得不到他们的确认,可那沉默又愧疚的表情却又分明直白地见证了前一刻她的所见所闻。
这一瞬间,虽不曾天崩地裂,却也是昏黑一片。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都是在魂游梦境,而现在,梦醒了也碎了,所有的美好都是假的。
☆、015 昔年事半发(二)
不知是在哪一刻,头脑一昏便失了意识,醒来便已然在自己寝宫了,不过大抵前后也没隔了多少时间,因为桌上的茶水还是自己前一刻出去的时候派人新添的,摸起来还有些余温。
蔓樱重重地甩了甩头,思绪倒是一下子清楚了很多,虽是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摆在她面前,不容置疑。
心下猛然一惊,捧在手上的茶盏也在颤抖的那一刻砰然落地,不行,一定要问个明白,不然自己是怎么都不会甘心的。
小跑过去想推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一时间浑浑噩噩,还真是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是门没有关好,故而比较难推罢了。
突然飘来一股迷香的味道,刘蔓樱愣了一下,头开始有些眩晕起来,她立刻明白这是什么香,心中突然很是慌乱,总觉着要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也便更用力的拍起门来:“什么意思!你们竟然在我房内放这种香!放我出去!”
“蔓樱,够了!”蓦地,门外传来一声沉稳而威严的低怒吼,刘蔓樱的手顿时僵硬在半空,这个声音……分明就是母后的!
“母后,儿臣不信,您是在和儿臣开玩笑吧!”哭累了,蔓樱只是手抵着墙壁,轻轻地闭上眼,无助地如同自言自语般安慰自己。
她不知道,门外的母亲一直都陪在身边,只是这一切的变化来得太突然,就算岳修容这样强势了大半辈子的女子,也累了!她再不可能像十六面前一样,有精力去玩那些个心计游戏。
片刻也如同许久,等到房中声响停顿了许久,岳修容才缓缓站起身子,笑着抹干了眼泪,转身对着一直斜倚在门框上的刘陵高雅一笑,“刘陵,今日我不是你的嫂子,而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和你说,以后,你亦不再是蔓樱的皇叔,我希望你能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刘陵一怔,微微抬头,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本就幽黑的眼眸愈发地熠熠生辉,仔细感受,似乎连跳动的呼吸中都带着难以言语的认真,稍稍咧嘴,精致的面容又多了许多男子的英挺之气。
“以后我刘陵会将刘蔓樱视作是我生命中的全部的,有我,便有她!”平素里在朝堂之上刘陵也是十分健谈之人,但此时,却说不出多少的海誓山盟,只是将自己内心最初的真实表现的一露无遗!
“好,我言尽于此!”岳修容点头,算作赞许!
刘陵知心一笑,轻声打开门,想伸手抚摸一下她清丽的睡颜,但猛地想到现在可不是平日里,便是暗自苦笑后,匆忙收回了手。
一把就将这小巧的人儿打横抱起,趁着天还是昏黑的,出宫也比较容易些!
临上车前,刘陵见着岳修容欲留还放的样子,叹了口气,道:“皇嫂尽管放心,只是此去不知何日是归年!你……一定要小心照顾自己!”
岳氏含泪点头,“无需挂念,你皇兄必会保我周全!倒是你们,千万小心,也许战火无眼,如果可以,便作对闲云野鹤安静一生吧!”
刘陵含笑不语,只是真挚点首。
在这个被假象包围的年岁中,难得还对未来心存善想,心存愿景,只是,这样的净土真的存在吗?
谁都心知肚明,谁都含笑不语,谁都……自欺欺人!
日夜兼程,不知行了多少路,刘陵很聪明,出了城门便将马车舍去,顾了人上马车引开注意力,自己则和蔓樱共骑一骑,避开宽阔又太平的官道,选择了山路。
一路颠簸,蔓樱一直就窝在刘陵怀中,刘陵将她裹的密不透风,说实话,那药性能维持三个时辰便不错了,是药三分毒,若非万不得已,刘陵怎么会舍得给他的小蔓樱用那些药?
因此蔓樱身上的**早就散掉了,可为何她依旧不愿醒来。
刘陵在一处平稳些的山林里停了下来,脱下身上的大麾为心爱的女子铺好,自己则是略微有这无奈地生火烤些食物!
“蔓樱,起来吃着吧,赶了一天的路,也颠簸地有些累了吧!”手边的食物香气四溢,刘陵才轻声唤了一句,似是无意之中的低声呢喃。
身后依旧无动于衷,刘陵拿起已经烤好的野味,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细声道:“这野兔的味道可是宫里没有的,再不吃等下冷了便变了味儿!”
蔓樱轻轻动了一下,腹中也着实有些空洞,却苦于难以开口,实在不知醒了能以一个怎样的身份,怎样的态度来面对接下来的场面,接下来的一切!
“来,给!”淡淡的两个字,却不知倾注了刘陵多少的心意,面色柔雅,神情在淡淡的月色下有些模糊。
看着刘陵弹在半空中的手,不知为何,蔓樱的心瞬间为之一跳,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他,是皇叔啊!
缓缓伸手接过烤肉,说真的,满是食欲,但放到嘴边却怎么都咬不下去,思绪一片混乱,那一刻的镜头又如蜂拥般冲进脑海,那些对自己来说极为不堪的话语,怎么都无法抹去。
眼泪竟不知觉地滑落在掌心,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咬下一口,还没咽入口中,却发现怎么都咽不下去,僵硬地低下头,轻声问:“那天……你与母后?”
“蔓樱,你只要明白,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害你的,从过去到现在,再到以后,一直都是这样的!”刘陵放下手上的东西,带着微笑道。
“那,母后呢?”蔓樱松开一直紧攥的拳头,紧紧接口道。
“她……”本想顺口而出岳修容的事,不过转念一想,尚且不知那日蔓樱听到了多少,若是说太多,说不定她更不开心了,便转而一笑道,“你放心,皇嫂自然是没什么事情的,她那日也真是烦透了,你说有哪个母亲会开开心心地任由自己的女儿远嫁他国的!况且,依着皇兄对她的宠爱,皇嫂顶多也便是被责备几句!”
“可是,那日母后真的好凶,她还……”
“蔓樱,记得,她是你的母后!”刘陵迅速打断了她的话语,不为别的,只是,言多必失!
☆、016 乱世难惜君(一)
昏黑的月夜里,原本皎洁的一轮清月却如同娇羞的女子一般,尤抱琵琶半遮面,虽依稀可见隐隐约约的影子,但终究遮不住漫夜冰寒。
也许,一切都没有那么的可怕,也许,真的只是自己想太多!
刘蔓樱慢慢地咀嚼着手上的野兔肉,好久好久以前,自己也曾疯疯癫癫地求着皇叔给自己弄着野味来,可惜,那时候,皇叔总是委婉拒绝……然则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越求之不得就越是念念不舍,那现在呢?呵呵,食之无味,味同嚼蜡!
看着身边的刘陵,依旧专注,眼神紧紧地盯着噼噼啪啪的火堆中似是因为无奈而溅出的火花,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他和她!
“皇叔,我……”欲言又止,蔓樱手绞着衣袖,口中有千言万语,到了唇边一下子又不知晓该从何开口。
“别叫我皇叔!”从蔓樱抬头傻傻地看着天的那一刻起,自己缥缈的目光就不曾真正在别的地方逗留过,一直注意着梦寐以求之人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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