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魂天中断魂夜,一去前路白骨还!”忽然间,听闻前方有个比较苍老的声音传来,带些沧桑,但细细一听去又透着些暗夜的凄凉。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刘陵走了过来,大声喝道。
“皇叔可曾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蔓樱静下心来听了个明白,陡然间只是觉得心头拔凉拔凉的,甚至透着些森森的感觉。
刘陵点了点头,心下也觉得十分蹊跷,上前几步走,刘蔓樱亦是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走近了方看清楚,站在繁茂的树木中间的是个穿着破旧衣裳的老叟,半白头发,满脸皴皱,手中拿着一根有些班驳铁锈的烟杆,正笑咪咪地看着上前的二人,一笑,就露出了一口黑牙。
刘蔓樱看着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只是觉得分外邋遢,虽然透着些月色可以看到他的表情和和蔼,但是她一向不大喜欢抽烟的人,总觉得他们抽烟时的表情看上去很贪婪,让人有些受不了。
那老叟似乎看出了她的嫌恶一般,只见他笑呵呵地将手里的铁碗儿举了起来。面前的两位金贵的主儿能够往里头丢些铜钱。刘蔓樱一瞧,更加坚定了心头的想法,她正在想或许是乞丐吧,但是哪有这么诡异的乞丐,天黑了乞讨还不说,竟然还挑选在荒郊野外的,说出来的话语更是没一句好听的?
“皇叔,依我看,这人准是有病的,咱们莫要管他!”刘蔓樱悄悄地扯了扯刘陵的衣角,其实她看到这个老头子就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总会有不好的预感。
☆、161 袅袅萧条路(二)
“好!”刘陵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这老叟一眼,他说是这样说了,但心头总是十分不踏实的,这老叟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疯疯癫癫的,更多的似乎就是带点仙灵之气的。
“今**等若是不听我老头子的话,必会出事!”那老头翘了翘脚,摇头叹息一声。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有几分耳熟的气息儿,蔓樱刚转过去的身子又迅猛地回了过来,疾道:“本宫记得你,你就是当日说过江漠北的那个江湖术士!”
“姑娘好记性,想不到才这么短短一年时间,咱们居然又有缘分再见了!”那老叟似乎也并不意外刘蔓樱能将他认出来,面上表现地十分镇定。
“只是巧合而已,算不上什么缘分不缘分的,只是希望您老能走的远一些,莫要再来招摇撞骗了!”刘蔓樱对眼前的江湖术士反感之至,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没有一句好听的,只是生生地希望他能滚远一点,千万别再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老叟做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不过怎么看都是极其富有喜感的,他哼哼鼻子道:“姑娘此言甚是别扭,小老头我这算是哪门子招摇撞骗了,又不曾收过你们一分钱,好意提醒反而还得被你恶语相加,真是罪过罪过!”
“呦,你倒是来劲儿了,本姑娘又没请你来说上半句,一切不过是你自己多管闲事而已,识相的,我劝你早点给我滚开,否则,莫要怪我不客气了!”蔓樱双手叉腰,狠狠向前逼近了几步,原本惺忪的睡意也在第一时间被一扫而光,满腔怒火正好没处发泄,拿他开刀也是不错的。
“姑娘今日不听糟老头子一句劝,他日定会悔恨终生,今时小老儿念在你我有缘才来提醒,前路危险,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老叟脸上的神情瞬时间严肃了几分,仔细一看,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好似真的有那么一件事情一般。
刘陵眉目一紧,心中有些动摇,他的想法还是和过去一样,不能让蔓樱有一点点的机会去犯险,当下上前,打算问个详细。
刘蔓樱啪地夺步上前,挡住刘陵的视线,“自己种下的因,本就应由自己来偿还,这是我决定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后悔,还请老头别在这边多说了!”蔓樱生生阻断了老叟未完的话语。
刘陵执拗不过她,也不说什么。
老叟不过凉凉一笑之,拿起手上的酒葫芦,高声唱着“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天下之大,果然是无奇不有的,这老头子,满口胡言乱语的,也亏得他竟然能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从吴国赶到梁国!”蔓樱看着老叟路子不规则的背影,心头颇有些感慨的意味儿。
“嗯!”刘陵低声应下,她的话自己必定是要听的,即使心里头也是极想揭开心中所惑,不过也不会专门去逆了她的心意,只得到:“外头冷,你还是先进去马车里头吧,等他们过来了我便第一时间通知你!”
刘陵说着,将自己身上的大衣盖在了蔓樱身上,眼神中溢出的温柔仿佛能将人都给吞噬掉一般。
“江湖术士,皇叔听过也就罢了,当不得真!”蔓樱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刘陵心头想的什么东西,眼见着这刘陵似乎还将眼神停留在那江湖术士身上,她就说不出的不爽快,手里却是不动声色地拿开了刘陵递上来的衣裳。
“好!”刘陵温顺地应了一声,默默地又给重新接过了衣裳,哪里还有半点叱诧风云的样子。
“对了,那个人吃过东西没?”刘蔓樱瞧着那老叟就会不自觉念起江漠北,而江漠北给自己最深切的印象则都是来源于那个男人的。
“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有东西送过去了,只是他不肯吃罢了!”刘陵顿了顿,眉头一皱,大抵也没有想到她竟会忽然问起启睿的状况。
“我听说前些日子他也是滴米未进的,呵呵,看来是怕我们将他给毒死了!”她面上不屑一顾,心里头却终究是放心不下的,即刻又接话道:“我去瞧瞧他,万一饿死了,拖累我们!”
说罢也不等刘陵的下一句,她便已经向着另一辆马车处走去。
“呵呵,王爷真不愧是正儿八经的王族血统,即使已经沦为阶下囚了都还是这样的高傲,不吃几口饭,这……莫不是在证明你的硬朗?”看着启睿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刘蔓樱只是觉得一时语塞了,嘴角抽搐了一下,却不知该要用什么言语说过去。
“你……最好是给我乖乖地吃下去,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他越是爱理不理,她便越是恼怒,一张秀气的小脸也皱成了一团。
“这改口倒是快!”他说着,摇了摇头,表示有些无奈。
蔓樱一愣,为了掩饰面上的尴尬,赶忙露了笑颜,颇有些世故道:“是王爷想多了,本宫这个称呼是从小叫到大的,习惯了。”
“是吗,嗯,本王忘了,现在你是我吴国的贞惠妃,自称一声本宫倒是的确不为过的!”启睿自嘲一笑,像是在讽刺眼前这个衣着光鲜的女子,却更像是在讽刺自己!
“贞惠妃,哈哈哈,你居然可以这样说出来,我进宫的那时候便已经不贞洁了!”那一声贞惠妃别人说起来是无所谓,可不知缘何,从他口中吐露出来,竟是这般刺耳。
“我留过你!”他也不再用本王的自称,只是和她站在一个平等的地儿来说,说着,他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可你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我!”蔓樱当下压低了声音,左手不自觉地压在小腹上头,“你说是吧?”
“孩子的事,对不起!”启睿终究是心软了,仔细一想,她到底还怀着一个月的身孕,自己能让就让着他一些便是了。
她眼中的泪水瞬时间便如同疾雨一般,再难隐忍住,她道:“可惜,你再也没有机会听他叫你一声父亲了!”
“你说什么?”启睿表情十分惊讶,似乎还是难以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话语。
刘蔓樱微微一笑,泪眼朦胧下,竟是这样的温婉,她想起自己的孩子将来会没有父亲,心头的酸涩之意便也又多了几分,她道:“你当初没有信我过,殊不知,我并没有说谎,孩子是两个月了!”
“怎么可能,我并没有对他……”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而眼睛却不自觉地盯着她看起来纤细的腰部。
蔓樱也跟着一愣,她自然知道那碗药并不是堕胎的药物,只是当时迫于无奈也不好明说罢了,她垂眸停了好一会儿,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谎话来。
见她不语,他到底也有些着急,连忙上前,将半个身子挪到她的面前,想要伸手去摸一下,却被她躲了出去,她隔着帷幔,都不愿多说,只是淡淡道:“好了,越说越离谱,我们之间说这些话也没多大意思了,你多吃点,启恒他快来了!”
说罢,只是留给他一个有些决绝的背影。
他略略愣了一下,许是没有想到她转变的言语会是这样快。尔后,他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马车重又上路了,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十里亭前长恨坡,算算过去也是梁国的地儿,只是现在,早已不见当年文人墨客迎风作雅的踪迹,剩下稀疏的杉树,孤零零地在夜风中轻舞。
刘蔓樱身子不由得一抖,脑子里一直都回荡着那江湖术士的话,“回魂天中断魂夜,一去前路白骨还”,本来倒也的确没有当回事情过,但此时此刻,瞅着外头的荒凉,心头竟还真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皇叔,我有话说!“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外头的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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