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进屋,瞧钱灵犀还红着脸蛋缩角落里,钱彩凤忍不住又开始笑,“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钱灵犀耳根更红,尽量淡定的吐出四个字,“那便不说也罢。”
可钱彩凤怎么会放过这么大好奚落妹妹的机会?上前用力拍拍她的肩,她认真表示了自己的敬仰之情,“我也真是服了你了,瞧把这日子过得多有稀奇啊?为了条狗,能把男人赶出屋子。又在回门的头一日,差点弄出人命。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缘故?”
钱灵犀羞愤交加,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当然,还得捎上那个姓邓的。
谁能料到会出这种迨拢
两人一番嘿咻之后,钱灵犀见红了。邓恒那个傻冒还以为是弄得她小产了,火速叫人请来了大夫。结果却是――小月子来了。
可一番折腾,闹得全家上下人尽皆知,等到大夫走时,除了极个别未开化如小泰来,所有人都回屋了。
没办法啊,这种事又不好当面笑话,只能关了门躲屋里笑去。
邓恒那个没义气的,眼见脸丢大发了,假说要去送大夫,送到现在也不见人影。留下钱灵犀想走也不能走,想躲也没处躲,现在除了孤零零忍受二姐的嘲笑,还能怎么样?
“你真是个猪脑子啊!”钱彩凤笑过了,还戳她脑门骂起来,“你也不算算,圆房就是特意等你完了小日子才定的。这眼下都回来住对月了,自然也就差不多该来了。还傻不愣登的跟人胡闹,你怎么就不能长点记性?”
那能怪她吗?钱灵犀坚定的认为责任不在于自己。而是敌军太狡猾。居然使出美人计,估计还下了点**,她就是意志再坚定,也防不胜防啊!
可眼下她能跟人讲道理吗?不能。
所以,钱灵犀做出一个报复性的决定,“我这回,至少要在家里住七天才走!”
钱彩凤丝毫不为妹子的决心感动,反而嗤之以鼻。“你倒是真会想,七天正好你身上彻底干净,省得回去看得到吃不到的闹心,对吧?”
她二姐的思想也太不纯洁了!钱灵犀红果果的觉得,钱彩凤同志在百草庵的修行就是一场彻底的失败,还是不要放任她在那清静之地让菩萨闹心了吧。
钱彩凤就见妹子忽地转过脸来,嘿嘿望自己笑得一脸算计。
“二姐不是想让你那小叔子开窍吗?我倒有个比让蝶舞去你们佛堂更好的主意。反正这几日我不在家,为免那些姨娘没有主母可以侍奉感到空虚寂寞,不如请净娴师太上我家去指导她们念念佛经,抄几本经书吧。等到二哥上京赶考时给老太太捎去。也让她老人家知道,这帮子姨娘虽在我的手底下。可是多么的惦记她。”
得意的瞟一眼钱彩凤越拉越长的脸,钱灵犀故作体贴,“你这妹子虽然没脑子,可对你却是一片真心,我家那么多花花草草,你那小叔子若不喜欢蝶舞,你不也多些选择?怎样。敢不敢去?”
“去就去!不过说好了,我替你看家看男人,一天至少得收十两银子。还不包括一日三餐。和你要给庵堂的礼。”
“打个折,五两。”
“没得少,至少八两!”
“成交,办完结账。”
“不行,先给钱后办事。”
“那我没钱。”
“没钱?看你头上这支簪还不错,我吃个亏,就这么算了。”
“你强盗啊!这支簪可是宫里赏的,光是那颗猫眼石就不止这个价了,还我!”
“谁叫你没钱来着?钱货两讫,少来嗦。出去吃饭!”
姐妹俩吵吵闹闹去了客厅,钱灵犀也果断的在脸皮外又贴了层牛皮,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去见人了。
可一进门,瞧见灯下那张俊美优雅的脸,钱灵犀好不容易贴上的牛皮顿时摇摇欲坠了,“你,你怎么又来了?”
邓恒白皙的脸上没有半点动静,从容不迫的答,“我不过是送大夫回去,自然还是要回来的。当然,当中有事耽搁了下,不过我也上餐馆给家里加了几个菜。”他格外看钱彩凤一眼,亲热的道,“二姐,还特意给你在云来寺叫了一桌素斋。”
钱彩凤不禁怀疑的瞅一眼妹子,这两公婆是不是串通好了,故意要陷害自己?否则,他无事献什么殷勤?
不过这回却是钱彩凤多心了,邓恒要不尽力多扯些由头,怎么能解释他这么老半天都不敢出现?
他敢发誓,要是他今天敢不回来,等到钱灵犀回家,又有得皮扯。所以思来想去,纠结了许久,邓大公子终于还是如壮士断臂般下决心来做客了。要摆出这样一副从容不迫的面孔,你当他容易么?
不管钱家人怎么想,总之这顿合家团圆的饭吃得都很高兴。
等到酒足饭饱,全家人一起喝茶一边摆起龙门阵时,也没人再提那对小夫妻的迨隆L嘎鄣闹氐悖却是在钱扬威打算干的新买卖上。
“眼下九原来的人越来越多,要盖房子的人也更多,要是象从前在乡下,都是邻居们搭把手就完了。可如今新户们住得分散,彼此又不熟识,所以都是自己到集市里雇人来做,十分麻烦。所以我就动了这个心思,想寻几个手艺好的,从泥瓦匠、木匠、漆匠到挑夫,一把连把活全都包了。今儿我早上就是寻人谈这事的,你们说行不行?”
钱灵犀刮目相看了,大哥行啊!这么好的点子,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觉得不错!”性急的钱彩凤先开口了,很是赞赏,“这门生意还当真没人做,大哥可以试试。”
“但盖房子可不比别的,磕磕碰碰是难免的。”钱文佐年纪大。遇到想得多一些,“若是人家自己请了人,万一有个损伤,那还好说。可若是你做了东家,那要是出点子事,可就是全是你的责任了。”
钱扬威道,“这一层我倒也想到了,谁要入伙就得摁个手印。生死由命,不能怪人的。”
“这样不好。”最讲义气的钱文佑顿时摇头反对,“都是一起出来打拼的兄弟,要是谁倒霉难道就丢下不管?也太寒人心了。”
这一下全家人都没了主意,毕竟这样的事可不比染布做果酱,确实危险。
而且钱文仲还想到一个,“若是到时有大商人见有利可图,也要插手,扬威你们光靠几个手艺人,如何斗得起?”
他这话说得含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其实就是洛笙年和钱慧君。不免更加踌躇起来。要是单纯的商业竞争还好,但若是涉及到官府,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所有人都不吭声的时候,钱灵犀暗自踢了某男一脚。
邓恒瞟她一眼,最后开了口,“大哥,你方才这个构想确实不错。不过我想问下,既然要盖房子,你有没有想过砖石木料从哪里来?寻常百姓建房。都是自己晒些土坯,去山上砍几棵树,挖些石头便罢。可我近日筹建府邸时,却发现九原此处并没有什么好木料和好石头。”
他指着墙道,“象这些砖,还算是讲究些的,都是从外地烧好运来的。而本地寻常百姓若要建房,都是自己烧的土砖,用力敲下就会碎,所以一般都会在外面用泥巴混上庄稼杆厚厚的涂上一层。可这样的房子住不上二三十年,必定得翻修重做才行。”
钱扬威忙道,“这些我也知道,可是妹夫,你是住惯好房子的人,自然想用好东西,但寻常百姓哪里用得起?就是我运来了好砖料,他们也未必愿意买。”
邓恒一笑,“大哥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想告诉你的是,九原这地方没有多少木柴,自然也不够炭火,随着大量的新户们来开荒种田,你能去挖土的地方自然少了,能割柴禾烧砖的地方也会少。咱们先不管土的事,只说那砖炭。据我所知,烧一窑一千块的砖,大概需要一车柴,而想烧上十担刷墙的白灰,至少得要两车柴。眼下还好入了冬,盖房的事情消停下来,市面上没什么变动,可等到开春,你们信不信?砖柴炭火这些东西肯定会水涨船高。”
别人信不信钱灵犀不知道,但她是绝对相信的。
邓恒这小子是在钱眼子里泡大的,看这些问题比谁都犀利精准。怪不得他最近趁着天还不冷,那么带劲的筹备房子的事,原来是想趁着没涨价,先抄个底回来。
果然是越有钱的人越抠门啊,不过眼下花的钱里钱灵犀也有份,所以她很老实的闭嘴了。
只见钱扬威颇为失落的问,“那这么说,我这生意做不成了?”
“那倒也不是。”邓恒笑道,“大哥这想法倒是与我不谋而合,只是这事还有诸多需要考量之处,我也未能全部想好。要不这样吧,大哥你明儿来找我,先到我那工地去瞧瞧,咱们再好生合计合计。”
钱扬威有点犹豫,“那要是你想做,我就不做了吧。”
“那又为何?”邓恒坦然笑道,“我现在做的事情可全是自己的,跟邓家没有半点关系。大哥若是不来,我也在想要怎么向岳父大伯都借点钱呢。若有你一起,我倒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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