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邓恒还要一本正经的说下去,“说来你可别见怪,我刚才真的误会了,我误会你吃醋了……”
“既然误会,不用你解释。”钱灵犀恼羞成怒的低下头,绞着手帕,手心里都握出汗来。
邓恒态度良好的把剩下的话收回去了,不过真诚无比的告诉钱灵犀,“你方才说你想嫁那样的人,也许你从前在乡下还可以,但眼下却是不行了。你别生气,先听我说。”
钱灵犀还当真要听他说个所以然出来。
“你们家眼下有两个姐姐嫁入豪门,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是公众面前亮过相的人了,还跟我们邓府扯上些瓜葛,你以为你还能回到乡下,嫁个普普通通的农夫吗?只怕你自己愿意,你家里人也是不肯的。”
邓恒看着急欲辩解的她,摆了摆手,“先听我说。也许你会说,你还能嫁给赵庚生,或是那个姓房的小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不管他们眼下对你如何,都已经是踏上仕途的人了。当然做官的也有对妻子忠贞不二的,但那毕竟是少数。尤其这房赵二位,都是少年得志,将来的变数就会更大一些。可能五年十年之内不会变,可之后呢,你能保证他们一生一世都不会变?”
钱灵犀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邓恒带着怜惜的看着自己,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你如果真的是个甘于淡泊的人,就根本不会走出那个小乡村,更不会在九原变着法儿炼糖种菜,想给家里多挣些金银。也许你确实不在乎荣华富贵,但你不能不承认,你还是想过上富足舒适的生活。”
玉树临风的男子,姿态雍容的轻声细语,却字字句句犀利无比,“人想过上好日子本没有错,可人在过上好日子之后却是最容易生出异心的。饱暖思淫欲,人的**总是永无止境。如果你当真想把丈夫牢牢的绑在你自己身边,那我告诉你,只有唯二的两个办法。”
钱灵犀眼下很想撕下他那层似笑非笑的可恶面皮,可在此之前,她还想听听那两个法子。
邓恒凑近她的年轻娇嫩脸庞,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根呢喃,“一,是你的房中术高超,让你夫君离不得你。二,是你参与到他的正事中,让他不敢离开你。二者你只要做到其中之一,你的夫君定不会三心两意,若是你能兼而修之,那就是个皇帝也不敢冷落你了。”
轰的一下,钱灵犀的脸烫得都可以煮鸡蛋了。看着这个一脸云淡风清的男人,死死咬着嘴唇,都快滴出血来。
邓恒迅速直起腰,又和她保持一定安全的距离,忽地把话题又扯了回去,“郭氏嫁了韩老侯爷不久,就传出夫妻失和的消息。这不是老侯爷待她不好,实在是二人年纪差距太大,而郭氏又太年轻,无法真正担当主母一职而致。你可知道,平原侯府的爵位只有一个,但有资格继承的却有五六个之多吗?等郭氏生下幼子,就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且郭氏那时不管是外出做客,还是在家,都口口声声的说,她的儿子才是唯一应该继承爵位的人。”
钱灵犀脸上还有些**辣的烫,但注意力已经给吸引过来,“那孩子究竟是早夭,还是丢了?”
邓恒冷笑,“这重要吗?事实就是韩府在孩子三岁那年宣布他不幸早夭,而与此同时,郭氏也传出神智失常的消息。即便那孩子没死,可一个在族谱上都已经除了名的人,得要怎样的证据才能证明他的身份?”
钱灵犀懂了,这就是说,不管赵庚生是不是韩府的子弟,他都无法再回到那个家族里了,除非韩燧亲自改口。
可当真要如此的话,且不说韩燧得承担言而无信的指责,就凭钱灵犀在韩府短短两日的经历来看,也知道这将面对多大的压力。
郭淑兰已经失了娘家的援助,在婆家也是孤军奋战,还落了个神智不清的毛病,她就算找到再多的证据,可韩府上下人等一概不接纳的话,她能有什么办法把自己的儿子再接回府中?
“所以,”邓恒最后告诉她,“我得谢谢你今天点醒我,要不是跟你说起韩府之事,你又问起我要娶个什么样的妻子,连我自己都不会想到,听人摆布自己的婚事固然不动,但完全以自己的喜好来挑选妻子也是不对的。我得找个能让自己看得顺眼,她又有本事在邓家生存,并助我一臂之力的女子。我相信,她若是有这本事,自然会把我身边这些大小通房全部打发干净。然后,我就可以做一个在她心目中,既一心一意,又有点本事的夫君了。钱姑娘,想来这样的我,应该更受姑娘家的欢迎吧?”
他说得那态度说多诚恳就有多诚恳,可钱灵犀瞧着却有股吐血的冲动。更想借一把芭蕉扇,把这皮笑肉不笑的家伙煽出十万八千里。
太恨人了!谁点醒他来着?自作多情!钱灵犀连告辞都不愿意,就扭头走了。以至于进了屋子,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那人的斗篷。
她为什么要穿那人的衣服?钱灵犀一把扯下来就想塞到火盆里去。
可是事到临头她又犹豫了,不是舍不得,而是怕赔钱。钱灵犀相信,她要当真烧了这件斗篷,那混蛋肯定好意思来找她要钱。说不定还要扯些歪理,要个天价,到时自己赔不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漫天要价开出怎样的条件来?
忍!
钱灵犀强迫自己把斗篷从火旁拿了开来,可不发泄一下,实在无以平息内心忿懑。于是她脱下鞋子,仅着罗袜,对着这件斗篷就是一通乱踩!
让你得意,让你笑!眼下就让你穿我的臭脚丫子,看你还得意什么?
忽地,软软吃了饭收拾碗筷进来,看她如此行径,甚是怪异,“姑娘,你在干嘛?”
钱灵犀微囧,扶一扶鬓边散乱的珠花,绷着脸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无事,健身。”
啊?软软不解,不过幸好她已经习惯了自家姑娘的语出惊人,倒也不甚在意的就去打水给她洗漱了。
加喜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主人,拱拱趴窝里打盹的加菲,让它也来瞧瞧是怎么回事,可加菲只睁开一只狗眼,斜瞅了主人一眼,就把小狗扒拉进窝里,睡觉。
第358章 元宵
接下来的几日,还算风平浪静。
那件染了钱灵犀臭脚丫子味的斗篷自然是还给了邓恒,他继续去忙他的事情,钱灵犀也得抽空应酬应酬邓家人,再不时去邓瑾方氏面前讨个好卖个乖,搞好邻里关系。然后和赵庚生抽空见见,拌几句嘴。这小子抗击打还是挺强的,虽然为了郭氏伤了一时的心神,可当他把精力投入到刀剑棍棒之中,就把那点伤感随着汗液慢慢蒸发出去了。
太学院开学在即,赵庚生早跟田允富说好了,过了元宵就走。钱灵犀想一同回去,不过先去跟方氏商议了一下。本来方氏客套,说要留她多住一会儿。不想钱杏雨打发人来说,韩瑛要进京述职,也是打算过了十五就出发。钱杏雨着急回荣阳娘家走走,便邀了钱灵犀同行。这样一样,那方氏就没什么理由挽留了,很快同意钱灵犀随堂姐一家出发。
最终钱杏雨看了黄历,挑在正月十八出发。日子既然定下,那大家都安心了。
而方氏出于礼貌,还打发人特意去跟寄居亲戚家的温心媛说了一声,问她如果要一同回京的话,也能同行。但温心媛怎可能再跟钱灵犀同路?
不过她倒是打发人重重的送了份厚礼来替钱灵犀践行,这意思是明摆着,给她的封口费。钱灵犀坦然笑纳,其实她今生对邓恒早无妻室之念,而在逐渐了解到这个人的“恶劣”本质后,就更加敬而远之了。
温心媛毕竟是京中贵女,关系深厚非钱灵犀可比。回到京城说她坏话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而关于品行,这些东西得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才更为金贵。所以钱灵犀不会去做那个搬弄是非的人,也很大方的给温心媛回了一份礼。只是肯定不会有她的贵重,只是个交好的意思就行。
归期既已订下。邓府待钱灵犀也更客气了。等到上元节那日中午,邓氏还特意送了钱灵犀一桌上好席面,让她们自己庆祝庆祝。
钱灵犀把赵庚生和府里的下人都请了来。这回也没忘记打发人去跟邓恒说一声,不过邓恒忙得很,根本没时间出席。
但他还是在席间特意过来了一趟,吃了杯水酒,告诉钱灵犀,“晚上我们家有花灯,你们都到后园去玩吧。我让人来给你们领路。”
赵庚生还有些奇怪,“这大过节的不上街观灯,去他们后园做甚么?”
钱灵犀心中却是明白,邓府后院的秀园里有一个大湖,湖水和外面的河道相通。平时都用水闸相隔。每年上元节,邓家都会打开水闸,把自家扎的灯船拖到外面的河里给附近乡亲观赏,船上还会请来歌舞戏曲表演,极是好看。
而当地的富庶之家也颇多响应,引得周边百姓竞相出来观看,年复一年下来,早已成为本地一大盛事。而在邓府后园,每年到了此日。都会为了观看花灯,专门搭一座三四层楼高的彩棚,也是最好的观灯胜地。
钱灵犀虽然知道,却不便解释,但她手底下的下人们却是早就听邓家下人说起,尤其是躺在床上养了好些天的冯三喜。现在可以下床走动了,就成天想着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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