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敏君想了好一时,才慎重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我会努力做好他的妻,把他当作我的相公。只有在外人面前,我才是代王妃。”
善哉。钱灵犀看着她,目光里有感伤有不舍,也有祝福,“我从前听说过一句话,说男人其实都是长不大的孩子,而聪明的女人就是一所学堂,会把男人在自己的学堂里教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也许他们并不能改得十全十美,但只要能基本符合你的要求,就会是人生的良伴。”
钱敏君深思着她的话,钱灵犀也不禁反思起自己前世的婚姻。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所学校,却明显是邓恒把她圈养在了金丝笼里,这样的婚姻,不出问题才怪。可为什么,人们总要撞了南墙,才会知道痛?
想着这些天,每每和邓恒对上,他那幽怨又回避的目光,钱灵犀的心里还是有点酸。就算不能在一起,她还是希望他幸福的。
当太上皇听说洛钱联姻的消息时,非常高兴,主动表示愿意当这个主婚人,立即指派了人充当男方家长,向钱家行纳采、问名及小定之礼。
因王公亲贵这些礼仪规矩讲究多,女方这边当然是由钱玢充当大家长,接受了代王府的提亲。
洛笙年送了钱敏君一块家传玉佩,钱敏君就还了他一只亲手绣的荷包,里面装着她小时候戴过的金锁片,取其金玉良缘之意。
在九原的官员不管是否出于真心,都纷纷随了个礼,表示祝贺。钱家小小的门庭顿时热闹不已,石氏成天打点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都忙得焦头烂额。钱敏君现在有婚约在身,自然不能抛头露面,要不是有钱灵犀帮忙,更不知乱成什么样了。
程雪岚听说钱敏君许配了洛笙年,倒是暗暗欢喜,自以为摆脱了一个潜在的“威胁,”还甚好心情的送上一份厚礼。
暗想以钱敏君这样的身份都有可能嫁与亲王,那她嫁与邓恒,是不是也并非毫无可能?不觉摸着左手手背,俏脸上浮现起一片红晕,这是那天邓恒亲手摸过的地方,如果不是太上皇派人来请,他还会对自己说什么?
程雪岚完全陷入自己的幻想里,全然忘了去看清世俗背后的现实。
钱家成天忙得脚不沾地,赵庚生自然也没法子时常过来蹭吃蹭喝。他要走的事情不必自己开口说,因为钱敏君的婚事,钱灵犀早已知道了。
洛笙年自然是要回京城去迎娶钱敏君的,所以这文定的礼仪虽然办得热闹,但也完成得十分迅速。
因为双方的年龄都已经不小了,在过小定时就已经达成了初步协议,等到钱文仲九月到任,完成秋收之后,会趁回京述职时,一并把女儿婚事办了。算来统共也没几个月了,所以洛笙年并不随太上皇同行,一俟亲事落定,便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筹备。
而他也私下让邓恒给钱家带了个信,自己孤身一人,没必要跟女方分得那么清楚,钱家要办什么嫁妆,开出单子来给他到京城去采办,到时钱敏君抬进来就是那么个意思了。
但有钱玢在此,怎么会容得他如此行事?因侄孙女要嫁入王府,所以钱玢代表国公府表示把钱敏君的嫁妆承办了。钱文仲两口子没时间回去置办东西不要紧,他派人带信回去让沈氏拾掇拾掇就行。
国公府的底子厚,家里女孩子又多,给她们可准备了不少东西,先把好的都挑出来给钱敏君用,这样的婚事,人家看的可不是钱文仲的排场,而是荣阳国公府的。
钱文仲夫妇原本想着有多少钱办多少事,但钱玢如此盛情,他们也只好谢过收下了。只是背地里说起洛笙年来,倒是平添了几分好感。
“那孩子也真是实诚,竟然能想出这样的点子替咱们长面子,可见也是受过挫磨的,和那些寻常的王孙公子可不一样。”
瞧石氏再次喜滋滋的夸起她的准女婿,钱灵犀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背过身跟钱敏君咬耳朵,“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钱敏君在这个问题上可不跟她站在一条战线上了,把她脸一拧,“大哥莫说二哥,等你以后找个女婿,我倒要看看你娘是什么态度。”
“敏君,你怎么又跟你妹妹动手动脚起来了?”石氏没听见女孩们的悄悄话,只是看着女儿动作,很是不喜,“这眼看就是要嫁人的人了,还这么没规矩!”
钱敏君很委屈,好心好意维护母亲,怎么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但看着一旁钱灵犀的促狭笑意,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再开口解释的话,只会惹来母亲更多的责备。因为这本就是一时口角间的儿戏,钱灵犀还小,就算是说错了话,她这个当姐姐也不能太计较,否则就失了姐姐风范,是没有气度的表现。
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钱灵犀总说钱彩凤会欺负她了。因为年纪小而得到各种偏袒,这样的丫头就活该被人欺负!偷偷冲钱灵犀瞪了一眼,钱敏君到底不敢再当面争执下去,老实承认了错误,回房做针线去。
她前脚刚走,赵庚生后脚上门了,见了石氏先规规矩矩行了一礼,然后问起,“我明儿就要走了,想跟灵丫说几句话,行么?”
石氏点头一笑,示意丫头跟上,带他们去客房说话。
第273章 狼来了
钱扬威也随钱玢派回家的管事提前走了,钱敏君可不是普通族妹,为了她的婚事,钱扬威也自觉很应该尽一份力的。有些东西石氏不好拜托钱玢,便列了单子给钱扬威,让他回去置办。横竖那边还有林氏陈晗等人,应该可以办得妥当了。
钱扬威一走,他的房间便又恢复了客房模样,用来说话正合适。
但钱灵犀明显没空和赵庚生长时间唧歪,命软软回房取出几张银票递上便道,“这些钱你拿着,回了京城别乱花,要是不够就给我写信,或者到荣阳去找我爹娘要。马上就要过年了,记得给成师公备一份厚礼送回去。人家辛苦栽培你一场,可别过了河就拆桥。行啦,你去收拾行李吧。家里也忙,我不招呼你了。”
赵庚生满腔热情来跟钱灵犀道别,可不是来听这些话的,生气的把银票往回一扔,“我又不是叫花子,要钱做甚么?怕我乱花钱,别给我就是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钱灵犀也有些生气,忿忿然把银票收回,“我又不是钱多的烧不过,不是怕你一人在京城没个照应么?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要拉倒!”
赵庚生被她这带着关怀的一骂倒是顺了毛了,“我不是要跟你生气,只是我这就要走了,至少有一两年工夫都来不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你要什么表示?”钱灵犀哗啦啦把手中银票一扬,“这不就是最好的表示?”
“那多没意思?”赵庚生忽地咧开嘴,笑得有几分异样。
钱灵犀一看他那表情就警惕起来。“你想干嘛?有话说话,不许露出这傻样来!”
赵庚生瞟一眼低头忍笑的软软,往她跟前凑凑,压低了声音。“你说……嗯嗯,是不是也要送我点什么?”
钱灵犀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看上什么了?不过先说好。要是太贵我可不送!”
“不贵不贵。”赵庚生跟加菲讨骨头时的表情象极了,一脸的谄媚,“你是不是也要绣个荷包什么的给我?”
还以为他要什么,原来竟是这个!钱灵犀指指他腰间的新荷包,横他一眼,“这个是什么?”
“那跟这个不一样!”赵庚生偷摸说出心中所想,“我看你姐绣给那谁的荷包就挺好的。就是,那个装金锁片的。”
钱灵犀顿时翻了老大个白眼,那是人家订亲用的,上面绣的是鸿雁于飞,比目成双。她要给赵庚生绣这个,那成什么了?
“想都别想!”钱灵犀想走,却又忍不住指着高高在上的赵庚生大骂,“白长这么大的个子了,这种话是能随便跟人说的吗?开玩笑也得有个分寸,拜托你回去多读几本书,好好长长脑子吧。今儿在这里错了还不要紧,日后在朝堂上错了可怎么办?”
被她这一骂,赵庚生也生气了。全然不去想自己的要求是多么无理。反而跟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似是发起了脾气。
“我才不是开玩笑,这又跟朝堂有什么关系?哼,自己年纪也不是很大,成天摆出副老学究的面孔来教训我,是我在朝堂还是你?”
钱灵犀气得火冒三丈,莫说自己眼下现在还不是他的媳妇。就真是跟他有了婚约,在不是文定这样的特殊场合里,哪个女孩敢绣明明白白昭示成亲的东西给他?
这时代的人对礼仪看得很重,有媒有妁则为妻,无媒有私则为淫。若赵庚生只是要个普通荷包,钱灵犀不会吝啬,可他要这样有特定含义的东西,明显就是逾矩了。
眼下自己好心好意提点他,他居然还夹枪带棒跟自己争执,钱灵犀不跟他说了,她要送客!
“对,你在朝堂,你爱怎么做都可以,我管你纯属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那么现在,就请赵公子离开吧,别跟我这不懂事的人说话。少陪!”
她也不等赵庚生离开,先自转身走了。赵庚生看她的背影,心中也是一样生气,明明来前不是这样想的,怎么弄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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