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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破龙榻,俏妃诱邪帝 (莫颜汐)


“想那一回,本公子戴了焱兄的面具,上台一争锋,对手恰是一红妆,念及焱兄一向怜香惜玉,若此红妆甚合他意,本公子若能成其美意,定是一桩传奇美事,所以本公子便手下留情……”
“留情到被人一脚踹下擂台?”焱极天端起茶碗,轻啜一口,扭过头,盯着繁锦大街慢条斯理地打断他的话。
“自然,这世上还是有喜欢打女人的男人。”闻人暖脸一沉,讥诮一句。
“我就不能在你这里占分便宜!”焱极天把茶碗往桌上一顿,也拉长了脸,这不是提醒越无雪当年不悦之事吗?
“奇怪了,你我皆是男人,你干吗要占我的便宜……”
闻人暖这次没能说完,大堂里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靠窗那三人座上就只剩两个人了!
那高大的男人正气定神闲地抚平袖上褶皱坐下,而大街上,突降一持扇美男,扇遮半面,桃花眼里桃花艳,满街大媳妇小姑娘看呆了眼,迷失了魂,这桃花男还缓缓放下了折扇,唇角扬了,微微地笑,又勾走魂魄几箩筐。
“你们两个……真好!”越无雪看着楼下,由衷地说。
有朋友真好,这是一种侠肝义胆、不求回报的感情,可遇而不可求,比伴侣更加难得。
伴侣是因为你爱,所以你才会付出,而你的朋友,却只是因为视你为朋友,而为你赴汤蹈火,所得的,顶多是一拳不轻不重锤在肩上,一声低低地:好兄弟!
越无雪没有朋友,从上辈子到现在,她都没有朋友,以前以为和阿罗可以成为朋友,一起斗酒赛马,一起仰天大笑,可惜,她毁了那段友情!
“越兄,下来,我们去画舫!”
“走啊,这样望梅止渴没意思。”
越无雪起身,也握了把白色折扇,快步往茶馆楼下走,一身白衣胜雪,好一个娇俏小公子。
焱极天又抿了口茶,这才慢慢起身,慢慢地跟在她身后。她腿短,他几步就能赶到她前面去,不若这样慢慢跟着,看太阳把她的影子斜斜拉长,像一抹黑色的精灵。
焱极天心中一动,抬起大腿,就去踩那晃动的黑影,踩一步,她往前跳一步,再踩、再跳……他堂堂男儿,身处闹市,却如入无人之地,踩得兴致昂然!
“喂!”越无雪正巧看到小摊上卖玉佩,居然是三枚套在一起的黑玉金鱼!大眼睛、薄纱尾,惟妙惟肖,首尾相连,鱼头中间又有一点红,艳如一滴血胭脂。
她猛地停下,伸手拿玉佩,焱极天踩来的脚没收住,直接踩向她的小脚——
“你干吗?”越无雪低头,狐疑地看他的大脚,离她的脚仅一寸远了。
“什么?为什么停下?”他装成不经意的模样,沉声问。
“幼稚!”闻人暖的扇遮在脸上,斜眼睥他。
焱极天只能装听不到,伸手拿起那三尾玉佩,越无雪伸手拿了最大的那只,悬于自己的腰上,白衣袍,黑鱼佩,一点艳红赛胭脂,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又把最小的那只给焱极天,亲手给他系上,笑着说:“快把我收好了,它会替我保护你。”
中间那只,自然给了闻人暖,他捏在手心里,十分嫌恶地表情,看了一会,塞进了怀中,小声嘀咕,“都是只有如此品味,难怪臭味相投。”
“哈,闻人暖,你再说一遍!”越无雪抬手揍他,闻人暖拔腿就跑,越无雪奋起直追,焱极天一瞧,娇妻腹中有宝,居然还敢放肆跑,当时就黑了脸,起步就追,可怜那卖主顿时苦下脸,冲着三人大喊:“银子,光天化日,怎能抢东西啊!”
扑嗵……
一锭明晃晃、沉甸甸的东西砸到他的小摊上,唏哩哗啦一阵响,东西都毁了!可是这百两金足能让他买个店铺了,他立刻拾缀了能用的东西,喜笑颜开地跑了。
千金难买她一笑,三只小鱼能让她开怀,又有什么不值得的?
可闻人暖就恼了,恨恨地盯着焱极天。
“焱极天,那是我的金子,那是你的女人,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
“你的我的,分什么彼此?”焱极天轻描淡写,拉住越无雪的手,给她整好小帽中跌下来的碎发。
“这可是你说的!”闻人暖冷冷一笑,指越无雪,大声说:“那她也是我的了,你的我的,分什么彼此?”
焱极天语结,伸手一指画舫,朗声说:“咦,那画娘怎么长得那样像眉十七。”
闻人暖迅速扭头,只见舫上锦花垂下,随风轻摆,那美人丰ru肥tun,艳不可方物……
“焱极天,本公子警告你,再提那女人,本公子和你绝交!”闻人暖一甩手,黑着脸走开。
“哈,真的生气了,原来她叫眉十一。”
“眉清清,排行十一。”焱极天侧脸看越无雪,小声说道。
“她人在何处呢?真的被他杀了吗?”越无雪轻声问。
焱极天点点头,拉着她慢慢往前走。
“那年他二人在河畔相遇,眉清清还是渔家姑娘,自称家中排行十一,一个十一,一个七,他觉得太有缘了,便拿人家渔娘打趣玩笑,常去和她一起月下泛舟捕鱼,对月长歌。怎想眉十一是焱苍昊买来的杀手,在杀手中排行正是十一,目标正是我和他,闻七透露了我的行踪,眉十一原本应该带人前来行刺,闻七眼睛不好,他们提前就做了周|详的谋划,要置闻七于死地,削去我的右臂。可临紧要关头,眉十一却下不了手,反被同行的杀手毒剑刺中,那毒连闻七也不能解,见她痛苦难受苦苦挣扎,闻七便亲手把剑刺进了她的心脏。”
越无雪忍不住捂住胸口,觉得难受得很。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这些人身处权力和野心的漩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动一分情,便是多十分危险!
她抓紧了焱极天的手指,好半天才说:“那你以后能不能别提这事了,闻七真可怜。”
“总忘不掉才叫可怜!难道要这样记一辈子?一生不娶,不成家。”焱极天平静地说了句,又沉默良久,脚步在河畔枯柳边停下。
“就你心大!”越无雪拧拧眉,不悦地说:“当年春衣离开,我看你可能就伤心几日而已,以后我死了……”
“胡说什么!”焱极天一声低斥,喝住了她的话,“他心细,装的事这么多,背负的伤也这么多,我总担心他有朝一日在练功中走火入魔。”
“那,我去拯救他吧!”越无雪眼睛一亮,当即就拍起了胸膊。
“你皮痒?”焱极天扭头看她,一脸威胁。
“我给他保媒啊,我来为他选一个好女人!”越无雪立刻竖起两指,在他眼前晃。
“哈,你还有这能耐,你认识几个女人?”焱极天嘲讽了一句。
越无雪顿时弯下了嘴角,也对,她认识几个女人呢?满后宫全是他的人,难不成还真能不分彼此,分几个过去?那也配不上闻人暖的好啊!
这世间,还有能配得上闻人暖的女子吗?要温柔的、冰雪聪明的、洒脱的、包容的、能当他的眼睛的女子……哪里可寻?这世间女子皆被世俗所捆……
越无雪看着画舫,闻人暖已经登上画舫了!
没有人能像闻人暖一样,把紫色穿出这样飘逸如仙的感觉来。他站在风里,像不屑一切尘事的妖灵,他鄙视、嘲笑着一切虚假、伪装,他活得真实又自在……
“走了,再看你也得不到,小心眼珠子掉出来,你就死了这条心,跟着我吧。”
焱极天唇角一牵,忿忿然地发了句牢***,拉着她往画舫上走,人才踩上踏板,先丢了金锭过去,金色一露,画舫上顿时响起了响亮的招呼声。
“呀,两位爷好久未来了呀!”
画舫上的老|鸨笑吟吟迎上前来。
“我们来过吗?”焱极天还真不给面子!
“看爷说的,我能记错吗?就是我们香迎舫的贵客,姑娘们都念着您二位呢。”
老|鸨面色一僵,低头只见二人手相牵,一个爷字出口,又觉得别不妥当,而这时闻人暖站在舫的另一端,冲着二人摇扇,大声说:
“两个死鬼,这么晚才到,等死本公子了,快过来,让本公子抱一抱。”
饶是经验丰富的老|鸨,也忍不住鸡皮疙瘩纷乱起,不敢直视这三人!
这该是多么混乱可怕的关系啊!不过,老|鸨毕竟是老|鸨,很快就镇定下来,扬了扬花绣帕,软着嗓子大喊:
“姑娘们,来贵客了,快出来招呼着!”
一阵脆声应喝,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们涌出来,围住了三人。
“爷,这边请啊。”
女人们簇拥着三人往舫内走去,脂粉香充斥着焱极天的鼻中,他不适地拧拧眉,扭头去看越无雪……呵,她挥着折扇,还不抵人家耳朵高呢,就用扇子去敲人家的肩头,架势颇足,远胜过了他。
“我要最漂亮的!”越无雪环视四周,实在看不到称心如意地,就对老|鸨嚷。
“小公子,最漂亮的都上那画舫去比赛当花魁去了!小公子晚上便能看到。”
老|鸨掩唇一笑,脸上铅粉堆得都要随着她肌肉的颤动往下飘落了,才一翘兰花指,指着窗外十几米处那艘高达五米的大花船。
“既如此,我们去那边呀!”越无雪转头看焱极天,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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