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浚带着谢腾和一些将领,一个营一个营地巡过去,看着一大片倒下的士兵,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不由地愁眉深锁。
他将所有的军医召集起来,听他们的诊断。所有的军医都确定地说是瘟疫,可是这瘟疫爆发的很是奇怪,不知道致病原因,也找不到发病的源头。军医们束手无策,长吁短叹。
讨论了一个时辰,毫无结果。慕容浚让那些军医赶紧回去,尽可能地通过药物延缓士兵发病的速度,减轻他们的痛苦。他唯独把子鱼留了下来。
他在帅帐里走了几圈,几乎快把子鱼绕晕了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他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子鱼,严肃地问道:“子鱼姑娘,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子鱼颔首思索了许久,此时方抬眼望着他一筹莫展的容颜。
“此事不太好办,发病的士兵太多了。最关键的,其一我们不知道致病的原因,不能对症下药,其二如果不能找到发病源头、截断瘟疫传播途径的话,即便是医治好了,那些士兵依然会有再次发病的可能。”
子鱼叹道:“如果只是少数士兵发病,我们可以将他们与大军隔离开来,避免传染,可是这么多士兵一起发病……慕容将军,瘟疫的事交给我和军医们,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慕容浚苦笑着道:“大军的战斗力被瘟疫削弱,此事万万不能让秦瀚宇知道,否则他若乘机攻打白虎关,则白虎关危矣。”
“秦瀚宇不像是会趁人之危的人,不过他有他的职责,所以慕容将军还是提早做些准备吧。”
“本将已经安排好了。”慕容浚道,“不过那都是权宜之策,首要的还是要想办法解除此次危机。”
“子鱼会尽力而为。”子鱼想了想,继续道:“坐在这里于事无益,我还是四处去看看吧,也许能够找到瘟疫的源头。”
“本将正好也要去城墙那边看看防御工事。我们一起出去吧。”慕容浚等她站起,然后与她并肩出了将军府。
一路走来,子鱼细心地观察着。快到城墙的时候,她看到几个伙头军正在从一口井里打水。
轱辘转动着,一桶桶的清水被从井里打出来,倒在大木桶里,很快就装满了一桶。两个伙头军过来,抬起大木桶,将水抬上木板车,准备运到军营西北角的伙房里,用来煮士兵的午饭。
水?子鱼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向那口井走过去。
慕容浚见她突然转了方向,也跟了过去,见她一脸沉思地望着井,问道:“子鱼姑娘发现了什么?”
“暂时没有,只是有些想法。”子鱼道。
“参见大将军!”那些伙头军见到慕容浚,连忙放下木桶,跪在地上。
“免礼!继续做你们自己的事吧。”慕容浚挥挥手,让他们起来。
“等一等。”子鱼见他们已经打够了水,准备离去,将他们唤住。
“这些水,是用来煮饭的吗?”
“正是。”一个看上去是小队长的人上去回答道,“整个军营营级以下士兵的一日三餐,都是由我们伙头营煮的。”
“那营级以上的军官呢?”子鱼问道。
“在素心馆。”那小队长答道。
慕容浚对子鱼解释道,“素心馆专门负责营级以上军官的饮食,掌勺的是从江州那边请来的厨子。至于我,带了慕容山庄酒楼的厨子过来,所以和他们又不同。”
原来是这样。不同级别的人用不同的厨子,那么煮饭用的水也是不同的吗?
子鱼指着一个伙头军,道:“你身上的葫芦装的是什么?”
那个伙头军吃了一惊,望了一眼慕容浚,双膝跪在地上,道:“大将军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是什么?”慕容浚严厉地问道。
那小队长见势不妙,连忙带着几个伙头军一起跪下。
“大将军,小刘不是有意违抗军令的,他只是思念家中老父,所以才……”
“是酒吧!”慕容浚道,“本将刚到白虎关的时候,就下令军中所有人不得私自饮酒。违抗军令者,三十军棍!你去执令营领罚吧。”
“遵命!“那叫小刘的伙头军站起就要走。
“等等。”子鱼没想到军中还有这一条军令,对她给小刘带去祸事很是抱歉,于是道:“慕容将军,虽然他是一个普通的伙头军,可是负责全营十万士兵的饮食,责任重大,而且如今瘟疫四起,正缺人手,说不定哪一天将军还需要他上阵杀敌呢。”
“既然子鱼姑娘为你求情,这三十军棍暂且记下。若你立了军功,自然将功抵罪,到时本就亲自免了你的刑罚。去吧!”
“谢谢将军,谢谢子鱼姑娘。”小刘转身要走。
“等等。”子鱼再次将他唤住,“把你身上的葫芦给我。”
小刘赶忙将身上的葫芦摘下来,递给子鱼。
子鱼拔出葫芦的塞子,一股劣质白酒的味道飘了出来。她皱了皱眉头,将酒倒了,递回给小刘,道:“把它洗干净,装一壶这井里的水。”
“是!”小刘如释重负,跑到井边,打起一桶水,将葫芦认真地洗了几遍,然后装上新打上来的井水,塞好塞子,恭恭敬敬地递到子鱼的面前。
子鱼接过葫芦,对小刘道:“酒不要随便喝,尤其是不好的酒,解的了一时的愁思,可也伤了身。要喝酒,就认真做好分内事,到打退辰国、凯旋而归的那天,痛痛快快地喝庆功酒。”
“小的知道了,多谢姑娘提醒。”小刘跟着其余几个伙头军,扛着大木桶回伙头营去了。
“子鱼姑娘是觉得水有问题?”
“军营里发生了瘟疫,可是营级以上的军官好像没有人发病,是不是?”
慕容浚想了想,道:“的确如此。”
“如果不是水有问题,那就是士兵的伙食被人下了毒。”子鱼道,“麻烦慕容将军带我去素心馆看一看。”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慕容浚带了子鱼,折回原路,向南边的素心馆走去。
子鱼在素心馆内外看了一遍,走到院子中的一口水井边。
“需要打些水上来吗?”慕容浚问道。
子鱼点点头。
慕容浚唤了素心馆的一个小工过来,用另一个葫芦装了井里的水,封好,递给子鱼。
“需要回将军府取水样吗?”慕容浚问道。
“不需要,将军府里的那口井没问题。”子鱼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慕容将军赶紧去忙吧,井水的事子鱼会处理。”
“有什么发现记得告诉我。”
子鱼点头。
两人在素心馆门口分手,慕容浚按照原定计划去了城楼,子鱼用银针分别试了试两个葫芦里的水,然后向军营走去。
她直接去了军医营帐。大部分军医都去了士兵营,只有涂明和鲁静留在营帐里,为那些受了外伤的士兵换药包扎。
“鲁伯。”子鱼走过去,示意正在帮一名手臂受伤士兵包扎的鲁静到一旁说话。
鲁静替那名士兵包扎完,放下手中的绑带,跟着子鱼到了营帐外的空旷地。
“子鱼,有什么事吗?”
“鲁伯,这白虎关的水井是否相通?”
鲁静想了想,道:“白虎关的地势很奇怪,东边水井里的水来自白虎关自身的地下水。每年春天,九龙山脉上的冰雪融化,雪水渗到地下,形成了一条蔓延几十里的地下河。西边一带水井的水,就来自这条地下河。”
子鱼一听,心中有数。只是这瘟疫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她却不敢胡乱猜测。
为了查清楚究竟,子鱼找了两个士兵,一个领她和鲁静到伙头营去,另一个去禀报慕容浚,请他到伙头营来。
第七章 相生相克,子鱼解疑团
当慕容浚赶到伙头营的时候,子鱼正与伙头营的营长赵大海对峙着。原来,子鱼一到伙头营,先找到赵大海,让他命令属下停止做饭。
人是铁,饭是钢。误了十万士兵的吃饭问题,这个责任谁来承担?赵大海说什么也不同意。说到底,没有上级的命令,他凭什么听一个编外军医的话?
“你有把握吗?”慕容浚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因为瘟疫,军营里的士兵士气涣散,若是因为不合理的原因推迟了午饭的供应,一旦引起公愤,即便他为白虎关的首将,恐怕也不能轻易将事情平息。
子鱼拿出先前试过水样的那两支银针,递给慕容浚。
慕容浚接过,眉头皱起。那两支银针,一支如常,另一支则通体发黑。
子鱼道:“发黑的那支银针,接触过伙头军取水那口井的井水。没有变化的那支,接触的是素心馆水井里采集的水样。不用我说,将军也已经看出来了吧。”
“井水真的有毒!”慕容浚将银针交回给子鱼,转头对赵大海道:“命令所有人停止煮饭,找个荒凉一点的地方,挖了深坑,将饭菜全部埋了。”
赵大海听说用来煮饭的井水有毒,吃了一惊,大声辩解道:“这不可能,我们伙头营吃的也是用这井水煮的饭菜,要是井水有毒,为什么伙头军里没有一个人生病,还个个精神得很?!”
确实如此,伙头营是如今整个军营里运作最正常的一个营,一日三餐,准时供应不说,就连军医开出的针对瘟疫的药汤,也是他们负责熬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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