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的水流不是那么的急,瑾瑜把手停下来,轻轻抚抚云若的额头,似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却又似是在说些什么,渐渐地,水越行越急,就连小船都有些行进困难,更不用说木筏跌跌撞撞的,可是瑾瑜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划水的力道大了些,小心地扶着云若,不让她掉下去。
“瑾瑜,这样不行,就快到下流了,那是西域人的地界,我们进去不得,还是把郡主放到船上来吧。”费习看着木筏实在承受不起,不禁喊道。
“不行,云若说过要在木筏上,顺水而下,不论是哪里,我们都要去。”瑾瑜的回答很是肯定,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西域。
费习不再说什么了,在他看来无影和瑾瑜已经疯了,一个把自己车模的不成人样,一个把别人折磨的不成人样,云若的离去,大家都不会好受,可是何必如此,彼此都不成人样。
而在皇宫里,木槿好似疯了一般,真的是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发疯似的处理奏章,一天一天的,不知疲惫,他认真处理一切,因为云若的话,因为他要陪云若去完成承诺,哪怕云若已经不在身边。
选秀已经被提上了日程,他的同意选秀让诸位大臣都松了一口气,虽然不一定能选出皇后,但毕竟是后宫不再空虚,皇储有望。
木槿则是彻夜的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就会梦到云若,梦到她的一颦一笑,音容笑貌,和她的点点滴滴,可是就是在要碰触到她的那一瞬间,就会被现实打回原形。
她走了,走的彻底,让木槿连最后的念想都留不住,曾以为与一天他们会海阔天空,相守白头,即使之前再多的误会,深爱也能化解,可是,还来不及解释,还来不及把对她的伤害弥补,可是一切都是徒劳,都消失了,留给木槿的是孤独,就算日后后宫中充盈着形形色色的女人,莺莺燕燕也只是过客,不会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丝的位置。
心与身有时是连接的,但其实是分开的,为了爱的人才会连接在一起,其余的空壳只是躯体。
木槿躺在床上,望着天空,实在是绝望了,才会从枕边拿起一粒药来,那个盒子他亲手仿造了云若的那个盒子,那里药,他知道了是云若的药是凝魂丸,是续命之用,他才知道原来他的云若早就为他的皇位坐上了赔命的打算。
你是这般的,让我如何才能舍得?木槿夜夜自问,可是听不到任何的答案。
“西域就要到了,要怎么去做,我们可是不能进去的。”费习说了两句,有些着急。
会的,“我们会进去的,你不必担心,快些行进吧!”瑾瑜说完这句,更加卖力的划着桨,让他们行进的更快。
转眼间已是五月了,一年一度的选秀还是正常的进行了,木槿无力地坐在大殿上准备着看那一个个女人,身后坐着的是之前婉皇贵太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一切都是由她主持,木槿只需要配合母后的眼睛,她会看上哪个女子,那个女子就会是后妃,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殿下的一个个女子纷纷走过来,“皇上,哀家觉得这个户部侍郎的女儿是好得很。”太后笑着说了一句,等了多年,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儿子,尽管知道是自己多年一直害着的云若做的,心里也确实愧疚,所以也一直不主动提选秀的事,难得木槿会自己提出来,那就好多了。
“好,全凭母后定夺。”木槿点点头,抬头看一眼那个女子,却是眼睛定格在后面的人,那个女人,眉宇虽然是从未见过的,但是眼睛,却像极了云若,一时间,是有些愣住了。
“皇上,怎么了?这个留下了,下一个是何人,给哀家看看。”太后说了一句。
“民女浙江巡抚贾寺城之女,贾愿,参见皇上,太后。”说话的女子莞尔一笑,却是魅惑极了,木槿把目光停留在这一刻。
昙花一现人苦短 唯有来生把梦还 第一章 相似的人
冬日的皇宫总是越发让人慵懒。沫云若半仰在小榻上品茶,普洱苦中甘甜,是去火清热的最佳良品,这几日为了父王之事内心煎熬的沫云若此刻总算觉得舒心了几分。
心事不为人知,喜怒不行于色是先皇在她三岁时半交给他的,因此从小她便深知此中深意,即使再大的焦虑也不会让外人看穿,在自己的宫殿更是如此,隔墙有耳是皇宫中永不落后的制敌之法。可近日发生只是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父王是当朝几位王爷中唯一一个手握大权之人,是皇兄唯一能跟木家抗衡,保护皇位之人,谁曾想前日父王早年在守丧期的风流帐被人翻了出来,让言官好一顿弹劾,谁人都知这大周自开国以来想来最重皇家的德行,皇子王爷都不得做失德之事,否则便会受到重处。
况且父王当年是被奸人下药所害的,父王一生为了大周,从未有过一丝的懈怠,想到曾经的一切,云若便感到心一阵的纠痛,父王当年已经将这事隐藏的极好了,给了封口之费,且已将奸人承办了,能被父王隐藏起的事应不会被知。
可是谁曾却被木子桖翻了出来,原来木子桖早就已经有所打算了,且在羽翼未丰之时就下手了,真是不容小觑啊,父王的势力必会遭到削减,朝廷乱成什么样有谁人能知呢而这木家更是自先皇时起便是宰相之家,现在当朝宰相木子桖的父亲木年想当年便是先成为先皇最器重的大臣。
后又成为了当朝宰相,但世事难料,谁知他的儿子竟早就起了野心,在未当上宰相之前便利用父亲的声望拉党结派,在木年死后更是一呼百应的当上当朝的宰相,之后便是更加肆无忌惮了,而木子桖的几个儿子也是当朝大臣。
尤其是长子木槿,20岁之时变成为了骠骑大将军了,而如今更是依靠自己现在手握重兵竟在几年前公然请求皇兄封他为异姓之王,否则重兵在握的他又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来,连年征战朝廷对于用兵早已头疼不已,收税本就繁重,又不敢再多加征兵,生怕引起**,这样才使得握有兵权之人更为肆无忌惮。
木槿,想到这个名字,云若的秀眉不禁一皱,这个人,真让他不知所措,记得那是五年前,那也是个冬天,那是的自己才十二岁,正值叛逆之年。
记得那时不满于整日呆在皇宫内与皇兄一起读书,念天下之理,便带着贴身宫女紫儿偷溜出宫,本想是欣赏下民间的游戏,满足于那个整日在皇宫那中算计的小女生一点纯真Lang漫的心思,毕竟整日在宫中,谁都累了,她也不例外,况且她还是那个被欺负的人,就更不可能好好的愿意在那里呆着受苦了。
但是谁想到宫外的日子却也不太平,没想打刚出宫门没多久,就因为自己再满足自己的馋嘴买的那串糖葫芦时没有零钱大方的手笔而被两个贼人盯上,而自己当时却只顾着玩未曾察觉,和紫儿竟就去了西郊的野林,本想体验把农家生活,确实为那两个贼人创造了极佳的机会。
她是万万没想到等到发现贼人之时,周围已没有他人,但又因为那里离皇家的练兵场不远,而先皇曾让她发誓不得随意使用武功,自己又畏惧与两个贼人。
用武一搏?但又惧怕被正在练舞的士兵或是将领看到,士兵并不一定识得她,但将领因为自己父王的缘故定是认得她的,那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就全白费了,而正在着性命于圣令的两难之中夹杂之时,他就出现了。
那时的他已是将军,身手极好,连从小习武的她都不禁佩服,那不是他第一次见他,却是那样的不同,不同于以往的严肃,冷酷。
云若记得深切那日的他身手利落的同时却又十分顾及与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的手臂被贼人的剑擦伤,他那一脸忧心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心动或许就是那是种下的吧,他细心的为她清洗伤口,怕她疼还吹着气的情形。
云若起身,走到枕边,拿起枕边的小盒,这个盒子在她枕边放了五年,是当年木槿给她装金疮药的盒子,此后她就把这盒子留下了,用它装着和她的生命并重的东西,这算是一种想念吧。
真的是心动,这些至今还记得,那是她这么大以来唯一一次违抗圣旨,唯一一次放纵自己,却是让自己遇上了心动的人,那是唯一可让他心动的男子,可偏偏是他。
记得有几次,她想去把这个结打开,还跑回杭州去专门向那个神秘人请教,可是他倒好就一句随缘,这话可是真的说的容易,做的难,现在依旧是她一人在这里对抗心,对抗朝廷,连父王也不知会如何,正如一切,她真的不知如何认识好了。
云若看着窗外的雪花,下雪了,又是这样的寒冬,古人云“宫城团回凛严光,白天碎碎堕琼芳。”现在不就是这样的景象吗,宫墙围绕,围住的不只是她的人,更是她的心,父王早就告诫过她,此心只可许与皇上,别无他人可许,但时光荏苒,此时却已不是那么简单况且自己的身份是这样的,从小先皇就曾说过她的身份只得是这样的,注定的命运告诉给她自己的一切只能为皇家服务,要为大周贡献处自己的一份心血,即使这代价是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是终究还是会有一丝的难过之情,并经自己真的不想真辈子就这样断送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