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华阳静,可以有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无数个的男宠,他只是其中的一个,失去了纵然会痛,应该也不会痛的太久!
华阳静下意识的捂着胸口,那里不知为何疼的厉害,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想要恢复自己招牌式的笑容,只是无论如何调整脸部的肌肉,他的样子看上去都似如丧考妣。
“静儿!”刘聪轻轻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却换来华阳静最激烈的反抗,他啪的一声甩开了刘聪的手,大吼道:“他死了,我亲手杀死了他,你满意了?”
“你?”刘聪有些愕然的看着似乎有些失控的华阳静,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来人,扶华阳公子回府休息!”刘聪忙身旁的侍从说道。
很快老管家便带了两个仆人上来掺了华阳静,却被他挥手挡开,他推开刘聪和仆众,一个翻身便从城头直直跳了下去,刘聪心中一凛,又看到华阳静如同疯了一般不顾冬天寒冷的江水,几个飞跃便跳到了江岸,随后噗通一声跳下了江中。
他是想去捞回柳尘卿的尸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华阳公子捞人!”刘聪忙朝身后的部众喝道。
一群雾部兵士很快行动起来,白帝城之下因这一时间顿起一片骚动,而这一切都被千米之外的李旭和华婉收入了眼底。
隔了老远,华婉并没有看清那被箭射落水中之人的容貌,只是心中莫名有种不安的情绪在跳动,她命李旭撑杆将船靠近一些,却被他断然拒绝了:“王妃出来的太久,我们还是先回大营吧,那刘聪诡计多端,焉知这城下的骚动不是他又一次诡计,说不定他就是想要骗王妃靠近去看?”
华婉沉吟片刻,满是疑虑的又望了望此时骚动不安的白帝城那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华阳静疯了一般在水中钻上钻下,只是无论他潜的有多深,视线全都都被一片赤红的江水给阻隔,无法看清任何东西,他只凭下意识的摸索,耗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终究在最后一个猛扎之后,还是毫无所获的浮上了江面。
雾部侍卫们七手八脚的将脱力的华阳静从河中捞起,冷风一吹,他这才觉得四肢百骸无不是如同密密麻麻的钢针刺入般疼入骨髓。只是身体上如何再冷的生疼,却也比不上心头那如同压了无数大石般几欲爆裂的感觉。
“尘卿,尘卿!”男人趴在船舷,终于还是颤颤巍巍痛呼出声,只是巍巍一片宁静江面,哪里还有斯人的身影?
脸庞之上只有如同刀割的冷风,合着身上不断传来的一阵一阵生冷的疼,纵然已是裹上了最厚的皮袄,仍旧是从内而外向外泛着丝丝冷气。华阳静脸色灰白一片,嘴唇冻得青紫,最后只是呆呆愣愣的望着滚滚江水,眼角终于缓缓滚落下一颗热泪。
那些眼泪越来越多,越来越急,身后的雾部侍从无不骇然,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华阳公子,从来嬉笑怒骂的贵公子,如今浑身湿淋淋的向下淌着水,伏在船舷痛哭失声,最后气息难续,竟然终致昏了过去。
柳尘卿的尸身华阳静没有捞到,然而一日之后,也不知是否天意使然,他的尸体漂浮在离白帝城千米之外的瞿塘山脉,搁浅在一片江滩之上。
巡逻的大晋兵士们很快发现了这具身带羽箭的少年尸身,当华婉闻讯赶来之时,柳尘卿的面容已是被泡的发白,胸口的箭已经被人取下,他此刻安安静静的躺在河滩之上。
纵然只是穿了一件很破很旧的粗布棉衣,纵然他头发散乱如麻看上去狼狈不堪。可他依然是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华婉觉得也许只要轻声一唤,那调皮又古灵精怪的师弟便会突然一跃而起,吓她一条!
可她唤了很多声,师弟依旧没能睁开眼睛,他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却是要做一个永远都不能醒的梦。
“尘卿!”最终,一声女人的悲呼响彻天地,整个天地都为之失色痛哭。
冰冷的雨滴倾盆而覆,打落在她的脸上,心上,提醒她眼前的一切都不是一个梦,而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就是她最最调皮的小师弟,就是那个会每天师姐师姐叫着跟在她屁股后面说着要一同下山的小师弟,就是偷偷在书房画她的画像还以为她毫不知情的小师弟,就是她每次在师尊面前练错了剑法而在一旁插科打诨让她躲过责罚的小师弟.......
刘!聪!女人牙关紧咬,她半伏在河滩之上,双眸之中全是最浓烈的熊熊恨意,第一次因为恨一个人而浑身所有关节都咯咯颤响!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我很难受,把小师弟给写死了,和华婉有关的人一个个落幕......
☆、第六十七章 以身为饵
虽然蜀山便在夔州境内,只是如今两军对峙,师弟的尸身无法遣人送回蜀山。华婉整整守在柳尘卿的尸体前七日,才在黎明之时让兵士们在山中架起了一把火,含泪将师弟的身体给焚化了。
“尘卿你放心,师姐过一段时间必定送你回山!”抱着怀中的青色骨灰坛,华婉立下誓言。
李旭这次所带的八千虎贲营将士其实大部分兵士都是原汝南步兵的原班人马,因此换句话说,都是穆玄曾用过的亲兵。眼看马上新年将至,每年军士们年关之时都会有探亲假,今年却是要苦哈哈的守在这冷风萧瑟冰雪无垠的荒山野岭之中,统领换成穆玄自然他们毫无怨言,只是如今是李旭统领这只军队,以他的威望,尚且只能勉强单压住此起彼伏的抱怨之声。李旭并非杀伐果决之人,华婉便做主当着全营将士的面鞭责了数名公开抱怨的兵士,又重金嘉奖了数名立下大功的探子,且提前发下三月军饷给兵士,这才一扫大军萎靡不振之风,重新燃起了高昂的斗志。
“我们的兵士会思乡情切,匈奴的兵士们难道不想家?要知道,他们可是离乡背井的更远!”大将军的营帐中,正中一团篝火正烈烈作响,华婉一身利落的窄袖马服坐在火堆之前,黑色的长发高高束在头顶,爽利又干练。便在她的身侧,围了满满一圈虎贲营的主要将领,其中李旭正在她的左手一侧,闻言点头道:“王妃说的是,只是如今匈奴人一直龟缩不出,我们试探过几次,最多也只能将他们引出峡口三百米的距离,根本就无济于事,他们守在峡口,占据了地利,如果硬要强攻,肯定会是两败俱伤!”
华婉闻言点头道:“强攻虽有险胜的可能,却属下下之策。但若我们将总攻的时间再往后延的话......”见所有将官们都竖起了耳朵看向自己,她这才又道:“匈奴人比我们的兵士思乡情绪一定更甚,且据我所知匈奴人新年之时都有生饮烈酒大啖肉食的习俗,且在新年那晚,城中定是通宵达旦的热闹,百姓家家户户都会燃鞭祈福,在这种情况下守关士兵们定然心生懈怠且极易放松心神,我们便可趁此机会攻其不备!”
李旭眼睛一亮,只是他很快又想到:“那刘聪何等精明?万一他也想到此点,让守军早做准备,那我军岂非......”
“他能不能料到我不知道,不过我却有办法拖住他一时。”华婉想了想,眼中透出一丝坚定之色,李旭犹豫着想要开口问,却见她一脸肯定,便将问话吞回了肚子里。
直到将所有的进攻细节全部一一敲定,华婉这才遣散了所有将官,独留李旭在大营内:“李将军,新年那日,我会独自进城见刘聪一面,这之后的进攻,便交由你全权指挥!”
李旭大吃一惊:“那怎么能行,王妃怎能亲身涉险,摄政王那处我可怎么交代?”
“刘聪太过精明,若非我亲自前去见他,又如何能够使他麻痹?”华婉十分冷静:“你放心,他不会伤害我,刘聪可是非常骄傲的人。只要你们顺利攻下瞿塘关进入白帝城,他知道自己输了夔州,是不会有脸面强留我在身边的。”华婉十分肯定得说道。
李旭自然是知道华婉和刘聪之间的一些小小过往,虽然如此,对于华婉使用的这个美人计能否成功,心中却是半信半疑。不过大军已经在瞿塘山脉耽搁的太久,若再不进攻,他这个讨逆大将军在朝堂之上只怕便会有人弹劾了。他已有两三日未曾接到朝廷的邸报,因此心下也是惴惴,最后一封来自摄政王的密函还是在上周,信中仍旧是嘱咐他一切听从王妃指挥。只是王妃现下却是将她自己给指挥进了敌营,她的安危自己便毫无办法负责了,这种情况下到底是听还是不听?
“李将军,你还在犹豫什么?大晋需要一场大胜来重振颓势,我大军多耽搁一日便是多损耗一日的粮草军饷,如今比起这场胜利,我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上什么?便算是为国尽忠亦是分属应当!这些背井离乡被我们带来此处的兵士,哪一个又没有做好为国尽忠的准备?我又凭何例外?”见李旭仍旧嚅嗫欲言,华婉忙手一挥不耐道:“好了,不要再劝,我意已决,你只要好好指挥好三日后的那场进攻便算是对得起我!”
之后的三日,华婉遣人送了一封信给城内的刘聪。而大晋军队这几日皆是厉兵秣马,进攻计划只有军队内的一些高层知晓,因此这几日也是最大限度的激发兵士们的渴战情绪,务求人人蓄势待发。而反观匈奴守军,新年将近,却是已经逐渐开始松懈,河面之上的巡逻守军不时高声放歌,有时还会三五成群结伴饮酒,对于进出瞿塘峡的船只也查的不是那般严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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