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成踩着矮凳准备上马车,段沉香站在他身后,幽幽地问道:“南成皇,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我的山庄。”宫南成一只脚摆在矮凳上,一只脚还踩在地上,回过头说道。
段沉香皱着眉头,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上了他的当了。她也是,怎么不考虑清楚就跟着他走过来了。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他的山庄就恰好在附近。想到此处,她冷冷地说道:“南成皇,还是麻烦你送我进城吧,看天色,这天也快亮了。”
“怎么?你这是反悔了?那我可就不知道你那婢女的性命还能不能保得住了。”宫南成倒也不着急,嘴角扬起一抹邪邪地笑意,让旁人看着不寒而栗。
段沉香不禁打了个寒颤,声音却故作镇定地说道:“南成皇这是在跟我说笑吗?一个婢女也是人,怎么能听凭你一句话就决定她的生死。这里是丰离国,南成皇做什么事之前,最好三思而行。”
“哈哈……”宫南成听罢段沉香的话,忍不住大笑出声,笑了几声之后才霸道地说道:“我为什么要三思而行?这里夜黑林密,就算你死在这儿恐怕别人也查不出是谁做的,更何况是一位婢女,你以为,官府那些个废物会重视。”
虽然段沉香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宫南成说的都是实话。如果碧莲死在这儿,官府也不会怎么用心去查此案,官府的腐败无为,这是通病。
她脑子转得飞快,启唇说道:“南成皇,你的目的无非就是我,放了她,我跟你走。”
“哦?”宫南成扫了段沉香一眼,眼神带着几分怀疑。
段沉香咬了咬牙,这时候,为了脱身,也不得不说些违心的话了。她眼里氤氲着水气,声音低哑的说:“其实……我最近一直想离开烬王府,否则,我这么晚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呢。”
“发生什么事了?”宫南成一面把段沉香搀扶上马车,一面柔声问道。
段沉香沉默了一会,才接着说道:“烬王爷他……他又给我找了一个姐妹。他以前怎么风流荒唐我都可以不计较,毕竟也是过去的事了。可他现在仍是死性不改……我实在是太累了。”
她这番话说得极其动情,因为她说的事情算是事实,她也确实想过要离开烬王府,可一想到烬王爷还有孩子,她又怎么会舍得离开。
宫南成也稍稍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揣摩段沉香说的话是真是假。其实烬王府的动向他也清楚得很,他不能把段沉香带回南成国,可还是放不下她,派人留在了丰离国的京城,观察烬王府的一举一动,随时报告给他。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段沉香的态度,段沉香前一刻还不愿见到他,现在竟然会答应跟他离开?这实在不得不让人疑心。
“怎么?”段沉香见宫南成久久不说话,便开口问道。
宫南成最终还是点头说道:“只要你想走,我就会带你离开,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愿意陪着你。”
段沉香眼睑低垂着,掩住了眼里的歉意,她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马车外的声音打断了。
“主子,那位姑娘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已无大碍。”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马车门外响起。
宫南成颇具威严地说道:“知道了。”
“什么?请告诉我,碧莲真的没事了吗?”段沉香听完门外那男子的话,就感觉自己是被人糊弄了,碧莲的伤根本没有大碍,宫南成却说碧莲伤得非常严重。不过,现下她已经完全了解了,对付宫南成不能硬碰硬,唯有先稳住他,才能找到机会摆脱他。
宫南成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段沉香的脸色,一面点头说道:“是的,我的侍卫也会些医术,已经替她处理伤口了,不必担心,只是伤着了一点皮肉,死不了的。”
“那就好。”段沉香松了一口气,脸上不动声色,脑袋里却在不停盘算着。
“来人,送这位姑娘到京城去,放到城门口就行了,注意不要露了行踪。”宫南成掀开马车帘子对外边的侍卫吩咐道。
段沉香抬高声音喊道:“且慢!”
宫南成转过头看着段沉香,疑惑地问道:“怎么?你难道准备带着你的婢女一起离开?”
段沉香伸手把宫南成的手推开,帘子顺势就落了下去,她轻声对宫南成说道:“我不准备带她一起离开。她的伤势虽然不算严重,但怎么说也有外伤在,骑马难免会颠簸。不如,我们用马车送她回京城吧?”段沉香问出最后一句问话的时候,心里有几分忐忑,她怕宫南成不应承,如果他不应承,那她真的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我让侍卫骑马骑慢有些就是了,这个不必担心。”宫南成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
段沉香的心跳得飞快,她感觉都快跳出喉咙口一般,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跟她情同姐妹,就不能......让我送她最后一程吗?说不准,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段沉香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在宫南成听来是段沉香心里难受的缘故,他便稍稍有些心软了,说道:“那好吧,就送她回京城吧。”
“谢谢。”段沉香扬起一丝微笑,眼睛里满是欣喜。
宫南成注视着段沉香这一刻的微笑,突然想起半年前的那场宫宴,那是他第一次见她,她的笑从来都是冷冷清清,笑容里面装满落寞的感觉。可这一次,他感觉到,这是段沉香由心底发出的快乐。
“来人,把那个婢女弄上马车。”宫南成见段沉香欢喜,他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好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收也收不住。
☆、第一百八十二章.哭到昏厥
碧莲上了马车之后,仍一直昏睡着,也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由于受伤之后身体虚弱的缘故。段沉香不晓得该跟宫南成说什么,不说话就这么僵坐着,难免有几分尴尬,她便眯缝着眼,看起来疲倦不堪的模样。
马车缓缓行在官道上,帘子时而被风轻轻掀起一条缝,段沉香便从那条缝望了,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泛青,到京城的城门外,估摸这也快天亮了。一想到一会要面对的情况,她心跳就不由得加速,紧张的不得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外边的侍卫靠近马车帘子说道:“主子,已经到城门附近了,可要再往前?”
“往前走吧。”宫南成看了段沉香一眼,沉声说道。
侍卫领命退下了,马车继续往前走着,段沉香听侍卫说快到城门了,心里更是平静不下来。
“你看起来,似乎很紧张?”宫南成又怎么会注意不到段沉香的细微动作呢,尽管段沉香已经把情绪掩藏得很好,可仍逃不过他的利眼。
段沉香缓缓睁开眼睛,带着几分疑惑说道:“很紧张?我倒不是紧张,就是不想离开碧莲罢了。她跟我我许久,在一起同甘共苦这么久。这时候要分开了,当真是舍不得……”
宫南成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完全可以带着她离开,她是你的婢女,本就应该跟着你的,不是吗?”
“是倒是。但她有心上人在京城,如果我把她带走了,她面上虽不说什么,可心里肯定会难过。那又何必呢。”段沉香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
“像你这样对奴才如此关心的人,现下真是少见。”宫南成说了一句不知是褒是贬的话。
段沉香双手交握,心里焦急怎么还没到城门。嘴上却不在意地说道:“奴才也是人,她们对你好,关心你照顾你,为什么你不能待她好一些?”
宫南成轻笑一声,不知为何段沉香听来却有几分嘲讽的感觉,只听他说:“你这个想法倒是新鲜。”
段沉香没有再往下说这个话题,她知道宫南成从一出生就是太子,从小到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他眼中,奴才伺候他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又怎么会去想奴才的死活。
“主子,城门到了。”马车在城门外停了下来,段沉香掀开帘子往外看,这时候侍卫们已经把碧莲抱下了马车。
段沉香缓缓起身,也准备下马车去,手腕却被宫南成一把拉住。宫南成很用力地抓着她的手腕,逼得她不得不直视他。她故作镇静地说道:“我只是想下马车再看看碧莲。看完我们就离开这儿。”
“方才还没有看够吗?要是想看,就掀起帘子再看一眼吧。我们是时候该走了。”宫南成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双眼直逼段沉香,说出的话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
段沉香一言不发地掀起帘子,心跳如擂鼓,她张开嘴准备大喊出声,好让城门上的侍卫发现她。可她喊了几声,却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喊,她都听不到任何声音,应该说是,她怎么喊,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段沉香明白了,一定是宫南成做了什么!
她转过头去,双眼瞪得圆圆的,看着宫南成咬牙切齿。宫南成这个卑鄙小人!原来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她!她本想引宫南成到城门外,乘他不注意的时候大声呼喊城门上的守卫,好顺利脱身。她本也知道这不是万无一失的法子,可她已经在宫南成手里了,就算什么都不做,也难逃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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