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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气魔幻]逢魔之梦 (黑蓝色)


  
  而身为维拉监护人的珍妮阿姨,一点都不同情她就算了,还不忘凑热闹,补她最致命一刀──只见珍妮阿姨面无表情叹道:“想当年,我可是天天都在对神祈祷,别让我的能力是自体漂浮呀,怎么就捡到这个家伙……”
  “你屁!”维拉激动了,指着珍妮鼻尖揭穿:“你根本就不信神!你还把银制十字架拿去融了卖钱!少骗人了!”
  “年轻的时候信啊,不行吗?” 珍妮阿姨歪嘴斜眼瞪她,完全专业流氓,鄙夷:“只能飘离地面一人高的生物,到底为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话?”
  “呜哇哇哇──”维拉倒地痛哭,:“你这老女人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可恶恶恶──”
  阿姨挪了挪,没同情心蹲在她面前伸出双手:“就凭这得意呗,够吗?比自体漂浮强吗?你看呀?小拉拉。”
  
  草,维拉不用看也知道阿姨是在展示她的能力──变成锐利刀刃的十指指甲。那是绝对的人间凶器,只要用上一只手指头,就可以轻松把厚重的熊皮给活生生剖开。
  维拉怎么会不知道那能力的厉害?阿姨这一年来都是拿那吓唬她的呀!
  
  她跪在地上涕泪纵横,却不忘充满希望对着观众无比正面的疾呼:“大家都说自体漂浮这类能力虽小但一定是复数的!我第二个能力绝对会很厉害的!大家等着看吧!我一定是军团的明日之星!”
  “嘁,真爱说笑,”阿姨却没同情的将指甲收回,眉成八字欠扁状,噘嘴开始掏耳朵,“有没有还不知道呢。”
  大家笑闹成一团,维拉阴郁。
  
  




☆、II、

  II、
  
  伙伴没同情心的哄笑中,维拉终于乐观全失,驼着背自卑缩成一团,像是昨日街上见到的那只被剃光毛的短尾巴狗那样,夹着尾巴缩到角落。
  炉火啪滋啪滋的,丁点余烬飞出,像是飞舞的星子般飞进了继续胡闹的众人中。
  大家饱餐一顿之后总是没事做,总要找个人当靶子纾解一下压力,还是躲起来让大家淡忘的好。
  
  炉火灰烬又飘来了,维拉阴郁伸手将落在身上的灰给拍了,以免灰惨惨衣服上的洞又快速增加。
  旁边一个其他分部调来的老前辈看她这样,终于看不下去拍拍她肩安慰:“小女孩,你有其他能力的机会是很大的,相信我,而且应该就在不久的未来。”
  维拉可怜的吸吸鼻子:“真的?”
  她真害怕要自体飘浮飘一辈子,不仅会终生被大家耻笑,甚至敌人出现时还只能慢慢飘走,这是多么悲惨的人生哪!
  
  “是的,我看过很多这样的例子。”老前辈笑呵呵的开始往怀里一阵摸索。
  维拉眼睛亮了,好奇凑上前去看老底要拿什么好东西出来,不忘贼头贼脑张望附近有没有人在注意他们,还好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阿姨那里去了。
  因为那个该死的老女人,此刻正如数家珍的说着她的糗事,维拉目光空洞的看着珍妮。
  草,真不知到该开心还是难过。
  
  白发苍苍的老人从怀里小心翼翼翻出一个布包,翻开折起的布边,拿出了一小片橙色透明的薄片,老者折了一半递给了她。
  维拉接过,发现那东西小小一块,形状有些不规则,颜色透明明艳却撒了什么般粉粉的。
  奇怪打量着,嗅闻后却惊奇了,有甜甜的香味!
  
  “这该不会是硬糖吧?”她惊喜。
  老者笑笑:“是的,庆祝你的第一个能力。”
  瞬间,老者皱皱的脸与下垂的白眉忽然就闪亮了起来,要知道这可是维拉人生中第四次吃糖呀!她激动,前三次还是拿命去偷的,此刻这份赠礼怎叫她不感动!
  
  可是悲剧发生了,无时无刻都在找时机绊她一脚的班杰明,此时就这么刚好转过头来,还含情脉脉看着她……手上的薄糖片。
  维拉与班杰明带着愉快笑意的眼一对上,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维拉有糖!好大一片平板糖呀!”班杰明扯开嗓子指着她高呼。
  “什么?”孩子们沸腾了,激动了,头转个不停,“在哪?在哪呀!”
  “维拉人呢?哪里呀!”
  
  顿时“我也要我怎么没有”的叫喊此起彼落,一阵混乱推挤,大有饥民抢食的阵仗,差点把维拉给压在下边。
  但这种混乱争抢场面,怎么难的倒已经身经百战的维拉?
  她利落一个打滚就闪过,大老鼠般护着糖片钻到了老者旁边的死角,防止背后偷袭,然后就美滋滋的靠着老者,炫耀般开始吸吮起那块小糖。
  
  “乖孩子才有。”
  维拉甜甜宣布道,顺便拿脚踢了几个不死心逼近她的人,而且是踢脸。
  乖孩子?那眼前这个拿脚踢人脸的混蛋是谁呀!大家无言闪过,用这存心想踢断人鼻梁的力道踢人的“乖孩子”,皆是一阵白眼。
  
  知道抢不到糖片,孩子却还是不平,纷纷伸着脖子热切问老者:“等我们能力觉醒也会有糖可以吃吗?”
  老者摇头。
  “到时我还会不会在分部都还不知道,说不定已经死了,”老者笑呵呵道,看得出来“死”是他惯开的老玩笑,他努努嘴:“我给这孩子糖,是因为她眼睛的颜色跟这糖很像,一时兴起才给的。”
  众人这才发现那硬糖像极了维拉的发色与眸色,是带着些微棕色、明艳的橘。闪烁火光下的发丝,与维拉正在吸吮的那块糖竟又益发相像了。
  
  珍妮阿姨却不赞同,“这种能力可不值得给糖鼓励呀。”
  这是要叫她吐出来吗?维拉目露凶光了,却也不打算一口吃掉这天上掉下的美味。
  老人则平淡劝道:“自体漂浮已经算好了,我还见过更糟的。”
  更糟的?旁边的几个懊恼的孩子竖起了耳朵,还有什么能比自体漂浮更糟?
  “别跟我说那些极端的例子,不算。”珍妮阿姨摆摆手,不满。
  另一个稍大的孩子则耐不住好奇问道:“是什么?”
  老者又笑眯了眼,巍巍颤颤咧开了那张缺牙的老嘴。
  “自体发光。”他忍笑道。
  
  自体发光,众人都沉默了,顷刻一室吵闹只剩柴火燃烧的劈啪声。
  大家脑中出现了个可怜的孩子,悲惨的躲在黑暗里,边发光边独自哭泣,因为他的能力只能让自己发光──天,竟还有能力比自体漂浮糟,还糟这么多!
  维拉难忍泪光,喔神啊!自体漂浮相较之下,是多么优秀的能力呀!我爱您!
  “愿上天庇佑他。”维拉同情道。
  阿姨没好气瞪了半斤八两的她一眼,维拉则假装没看见,继续撒娇窝在老者身边,小鸟依人状。
  
  “您能活到这么老,一定非常厉害。”维拉甜甜恭维道。
  大家都知道在这个国家尸体随处可见,街头都是被遗弃的老人和乞儿,就算有了流浪军团的庇护,也不一定人人都能活到壮年,活到老年算是非常厉害了。
  没想到老者却摇摇头,一双褪色般的灰眸望着她,慈爱摸上了维拉的脑袋。
  
  “不是这样的,我亲爱的孩子。”老人轻轻的说。
  怕手里老茧弄痛她般,老人用手背的肌肤触上她的颊。维拉感觉到老者的肌肤松软,像是没有骨头的布块般,松弛、没有弹性,彷若一压就陷。
  这就是老人的皮肤呀,维拉呆呆的想。
  “真正厉害的人,是不会老的。”老人嘴角勾起一个松垮的笑,“是不会像我这般一天天老去,腐朽死去的。”
  维拉却有些不信,“不会老的人?真的有这样的人?”
  “有的,厉害的能力者就能不老,只是保持青春巅峰状态的时间是长是短,就要看个人修为了。”
  
  她嘴巴成O型,虽然有点听不懂,但起码听懂了不要变老是有可能的。
  这可是第一次听到的消息,等等一定要去跟班杰明卖弄一番。
  她急切再问:“那像我这样的自体漂浮能力,努力之后也可以变成不老吗?”
  “别这么瞧不起自体漂浮嘛,说不定将来能救你一命的,”老者被逗乐了,笑呵呵道:“可以的,不老跟能力种类无关,而跟整体的修为有关。”
  听到这话的当场,老人的形象瞬间又更上了一级,升到了维拉曾经听说过的“天使”那一类让人仰慕崇拜的存在。
  
  没有忘记珍妮阿姨“利用小孩子好皮囊抓准时机撒娇”的教导,她开心拉住了老者的手臂:“我还是觉得前辈很厉害!”
  老人平淡与带笑意回应:“是么?”
  “是的……”一室温暖加上日间的非人磨练,维拉有些昏昏欲睡,“就算不能不老,但能活到您这种年纪、又什么都知道,就是非常了不起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靠上老者,眯起了眼。
  “真的非常厉害,看着有些突然不见、再也没回来的哥哥姊姊,大家都常常害怕自己活不过二十岁……能一直活到变老,一定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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