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问题!”
维拉都还没开口,一个发卷帮小喽啰就的举了手,天真问她:“为什么你有时要睡在寝室地板上呢?是因为舍不得睡床吗?”
教室内顿时哄笑成一团,维拉看见发卷帮头子朱莉与泰比莎微微掩住了嘴优雅轻笑。
维拉冷眼看那些人。
咚咚!讲桌发出清亮的敲击声,习惯这样场面的导师拿着小槌往桌上座台一敲:“安静,等这位同学介绍完,我们就要上课了。”
早就听说过学院导师的放任互斗,维拉面无表情的往前站了一步。
“我是维拉。”她凉凉简略道,“是一群脚臭女人们的室友。”说完,维拉就潇洒下了台,来到教室最后一排位置落坐,无视那一阵“少血口喷人了!”的气愤指控。
要比幼稚,她也不会输。
很快就发现这个导师是教天文学的,因为维拉落坐没多久,导师与助理就慢条斯理拉上教室内所有窗帘,开启教室正中央的仪器。
维拉一边注意同学里跟她打过架的熟面孔,例如妮娜比利兄妹,一边好奇伸长脖子看导师在做什么。
这教室,与她刚刚经过长廊时所看见的其他教室,有很大的不同。
这里教师站立的讲桌不是在教室前方,而是在中央,学生桌椅则呈同心圆状摆放,最特别的属天花板了。
圆顶盖一般特殊设计的白色天花板,倒盖在头上。
维拉往上看,勉强忍住土包子般好奇神情。
而教室中央那不小的仪器,也被漆成了纯黑,上面满是黄铜色的按钮与奇怪设计。
器械嵌在地板上,好像与地板里的学院蒸气动力系统相连,一堆古怪线路管子,而器械一被启动,就发出器械的噪音,呼呼喷着白色蒸气,开始运转起来。
维拉嘴巴微张,吃惊看见仪器射出光束,在纯白天花板上头射出一整片星空。
还是无云时刻才能见到的最清晰夜空。
导师拿出伸缩的长长细棍,指着天花板开始解说了起来。
野牛座、猛虎座、满弓座……每一个名称都是维拉不曾听说过的,或者应该说,她第一次知道有“星座”这种东西。
对维拉来说,星星就是星星,只是令人屏息的装饰品,不曾多想。
这堂课,让她感觉就像是在听吟游诗人那些不可思议故事,不禁双手托腮,进入了着迷状态。
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的同时,维拉也彻底把身边环绕敌人的事情给忘了。
导师平稳讲课至一半,开始转动仪器中部的黄铜发条,一圈又一圈转紧。
也许因为仪器本身就大,那黄铜发条也不小,有维拉半只手臂那么大。大约不是战斗型的导师吃力转动发条,一转紧,仪器就开始稳定的旋动。
往上一看,天花板的星空也不可思议的开始旋转了。
“再让同学看一次四季不同的星座,它们就是以这个方向更替的……”
她不曾发现原来四季的星空会这样旋转,维拉更加着迷了,光是这样的一堂天文课,就让她得到了不少在军团里可能终生都不知道的知识。
天文学结束,维拉循着亚柏给的地图找到了下堂课教室。一进教室就靥足坐在位置上,维拉翻动那本看不懂的深蓝天文课本,观看上头各星座联机的图片,沉浸在刚刚那堂课的幸福感中。
越来越期待,能看懂这书的那天了。
“看星星。”
维拉不知怎么的,想起昨日夏佐这样面无表情、对她说出这句不符少年冷漠形象的语句,那反差真让人意犹未尽,不禁笑了。
不过,在众人闲晃的下课时间,维拉也感受到了不少来自周围目光。
往视线最刺的左前方看去,是发卷帮女生与一群男生零散坐在那,交头接耳斜眼看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可以看得出不怎么友善。
错落坐在发卷帮少女其中的少年们,胸前几乎都配有家徽,也配有一样傲慢眼神。
维拉转开眸光,继续往其他盯着她看的人群看去,她很快看见了凯里与妮娜兄妹。
双生兄妹档旁边也坐着几个人,但团体规模明显比发卷帮小。见到她也回过来看他们,比利亮晃晃的笑了,友善的对她挥了挥手致意,连妮娜旁边一个短发少女都一起对她亲切挥手。
维拉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等她发现时,自己已避开那群人目光,把视线放回了书本上。
顿时冷汗直流,比利他们会不会以为她是个高傲的人呢?
维拉没有惊惶多久,下堂课就开始了,也彻底打碎课程都跟天文学那样轻松美好的幻想。
看看自己用图画画出的课表,她确定这堂课是历史课,可是走进来的教师,却像是教礼仪的。
第一眼,维拉就注意到别在教师胸前的闪亮家徽,是菱形形状的,有着细腻花纹,就算是维拉这种外行人,也可以看出那是老式家族家徽。
是什么样的爵位维拉并不知道,维拉只知道这教师看起来很跩。
不知道在跩什么。
留有山羊胡、老绅士般的教师满头白发,穿着笔挺的燕尾西装,细链子从胸口口袋延伸而出,连接到他脸上的金框眼镜上。
维拉真心觉得,带眼镜这种东西还是要看人的,这老头戴起来好有势利的味道。
一把书本放到讲桌上,教师就傲慢环视学生。
“新来的残耳在哪里?”教师用高人一等的语气问道。
*下章预告:
XXIII、“明争暗斗”
不解,维拉盯着地上那两个骰子般的不明物体颇久,才弯腰将东西捡起。
竟是两个中央被刀片穿过的小木块。
如果刚刚她是用手接住这东西,可能此时满手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强者教条至上的学园,维拉日益凶猛中P.S.最近我在修其他已完结文,收到更新通知的老读者们可以不用理我
☆、XXIII、
XXIII、
“新来的残耳在哪里?”教师用高人一等的语气问道。
维拉不满眯起了眼。
刚刚天文学的导师还保有基本的礼貌,称她为“同学”,这个教师却直接叫她“残耳”,还是这样讨人厌的语气。
维拉决定不要搭理这老头。
不过看来不是她不搭理就有用的,因为发卷帮那群人很快有人举了手,热心的指着维拉。
“就是那个橙色短头发、像小男生的那个!”
谁像小男生了!
维拉有点火大,如果是以前军团为了掩人耳目行动,在街上带着贝雷帽、穿男装,被认作小男生还好,露出脸孔后她可是从没被误认为男生的!
更何况,她现在还穿着这么好看的制服裙!
教师顺着那女孩的指头,看见了她,溷浊的灰色眸子上下打量了起来。
“站起来。”老者冷冷说道。
那语调与说法让维拉彻底愤怒了,这是对仆役、对奴的语调,不是对一个学生的!
维拉紧紧盯着老者,双手在桌下搅成一团,在拿好成绩与自尊之间摇摆。
全班每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包括刚刚下课时对她亲切挥手的比利与短发女孩,都只是轻轻皱着眉望着她──并没有发生新兴贵族为了不公不义挺身而出、为谁说话的场景。
连新兴贵族里同时拥有卓越地位与能力的比利,也没有。
每个人都只是看着她,成为袖手旁观的共犯。
──除了妮娜之外。
妮娜举起了她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右手。
“老师,”妮娜有礼道,“我想您忘记加了请这个字。”
老教师暗灰色的眸子看着妮娜,皱眉沉默了。
维拉忽然有种想狂吻妮娜的冲动。
“是的,妮娜同学,看看我,年纪大了都忘记礼貌了呢,”老教师笑着,却笑意不及眼底,将眸光放回维拉身上:“请站起来。”
但此时泰比莎却尖锐反驳了,“老师!”她愤忾道:“您根本不需对这家伙说请!她是个小偷!才刚来到这学院什么比赛都没参加,身上就有五片以上的金叶子!”
顿时,一室哗然。
“喔,”老者凉凉镜片下眸子没有温度依旧:“虽然我不是你的抚育官,但既然泰比莎同学将此事提出了,我想你应该给个说法,还有,请站起来。”
维拉咬着下唇站了起来:“那是我的抚育官凯里给我的!”
维拉立刻决定要拿凯里当挡箭牌,虽然凯里只给了她银币,但那家伙后台可是刀枪不入的,不拿凯里档,难道还拿她心爱的夏佐和亚柏档吗?
老教师瞅着她,挑了挑眉。
“你确定?”
“是的,非常确定!”
“那么,就让我们确认一下,”老教师对教室外待命的仆役招招手,吩咐他去确认此事,“如果你撒了自取其辱的谎,我想,惩处是必须的。”
维拉恨恨看着那个装腔作势的老教师,她当然知道!她就是在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