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惜若做事向来都不顾忌一切后果,有些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她也可以不顾及自己那样做后能否活得下来。
而他们怕的,也正是这样一个人,不顾及任何东西的冲撞上来。正如此时,为了那个李逸,这个女子可以把自己的性命放在血口的边缘上。
李逸,对于楼惜若来说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纳兰谨面无表情的打着一个手势,片刻的沉默过后,又是一片撕杀声大起。
三个护卫人也不知受了怎样的重伤,而楼惜若只能在那儿急喘着气,动一下都会觉得是扯动着自己的血肉,麻木的冰冷与痛。
楼惜若的手上已经又异常的出现了薄冰,很微弱的,在幽暗下微闪着寒光。
唇瓣发颤,楼惜若只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冷。似被层层寒冰紧紧的包裹着,动也不能动一下。
“咳……”终于是忍不住,楼惜若一手砸到了冰雪里去。
“咯!”手上发出一声轻响,成功的打碎了那一层瞬间结上来的薄冰,意识也恢复了不少,但手上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疼痛。
因为,她已经完全麻木了,连同痛一起。
而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咬着唇,呼着白气,脚下一踢,将染了血的剑握在手里,眼神里也带着冰寒,在模糊的视线里,楼惜若依旧能看得到纳兰谨的身影正冲着自己来,而身边的三人早已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也差不多到了极限了。
“跟我走。”
纳兰谨低沉的声音在楼惜若的耳边响起,两人的剑已经划开了一道闪烁的火星,两人的眼神相撞上来时,有的只是冰冷。
“吱……”两剑相擦开的吱吱声放开去。
“你在说梦话?”
她楼惜若是什么人,又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让人带走,况且对方还是东属国的谨王。在谨王府时或许他们相处的还算是不错,但楼惜若没有任何理由喜欢这个人。
纳兰谨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不是可信的人,在楼惜若的心里边,她宁愿信纳兰萧也不会去相信这个一心想要将自己囚禁东属国的人。
纳兰谨早料到楼惜若会这么说,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是这两人的距离拉近了,纳兰谨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苍白的脸色。似乎,病得不轻的样子,这招式也比那时少了几分凌厉。
不疑有他,纳兰谨剑已横到了楼惜若的面前,楼惜若就着纳兰谨的身前向后弯了身子,擦着雪滑了过去,手中的剑悄微一扬起,挑开那随身踢上来的脚。
纳兰谨收的速度也是非常的快,楼惜若的人也窜得快,一下子就飞出去许远的地方,纳兰谨回头时,撞上一双幽深的黑瞳里,眼里跳跃起来的杀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在身后,是身染血色的死士。
月沉夜深。
雪下得格外肆放,将人的视线隔开了一层白雾色。
昏天暗地,前方在厮杀中,而这一头,刚不知何时何地已然凭空冒出了一拔死士。而为首的那人,已然紧紧的扣住了那个全身冰寒的人儿,紧紧的……
“李逸?”腥味中参杂着些墨香味,楼惜若不用抬头也知晓来人是何人,感受到他身上那一股浓厚的杀气,楼惜若转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子也不由得往那个怀里靠了靠。
李逸面无表情的将身上染血的外衣解下,为她披上,再度将她纳入怀里,将她的头脸按在自己的怀中。
在看到前方的纳兰谨时,眼底一片阴霾一闪而过。
话不多说,无论现在对方是墨家的人也好,纳兰谨的人也好,拥着怀中人儿的他只有一个念头,杀!
手势一打,身后嗜血如命的死士,手中刀剑一垂划在身侧,眼神如恶魔般冲击上来,顿时血花喷涌,全线刀光闪灼,犹如天降闪雷。
这局势大转,谁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人头已然落了地。
三人看着这情形,连忙退了出来,回到李逸的身后,冷眼旁观着。
纳兰谨目光在楼惜若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毫不犹豫的调转过头去,示意自己的人撤退回去。
听着后边一阵阵的残杀声,他们谁都不为所动,似乎看到的不过是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
纳兰谨不会想到李逸都到那种地步了还能无声无息的站在这里,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几大国的人都无法将李逸拦下,难道,那几国的人全都败在了他的手上?
纳兰谨有些难以致信了,什么时候李逸也能如此的令人意外,竟然有这等实力也不从为人知晓。
纳兰谨根本就不知道,李逸的人只是在那一夜才现人前第一次。第一次为的是楼惜若,第二次为的仍旧是楼惜若。
沙漏慢慢的减少,随着血染当空,飘下来的雪也缓下了一些。
楼惜若借着那温暖的体温,也慢慢的化解了自己身上的寒意后,回过神来时,背后留下来的只是那身经百战的死士们。
两人身上都沾有粘粘的血液,楼惜若退出,抬头,挑眉问道:“你受伤了?”话落,手也不由自主的向着那腰侧模了去。
李逸被她的样子逗得一乐,刚刚那嗜血的酷冷瞬间被她的动作给瓦解掉,温柔慢慢的爬上那坚毅的脸上。
“是啊!娘子可得好好扶着为夫啊呀”说着,还不忘把自己高大的身体往楼惜若的身上倒去,这身体是贴上了楼惜若,但依旧没敢把自身的力量全部压到楼惜若的身上。
楼惜若闻言,脸色一黑,这该死的男人也不看看这个时候有多少人正盯着他们瞧,亏他还能露出这般表情,用这样的语气与自己说话。
“你给我站好,回去。”
语气虽然是恶狠狠的,但楼惜若的手却是不自觉的攀到他的后背去,搀扶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那些马儿都死绝了,他们唯有步行回去。
未回到墨家,李逸的那一拔死士就悄然离去,不留下一点的痕迹。
楼惜若回到墨家的第一时间就是让所有人都下去,自己身上并没有受伤,最多也只是皮肉伤罢了,不像他们三人为了护着自己而差点送了命。
三人依言下去了,楼惜若并吩咐张子然不必将今夜的事情告知千离,免得又在自己的面前烦。
传丫环们将热水与纱布弄来后,楼惜若将人打发后,就坐在李逸的面前,仔细的替他解了衣裳。
着到他接近腰腹间的那一抹长长的伤痕,眉头都拧到了一块去,用温水湿了毛巾后轻轻的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纵然那水份进入伤口处传来刺骨的痛,但李逸却是始终都没有吭上一声,脸上反而有着淡淡的温和笑,静静的看着楼惜若认真的模样,还有那眼底里的心疼,李逸觉得就算是在自己的身上捅上一个洞都没有问题。
若知会如此,李逸真希望自己的伤受得更重些。
两人都不说话,彼此做着自己的事,一个看,一个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平日里也没有少受伤,李逸因为喜用药水泡身的原因,那些旧伤口早已消得不见伤痕了,可这会儿又添上这些新伤,总觉得长在这个好身材上十分的刺眼。
直到楼惜若包好药,再替他穿上新的衣时,抬头,这才发现李逸一直盯着自己笑,那眼神像足了诱惑人犯罪。
楼惜若心跳一室,有些慌乱的简单收实桌面上的东西,脸在夜色下有些微微发热,也不知为何,他平日夜都是如此的看着自己,也没有觉得有现在这般灼热不自在。
因为这一看,楼惜若到是把那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去了,忘了问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做那样的事。
“为夫的伤在娘子的精心包扎下已经完全好了,但娘子身上的伤……”话未说完,手已经扣住了楼惜若那冰凉的手往前轻轻一拉过来,意思十分的明显。
楼惜若蓦地脸色一红,狠狠的推开了他的不正经,“我身上没有伤着,只是沾血有些多了。”
“娘子放心,为夫会很温柔,不会弄疼了你。”李逸温笑间,手快速的扯开了楼惜若的衣带。
衣松,人落在怀中,落坐于他的腿上。
楼惜若感觉到自己的上身一凉,不禁冷得打了一个颤抖,下意识的往后边的温暖靠去。
一记冷颤过后,楼惜若脸色一黑。一只手掌已经覆上了光滑的腰间上,肌肤相触令楼惜若猛然的跳了起来。
李逸笑得有些邪气,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唇,眯着眼缝看着楼惜若那展开的衣物,已经看得到小肚兜那身前隆起的。
楼惜若狠瞪了一眼过去,将衣带束上,“你最好少给我说些恶心的话,伤弄好了,就可以出去了。”
说着也不理李逸有没有起来,一把踢了过去。
李逸像个木头一样,被狠狠踢了一脚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儿。
“还不快滚出去。”
“娘子?”楚楚可怜。
“呸。谁是你娘子,还不快滚?”楼惜若将他整个人扯了起来,硬是拉到门边,一脚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