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调查,一定要把背后的人揪出来。”江予辰道,他决不能允许有人躲在暗处作祟。
“是。”沈敖南应道。
没人继续说话,两个男人的房间陷入一阵沉默中。
“王爷,宫里的魏公公带着圣旨,已经进了大门。”一个侍卫站在门口,朝着里面的江予辰禀告。
圣旨?至璟贵妃被害以后,皇帝一病不起,接连几日都未早朝。这个时候来传旨,会是……江予辰神色一冽,他把紫灵剑放在了桌面,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间,沈敖南则是跟在其后。
江予辰朝着前院赶去,另一头,一个领头太监手中拿着一道黄色圣旨,身后跟了几个小太监,跨过肃王府的门槛,往里边走来。
“圣旨到,三皇子江予辰接旨。”见到江予辰,魏公公停住脚步,清了清喉咙,摊开圣旨,用阴气十足的尖锐声音喊道。
“微臣接旨。”江予辰掀起衣摆,双腿屈膝跪于地上,而他身后的家仆,也一同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来,襄垣城一带时有山贼出没,杀人越货,罪恶滔天、十恶不赦。现命三皇子江予辰前去围剿,务必还四方百姓一个安宁。旨到立行。钦此”。太监宣读完最后一句,叠好圣旨,见江予辰还跪在原地,提醒道。“三皇子,接旨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江予辰接过圣旨,展开又重新看了一遍,这才把圣旨收起,站起身来。
“来人,打赏公公。”沈敖南示意一旁的家仆。
送走一群太监,江予辰把手中的圣旨递给了沈敖南。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肃然的肃王府,却无形中凝了层阳光刺不透的寒气。
“爷,这些年来灾祸连连,哪里没有落草为寇的亡命之徒。挑这个时候去围剿山贼,八成又是江昊玄在背后搞鬼。接下去我们怎么办?”关上书房的门,沈敖南问江予辰。璟贵妃猝死,皇帝病重,正值朝纲不稳之际,什么事都瞬息万变,要是这个时候离开皇城,谁也不能保证再回来之时还是原来的天。
调虎离山?江昊玄。江予辰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像一匹残暴的野狼,恨不得把猎物撕个粉碎。
而皇城的形势,江氏为免皇嗣间的纷争,实行长子继承地位。大皇子死后,本该由二皇子江昊玄继太子之位,皇帝却一直不下圣旨,多有猜测是想立璟贵妃的孩子为太子。因此,朝廷逐渐分离出几股力量,一部分人拥护江昊玄,一部分则是投向江予辰,还有一部分仍在观察。如今璟贵妃死了,皇帝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说不定哪天就驾崩了,要是那样,江昊玄就算没有诏书,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到那时,江予辰便是死路一条。自然,江予辰不会坐以待毙。
当前的状况,要是不想办法逆转,越往后发展,对江予辰便越不利。
“襄垣城距离南滨城多远?”江予辰问道。他运筹帷幄的表情,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大约一百公里,几个小时的路程。”沈敖南走到书桌前,桌面上摊开着一张牛皮地图,他在地图上大致测了下两地间的距离,说道。
得到回答的江予辰,提笔,在信纸上快速写了两行字。
“把这份信,飞鸽传书给定远侯。”江予辰把信递给沈敖南。
“让定远侯把官盐全沉了?”看到信上的内容,沈敖南很惊讶,而他口中说的官盐,正是陆止俞丢失的那些。“身为盐运使,丢了两百担官盐,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王爷,我们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把盐丢河里融了。整整两百担盐啊,那可不是一个小数,我们可以把它储备起来,以作不时之需。”
“既然出了手,就不能给敌人任何挣脱的机会。”江予辰更加的深谋远虑。两百担盐是不少,也可以用来做很多的事,但它们却是块烫手的山芋,利用得好也就罢了,一旦走漏了风声,除不掉陆止俞反而还把自己牵连进去,得不偿失,而他要的是万无一失。“拿下了盐运使衙门,还怕没有路子。”
江予辰的话一点没错,盐运都是自己的了,还愁没有财?每一盘棋,江予辰在落子前便想好了下一步要怎么走。那是个可怕的男人,相当可怕,亦是相当狠毒,从来不给敌人任何的退路。
沈敖南不再议官盐的事,他把信装进信封里,走到窗边,一只白色信鸽落在了窗台上。他把信绑在信鸽的腿上,抛起信鸽,信鸽向着远处飞去。
“去襄垣城剿山贼的事怎么办?”沈敖南问道。一下子扯到了官盐,他还转不过来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此时离开皇城,实在令人心难安,可违抗圣旨又是欺君之罪,如何是好?
“就照圣旨上写的,即刻启程。”江予辰说道。
“即刻启程?”沈敖南迷惑。
“没错,即刻启程。”江予辰重复了一遍,不过,他是要去襄垣城,但不会安安分分的只是去剿山贼。“我们绕过襄垣城,直奔南滨城,盐运使衙门拖了两年,是时候该解决掉了。至于剿山贼,让胡铁束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张成飞留在府里,密切留意宫里和江昊玄的情况,一有动静马上回报。你把事情安排下去,日落前出发。”
卷一 第三十二章 陆止俞背后的疑云
沈敖南出了书房,江予辰还留在里面。江昊玄,有我在,你就别想当上皇帝。
风云涌动,处处都是暗潮汹涌。
南滨城这边。
夏以彤不知昨夜何时入睡的,等她醒来,天已大亮。她穿好衣服,下床,走到窗前,因为外面老树断了一根枝干的关系,金黄的光线透过繁茂的树叶里缺了的口子照进来,窗台上吸收到阳光的兰花,绽放出鲜活的生命力。
“彤姑娘,起来了。”沛儿进到了房间。
夏以彤她坐到梳妆台前,让沛儿帮她梳理头发。
“彤姑娘,你前几天让我绣的人偶,我已经绣好了。”沛儿一边帮夏以彤盘着发髻,一边说着。稍稍停顿了一会,她再道。“彤姑娘,真是对不起,我开始还以为你做人偶,是要诅咒大人。你看我多傻,彤姑娘是大人的远房表妹,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陆大人说,做人偶是你们家乡的风俗,把写好的心愿的纸贴在人偶上,是希望祝福的人健康长寿。还有几天就是陆大人的生辰了,你是要它来做礼物的吧。”
以为误会了夏以彤,沛儿很愧疚,殊不知,什么祝福、什么风俗,全是陆止俞胡诌出来的东西。礼物?也幸亏沛儿不识字。对她,他真的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
明明是陌生人,为什么总是费尽心思的护着她?
不对,夏以彤沉郁的眼眸变了变。生辰?陆止俞在纸上写的,丁卯、己酉、辛酉、戊子,是八月初七,现在不过七月多,怎么会是几天?不过是个生辰,陆止俞为什么要骗沛儿?还是在骗她?
加上上次晚上她被人击晕的那件事,关于陆止俞这个人,夏以彤总觉得他身后隐藏了些东西,会是什么?
“沛儿,陆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夏以彤又问起了那个问题。
“好人。”沛儿干脆的答道。
“那我呢?”夏以彤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好陌生。
“彤姑娘当然也是好人。”沛儿理所当然的道。
“好人?”夏以彤反问,不是问沛儿,而是问自己。她嘴角浅浅的弯起,没有讽刺,没有轻蔑,却仍有嘲弄在里面。她是怎么了,居然会问出这么无知的问题。她是什么人,她不是该最清楚,杀手,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杀手。
“彤姑娘,你要买些胭脂水粉吗?我陪你去上街。”沛儿看着镜中素面的夏以彤说道。
“不用了。”夏以彤的视线已经转向了窗外,她道。“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照顾我。”
“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沛儿端起夏以彤洗过的脸盆,向着门口走去,在出去前她最后说了句。“彤姑娘,人偶我放在桌上了。”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一阵风趁机袭了进来,夏以彤转过头去,刚好看到沛儿放在桌上的人偶。
不是雕刻,不是绘画,用布料缝制的人偶也不可能把人的精气神展现出来。但人偶缝得很认真,一针一线都仔仔细细,甚至是边缘也没有偷工减料。沛儿一定是听信了陆止俞的话,以为那是送给陆止俞的礼物。假如有一天,她发现被骗了,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来人。”夏以彤推开门,冲外面喊道。
“彤姑娘,有什么事?”来了一个丫鬟,但不是沛儿。
“给我拿一个火盆来。”夏以彤说道。
“好。”丫鬟也没问夏以彤拿火盆做什么,应完后,便走开了。没过多久,丫鬟手里拿了一个铜盆又回到了西苑。
“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夏以彤让丫鬟下去。
把房门合上后,夏以彤端着火盆走到了桌前,把火盆放到地上,她盯着那个人偶出神,然后拿起人偶,撕掉人偶身上贴着的写着生辰八字的纸,再一起丢进了火盆里。火烧了起来,灼热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人偶,所有的东西,终于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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