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是什么密室?”
“小的从密室被放出来,也是被打晕后放出来的,醒时在路上,不知被关在何地,甚至连什么人干的都不知道?小的无能。”
楚昱若有所思,“必是那叫玄溟的男子所为。”问无菲,“玄溟是何身份,你可清楚?”
君无菲并不隐瞒,“是遮月宫主。”
“原来是遮月宫主。”楚昱笑了,“你跟他早就相识,难怪他要本殿下放弃你,才肯奉上麒麟果。”
君无菲冷淡地道,“我跟他没关系。是他向小宝下了毒,要挟我与他同行。”
“他没将你怎么着?”楚昱脸上浮现醋意。
君无菲微眯起眼,“你不相信我?”
见她不悦,楚昱软下态度,“小晗,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太过在意你,才多问了句。”
君无菲面色缓和了,“陈九说失踪了一幅画,是什么画?”
“没什么。”他在她耳边,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是你在现代的容貌,我画了幅。只要你看到画像,就自然知道是我了。”
“嗯。”她微颔首,他又点了点她的鼻子,朗声说,“想不到我的小晗那么聪明,没有画也猜出是我。”
她微微一哂,没说什么。
府里的郑管家前来禀道,“太子殿下,米公公派人送来了好多份奏折,皇上有旨,在皇上重病期间,由您代为批阅奏折。”
楚昱心里大悦,“知道了。”在君无菲面颊落下一吻,“我去忙了。”
“去吧。”她点头。
他带着陈九与郑管家离开了。
院子里只余君无菲、小宝与瑞儿三人。
瑞儿开心地道,“君姑娘,您命真好,很快就能当太子妃了。将来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君无菲望着那第三个雪人,只堆到了一半。似乎就像她与楚昱的感情,只能到一半,就再也进行不下去,“皇后有什么好?”
瑞儿想了想,“高高在上、受所有臣民跪拜呢。那是别人修都修不到的福气……”
她但笑不语。任由瑞儿吱喳说个不停,心里一点儿也不开心。
同一时间,云王府,云漓正站在一座楼宇的三楼遥望着远方,那是轩王府的方向。
清越的视线并无焦距,似在思念着什么。
大皇子楚辄在云初的带领下登上楼梯,走了过来。
“云漓堂弟……”楚辄热情地一拱手。只见云漓负手而立,一袭白衣随风飘扬,像是误落凡间的嫡仙,随时会乘风而去。
人间绝色啊!
楚辄心中赞叹。
云漓依旧望着远方,连目光也不曾斜视。
没被理会,楚辄有点尴尬,“云堂弟近来可好?为兄特地来拜会。”
……
“堂弟,你我兄弟情深,欢迎你随时到我府上小叙……多时不见,为兄可是挂念堂弟得紧……”楚辄想着法儿套近乎。
云漓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小厮云初代为开口,“我家主子的意思是大皇子您称他云世子就成了。有事请大皇子直言。”
楚辄笑容僵在脸上,识趣地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墨色的檀木盒子,“这是万蛇果,想必云堂……云世子有兴趣吧?”
云初接过,验了下盒中之物,“主子,确实是万蛇草。”收起盒子。
楚辄见云漓是接受了,说道,“世子,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收了本皇子的东西,自然得为本皇子办一件事。”
“说。”云漓惜字如金。
“本皇子不想让楚昱当太子,要你协助我将楚昱拉下台。”
云漓几不可觉地点了下头。
小厮云初说,“大皇子,我家主子同意了。您若无别的事,可以离开了。”
“那就不打扰云世子了,世子答应过的事,可得做到。”楚辄拱手告辞,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看,决定相信云漓,又忐忑地走了。万蛇草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宝贝,他花了无数心思才搞到手,自己都舍不得将之入药,若是能换得整垮楚昱,绝对是物有所值。
等楚辄离开了,小厮云初将盒子呈给云漓,“主子,您一直不派人去取万蛇草,是早知道楚辄会亲自把万蛇草拿来给您吧?”
他清越的眸光中闪过冷凝,“当然。即使没有楚辄,我也会对付楚昱。现下不过是顺道收了万蛇草。”
“主子英明。”
他又望着远方,“即便运筹帷幄又如何?我始终得不到君儿的心。”
“楚昱答应弃君无菲,娶丞相之女,此事要不要告诉君姑娘?”
“也许她正开心,过几天吧,我不希望她伤心。”他叹了口气。
“主子,您既然那么喜欢她,何不将她直接掳在身边?”
“我要的是她的心。”
“属下明白了。”可惜,君姑娘心中,偏偏爱的是太子楚昱。不对,主子说楚昱当不成太子,那么,太子之位,他就一定坐不稳。
当天夜里,思晗居来了位不速之客。
君无菲正打算睡觉,房门被叩响,开门一看,欧阳煊站在了门外。
他穿着厚实的衣裳,披着斗篷,整个人只露了脸在外头,而他的脸是青紫色,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吓人。
要不是她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包括尸体,还真会给他吓到,“有事?”
欧阳煊说道,“能进去说吗?”
君无菲本来不想,但考虑到小宝刚睡下,未免吵醒隔壁房的小宝,让开了两步。
他走进房,一双冰冷的瞳眸打量着房内典雅的布置,很温馨,很清雅,也许是心理作用,觉得有她的地方,才能让他感受到温暖。
尽管,她对他,从来不假辞色。
“说吧。”她淡然道。
他苦笑,“你跟本王就那么无话可说?”
还在自称本王,说明他野心未泯。她不在意地道,“是的。”
“楚昱说救我的药里缺少麒麟果。而此果乃遮月宫宝物,你与遮月宫主相识,能否由你出面,向遮月宫主讨要麒麟果?”他说得不太好意思,面色窘迫,因中毒而青紫的肤色看不出来。
“楚昱叫你这么跟我说的?”也就瑞儿与陈九加上小宝知道她认得遮月宫主一事,他们三个是不会说的。
“不是,楚昱只说你识得遮月宫主。至于向遮月宫主拿麒麟果,是本王向你讨人情。”
她面色闪过失望。楚昱打着算盘叫欧阳煊来说,真是可笑,她宁可楚昱自己来开这个口,“我跟遮月宫关系不好。帮不了你。”能帮也不帮。
欧阳煊冰寒的瞳光并不讶异,“本来我也不想说,但多说一句,对我这个将死之人并无影响。”
“有。你的尊严与骨气没了。”
他颓然地笑笑,“依本王今时今日的处境,哪还有尊严可言?”
“你走吧。”她没心情听一个男人悲天怨地。
欧阳煊冷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真的不帮我?”
“我想,我有必要再重复一遍,我帮不了。”
他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转身的刹那,本就寒冷的瞳光划过一道怨愤。
君无菲瞄了眼他远去的背影,一股怪异的感觉自心底升起。她在他身上嗅到了危险的讯息。
第二天清早,君无菲告诫君小宝防着欧阳煊,同时在任何情况下也注意自身安全。
命了下人去请楚昱,下人回报说楚昱正在书房忙,让她自个过去一趟。
他不是说过,她要是有事,随时让人通知一声,他说会过来?
君无菲走到书房门口,叩门。
“进来。”楚昱的声音响起。
她推门而入,见他正在桌案后头批阅奏折,护卫陈九则站在旁边。
“打扰你了。”无菲说。
他抬道看她一眼,语气如往常一般温和,“找我什么事?”
明明还是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她却觉得他在故意与她疏离,“缺了药引无法救欧阳煊,他在府里似乎不妥,毕竟他现在是天启国的通缉犯。你收留他,会有麻烦。”
“我自有主张。”说罢,他又低下头处理公务,明显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昨天之前明明还对她百般热情纠缠,现在这副态度,君无菲觉得楚昱一定有什么事情不让她知道。
她转身出了书房,楚昱见她离开的背影,神情满是留恋。
陈九看着他的脸色,小心地问,“君姑娘不愿意出面向遮月宫要麒麟果,殿下是在生她的气?”
“不是。”
“看殿下的样子很舍不得她,既然舍不得她,何不多留她一会儿?”
“留得了一时那又能怎么样?”楚昱面色为难,“三天之后就是本殿下与她大婚的日子。届时本殿下不能与她拜堂,而是得娶丞相之女彦可卿,她若是知道,定然会气得再不理我。”
“其实,小的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说来听听。”
“您娶丞相之女已成定局,不如让君姑娘做侧妃,也不算委屈她,能嫁给您,是多少女子的梦想。”
“你以为本殿下没想过?”他叹道,“依本殿下对她的了解,别说是做侧妃,就是做正妃,他也不会允许本殿下另有别的女人。”
“哪有女子如此霸道,妄想夫婿专宠的,何况,还是尊贵如殿下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陈九有点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