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如意那是学过武的,下去之后,原本还能算平手的形势,顿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邱如虎此时也不打女人了,虽然叶氏和许诺西在邱如虎的心中,也算不得女人,此时的他就将目光死死的盯在威远侯的身上,也不伤他,就是阻着他的动作,让他护不了叶氏和许诺西。
姚丽娟和邱如意也不说话,也不理会别人的目光,就死死的缠着自个儿的对手,将叶氏和许诺西打得个鼻青脸肿的。
姚丽娟原本是不擅长这样的粗活,可是今儿个被人欺负自个儿的女儿,她就是吃奶的力气都给用了上来,再加上邱如意时不时的帮衬一二,倒也没有吃什么大亏。
嗯,其实还有常欢的偷偷帮忙,常欢郡主可是个热心肠的人,瞧着别人打架,怎么能不上去劝阻呢,于是她冲了上去,嘴里嚷着:“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手中却牢牢的抓住叶氏的手臂,让姚丽娟更容易下手。
叶氏气的眼睛里冒火,有这样劝架的吗?这哪里是劝架,根本就是拉偏架,叶氏又怒又气,可是对着常欢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主儿,她能怎么样?除了受着,还是受着。
姚丽娟有常欢的暗助,打得那叫一个痛快,她今儿个就要让世人都知道,为了自个儿的儿女,她是豁得出性命脸面的,半响之后,她打得累了,喘着气,收了手,怒哼道:“我的女儿,也是你们敢欺辱的,哼,打烂了你们的嘴巴,算是轻的,就该打烂你们的这张贼脸,看你们日后还敢不敢出去害人。”
也活该叶氏倒霉,姚丽娟多年深藏在内心的戾气在经过朱三爷精心浇灌之后,长出茁壮的树苗,这般强悍的模样看的朱三爷满意的笑了——瞧瞧他这个丈夫多完美,活生生的小绵羊都给他调教成母老虎了。
不过,这样浑身闪烁着明艳光芒的母老虎,还是很让人喜欢的,至少他是满心的欢喜,女人敢跋扈,敢嚣张,敢表现真实的自我,那是因为身边有一个可以让她跋扈,让她嚣张,让她放心的男人。
邱如意却是不肯这般轻易的放过许诺西,该死的东西,居然敢谋害她二姐姐,今儿个不打得她满地找牙,她就不叫如意。
一连几个大耳光甩了过去,手掌痛了,就改用拳头,反正是怎么疼,就怎么招呼,边打,嘴里还边叫着:“敢欺负我姐姐,你是长了几个脑袋,我的姐姐,也是你这么个东西敢欺负的,我看你是脑袋被门缝夹了……”
对着许诺西的肚子捅了几拳之后,她也有些累了,弯下身子,瞧着捂着肚子,眼泪一把的许诺西,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用簪子伤人,今儿个要不要我用簪子先让你感受一下,不如就从脸开始,好不好?”
许诺西被邱如意打得眼冒金星,浑身疼痛,狼狈不堪,是护得了脸,就顾不到肚子,痛的眼泪狂泻,她以为这样就已经是惨到了极顶,谁知道这不过是邱如意的热身运动,大头还在后面呢。
“不,不……”她狂摇头,怎么能让邱如意用玉簪招呼她呢,那是要毁掉她的脸啊。
要知道世家女儿的脸,比什么都来的重要,若是她的脸毁掉了,那么她这一辈子也就毁掉了,她怎么能不害怕。
因为害怕,因为恐惧,她流着泪,想要伸手保住邱如意的腿求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能躲过今儿个这劫,日后自然能找机会找回场子。
不等她的手靠到自个儿裙摆,邱如意手掌再次招呼在她脸上,这巴掌下去,许诺西也不敢再像是吃了摇头丸一般了,接着就听到邱如意的冷喝声:“我做的决定,哪有你反驳的份?你以为你什么东西,还敢对我的话有质疑,真是驴脸不知道马脸长。”
朱三爷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如意,既然她还不服气,那你就打到她服气,咱们朱家的人不用给谋害自家亲人的恶人手下留情。”
朱家人的护短,那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不说朱家人了,就是常欢这般胡闹的性子,也是朱三爷惯出来的。
常欢犯了错,朱三爷也训过,而且训的时候,半点情面都不讲,就是荣亲王看了,那老心肝都疼的厉害,但是,他自个儿训得,却容不得别人欺负常欢半分,死去多年前妻的幼妹尚且如此,何况现任妻子的女儿。
早在和姚丽娟成亲的那一日,他就将姚丽娟的几个孩子视为己出,不要说看别人欺负他们了,就是给个脸色,他都不能容忍,不说今儿个这对手是威远侯了,就是亲王,他也照样过去啐人口水,就如同刚刚对威远侯做的那样。
若是别人瞧着不服气,那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打得对方服气了。
今儿个这许诺西不长眼睛,居然敢欺负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儿,这是朱三爷受了重伤,不能发挥,否则他早就上去将这二人打得满地找牙了,哪里还容得这些跳梁小丑在此丢人现眼。
“朱三,你欺人太甚,堂堂的朝堂大员,居然像个泼妇似得,我定然将你的恶行上奏给皇上,你纵子女行凶,就该判个斩立决。”
威远侯被邱如虎缠着,眼睁睁的看着自个儿的妻女饱受折磨,那鲜嫩的脸蛋此时是青一块紫一块,整个儿女鬼出巡,也不知道有没有毁了容?
斩立决?
敢情这威远侯是要他的命,想他去死啊!
这倒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他也正好拖着这残躯到皇帝面前要死要活去,撞墙,上吊,喝毒药,非死不可了——人家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看着他受了重伤,就想欺负他的女儿,他还没死透呢,人就上赶着来欺压了,若是哪天他真的为天朝尽忠了,岂不是留下孤儿寡母受了欺凌。
既然不得善终,又护不住家人,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就此先到圣驾前自个儿了断了,也好让皇上顾念自个儿的妻女几分。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死缠烂打的,朱三爷既不怕死,又能屈能伸,因此这京城之中的人,几乎都不想招惹他,能避则避。
这般手段诡异,又不要命,还脸皮够厚的主,那是谁沾上了,谁倒霉,而且这霉还是八辈子没烧高香的血霉。
现在威远侯府招惹上来,这后果是血淋淋的,更何况朱三爷怒了,是真的怒了,他这样的人,谁欺负了他,或许会一笑而过,但是欺负他看重的人,那是打破了脑袋,也要讨个公道回来的。
他认下了姚丽娟的几个孩子,那么他就是这几个孩子的父亲,若是自个儿这个做父亲的连孩子受了欺负,都不能讨个公道,他还算什么父亲。
做父亲的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孩子受人之气,若是自家的孩子真的要受气,那么这全天下也只有一个人可以给他们气受,那就是他最爱的妻子。
今儿个这事,谁对谁错,他不管,也不问,他只知道自个儿的女儿受了委屈,谁给他女儿委屈受,那就是拿刀捅他的心窝子,他岂能轻易饶过了那人。
就算是威远侯府又怎么样?就算是锦好要嫁到威远侯府去,又能怎么样?
嗯,想日后给他女儿下绊子,那也要看他这个做父亲的愿意不愿意。
锦好今儿个行事,他心里还是生气的,因为他太过了解自个儿这个聪明如小狐狸的女儿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定是她在背后动了手脚,也不想想,若是那簪子真的伤了她,可如何是好?
可是他生气,其他人却不能生气,不要说辱骂自家的女儿为贱人了,就是瞪一眼他的女儿,他也容不下,定会讨回公道回来的。
而叶氏母女这般行事,朱三爷是绝对容不下的,在他看来,这母女两个纯粹是吃饱撑的,没事逛什么街,不知道避着自个儿女儿些,偏偏惹他女儿不高兴,闹出这么多事来,坏了他女儿逛街的兴致,实在是不可原谅——要知道他女儿是待嫁之身,这忙的什么似的,哪有时间逛街,百忙之中抽了这么点时间出来,却被这对上不了台面的母女坏了心情,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三爷想到威远侯的险恶用心,顿时来了气,身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狠狠地又啐了威远侯一口:“好险恶的用心,知晓我受伤了,就指使着妻女谋害我的女儿,现在谋害不成,被我识破,居然还想要倒打一耙,闹到皇上的面前,很好,很好,既然你对太后的赐婚,这般的不满意,那就自个儿去跟太后说,哼,只要太后一句话,我朱三的女儿绝对不上你威远侯府的大门。”
又呸了一口,愤愤不平,不屑万般的说道:“你以为你那威远侯府的大门,我朱家的女儿稀罕,别忘了,我朱家女儿嫁进皇室的至今已经有三十多位,而登上后位的更是有七位,你以为你威远侯府的大门,比皇宫的大门还高贵不成。”
比底蕴,比尊贵,这天下除了谢家,还没有人家能比得过朱家,朱三爷这番话,听着平淡无奇,可是句句却是含着针带着刺,直将威远侯听得跳脚。
威远侯是又气又恼,恨不得一脚将朱三爷踢飞了出去,可是他却是明白的,莫要说踢飞朱三爷了,就是伤了他一根头发,当朝的皇后娘娘都要闹得天翻地覆,虽说皇上身边不乏美人,宠妃,可是这些年皇后娘娘却稳做正宫的位置,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皇上对皇后娘娘还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