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若是真的因此惹来闲言闲语,她又怎么知道,自个儿是不乐意负责的呢?
锦好见他不说话,生怕叶若铭不相信她的话,毕竟他的家世,品貌在这里,这天下的女子有几人不想借着机会缠上他?
为了让叶若铭相信她的话,便从拔步床上裹着被子跳了下来,坦坦荡荡说道:“我们之间行得正,走得稳,本来就没有发生什么越轨的事情……”见叶若铭的眼神一缩,她讪笑了一下:“即使刚刚……刚刚……那也只是为了取暖……那个俗话说得好……树挪地,人挪活,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冻死吧!大公子放心,我定然紧闭着嘴巴,不会透露一言半语,不会让人背后说你闲话,坏了大公子和朱二小姐的亲事。”原本还有些结巴,越说越说顺口,到最后干脆打包票,就差没拍着胸脯了。
“是吗?”叶若铭淡漠的反问,听了锦好的话,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而觉得反感,还因为从锦好的嘴里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冷漠的开口:“五小姐莫要替我担心,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说完之后,整个人退后几步,靠在台阶处,站的笔直,微抬着下巴,整张脸像是在冬日里的寒水浸泡着的一般,噎的锦好张了嘴巴,也不知道说啥是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这个男人在她说完之后,更生气了,更冷漠了。
唉,又砸了重生之锦好!
她傻傻地站在拔步床前,不明白她又哪里惹到叶大公子了,怎么忽然之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的态度也从春天变成了冬天。
她对这些贵公子们实在一无所知,是不是每一个都这般善变,她忍着一口气,默默的坐在拔步床上,也不再开口:人家出手救她,就已经难得了,被讥讽一句,又算得了什么?顶多以后少来往就是了,反正虽然见了几面,也没说过几句话。
叶若铭见她垂着脑袋不说话,静静地,孤单的缩在拔步床上,整个人显得孤立无援,好像是被他欺负了一般,不肯再抬头看他一眼。
一时间,心里烦躁的更加厉害,他实在没有多少和女子相处的经验,无奈之下,也只好转头,试着打破这份沉默。
“你怎么会出现在喜房里?”
锦好也不抬头,省的从他的眼里看到什么不耐,但是就算是低着脑袋,也能感觉到他的烦躁——这人刚刚的讥讽,是不是因为觉得尴尬,所以想找个地方出气吧!
但是……但是……她这事情,自个儿一时半刻也弄不懂,也不知道怎么说。
想了一下,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自个儿的房间刚刚上榻,就从床下爬出一个人来,捂住我的嘴巴,将我迷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喜房了。”
“你身边的丫头呢?”
“一个被迷晕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呢?其他的人都被我打发在外面帮忙。”锦好顿了顿:“今儿个是二姐姐出嫁的日子,因为有些匆促,所以人手有些紧张。”
白生生的脸上,露出微微的苦涩:“我的生肖和二堂姐的相克,不能到前面去,谁知道,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叶若铭目光闪了闪:“我怎么听说,嫁进来的是莫府五小姐?”
“呃重生之锦好!”锦好吸了吸气:“许是搞错了。长幼有序,莫府里,二姐姐,四姐姐都未曾出阁,怎么就轮到我了?”
叶若铭冷哼一声,道:“是你自欺欺人吧!”
锦好咬了咬唇,知道他怕是看出其中的蹊跷,自嘲道:“算是自欺欺人吧!我大好的女儿家,凭什么做人平妻,哪个问过我的意思,凭什么别人做下的错事,要我用一辈子的幸福去填补。”
脸色一沉,冷冷地道:“平妻?说好听是平妻,难听点,还不是妾室,上面压着一个正室,再平能平到哪里去?”
她脸色微微闪亮:“大公子,或许你认为我这般行事不识好歹,叶二公子出身名门,地位尊贵,我这样的小小女子能得他青睐,是三生有幸。可是,我从不认为这是什么幸运的事情,说句实在话,我这人心眼小,善妒,最是记恨,一辈子所求,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女儿家的一生,不得已的太多,虽然这不过是梦,可是在热血的年纪,哪个不能做上一做?就是梦想破了,怎么着也要做个正室,弄个八抬大轿抬进门去。怎能屈就平妻之位,日后被人压上一头,晨昏定省的,还有什么乐趣?”
锦好这番话,说的委实直白,是最真实不过的实心话,却不知道落在叶若铭的耳朵里,可谓是字字如刀,句句如剑,每一个字都含着千斤重,也将他心里深处那点微弱的火把熄灭——她不愿意与人共事一夫,哪怕那人是自个儿的姐妹也不行。即使不得已共事一夫,也要占着正室的位置。
叶若铭有种错觉,她仿佛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在敲打他,似是要让他断了心头那点奢望,已是冷然的心越发热不起了……
可是,可是……他想要的从来就不多,为何第一次想要拥有什么,却这么的难?
思绪纷乱中,却听她的声音带了丝丝懊恼:“大公子,你说我这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居然碰到这等胆大包天的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偏又活生生的让我给撞上了?”
叶若铭收敛了心神,想要开口问她是否知晓今儿个这事的幕后黑手是谁,但是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今儿个这事,怎么说都是她的私事,而且又不太光彩,因此到了舌尖,又换了一个法子:“等一下回去,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锦好又是一声苦笑:“这种事情,怎么说都是我吃亏,闹大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自己,就如同大公子说得那般,悄悄儿的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好将今儿个这事掩了过去,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那般重生之锦好。”
是不是,也顺便将我们密室里发生过的事情也掩了过去,一样当做从来未发生过?
叶若铭想问,却只是冷冷地道:“那你就不怕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这回人家没有算计到你,自然会有第二次。”
“怕又能怎么办?”锦好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大公子,就算是我在母亲身边教养,可我还是莫家的女儿,这是铁打的事实,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回莫家来,日后也只有小心点了。”
如果今儿个这事情背后的黑手是三夫人张氏的话,她也只能小心防备。
一来,今儿个的事情,人家做得隐秘,根本与三房没有丝毫的关系,想要拿住张氏,除非将木琴拿下,让她开口,当然还要让她拿出张氏让她行事的证据,不过锦好可不认为木琴现在还在莫家,只怕这时候早就没有,如同她安排瑶琴那般——死遁了。
所以,今儿个这事情,到了此时,除了日后小心翼翼的防着,真的没有其他的法子好想了。
“大公子刚刚出去打探,可能出去了?”锦好不想再谈那些烦心的话,岔开了话题重生之锦好。
叶若铭点头,从善如流:“没有,喜房里很多人在,我再去打探一下。”
等到叶若铭回来的时候,依旧两个字:等等。
然后不发一言的坐在锦好的身边,依旧半拥着她坐着,闭着眼睛,似乎入睡了一样:虽然平日看他冷漠的不近人情,不过对女子倒是真的体贴,而且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倒是个真君子——没有乱动一下,只是取暖,没有任何越轨的动作,十分的守礼。
知道权衡利弊,还知道最大限度里尊重女子的男子,这种体贴才是发自内心的体贴,并没有其他任何的用意。
男子身上的温热,传递了过来,抵挡了密室的寒气,这时候锦好才想起一个忽略很久的问题——大公子怎么会进喜房,又怎么会出现在密室里?
她想要开口问,不过偷瞄了一眼他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似乎不想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锦好又饿又渴,但是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她的肚子好胀!
她的小腹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胀,越来越难受,可是此时她除了忍着还有第二条路走吗?
可是,只要一想到,还不知道要忍到什么时候,她就有种崩溃的感觉:怎么办?若是等一下忍受不了,出丑了,那怎么办?
而此时,闭着眼睛的叶若铭感受到身边的锦好越来越坐不住,他先是不解,在他的印象中,五小姐可不是坐不住的人,忽然间,他有些明白她为什么坐不住了,一张俊脸也有些发红,可是现在也没有法子。
想了一下,又睁开眼睛,侧耳听了听上面的动静:“我再上去看看。”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般上上下下也不是个法子,我就留在暗室里注意喜房的动静重生之锦好。”
说罢,脚下不曾停留的上去,将密室留给锦好:眼下他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听到叶若铭的脚步声远去,心下明白的锦好脸色微红:大公子怕是猜出她的窘境,这才主动求去,而拔步床后就有净桶,她到底上还是不上呢?
这个问题实在是让她纠结了一下。
腹中的胀痛感越来越重,最后她咬了咬牙,走到拔步床后,又从立柜里翻出一块干净一点的布来,铺在净桶上,这才断断续续的解决了三急,好在那布降低了哗哗的声音,不会传了出去,心里才微微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