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冲喜千金重生路 (香溪河畔草)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香溪河畔草
- 入库:04.10
不过转眼之间,她便心生一计,上得前去,一把搂住怀瑜,生挤出几滴眼泪:“我可怜的女儿,定是被贼人掳掠惊吓,折辱糊涂了,连爹娘也不认得了!”
童罗氏一边哭诉着,一边把怀瑜使个暗劲推给儿媳妇小罗氏。
小罗氏本事家中庶女,坏心眼子天生成,自从嫁进童家,一贯跟姑母婆婆狼狈为奸,双剑合璧所向披靡。瞬间明白婆婆之意,上前一步紧紧掐着怀瑜胳膊,大力摇晃推搡着原本行将虚脱怀瑜。
“妹妹,你醒醒,醒醒啊,我是二嫂啊,认得不?”
一边的等着鸠占鹊巢的怀珠闻言顿时醒悟,直接出语暗示:“姐姐难道真的疯迷了心窍了,不认得妹妹了?”
小罗氏,怀珠,怀珍,怀瑗几个女人都是通了气的,得到童罗氏暗示,一起合力围攻,七扯八拉,下死劲儿摇晃怀瑜,似乎要把怀瑜一气摇死,好一了百了。
大伯父童如虎更加凶残,上前给了怀瑜一个耳刮子:“我是怎么教导你?出门从夫,你竟然敢私自外出,我打死你!”
可怜怀瑜没防备,童如虎这一耳光卯足了劲,怀瑜被打得晕头转向,滴溜溜转了半圈,跌在大堂嫂陈氏怀里。
童如虎对与怀瑜这个侄女儿可谓怨毒至深,水里活里都不死,可见是个祸害。他还要再捶几下,打死这个挡路灾星。
大奶奶陈氏看着小姑子浑身伤痕,心中有愧,心下不忍,伸手一拦:“公公,这里是关家,出嫁从夫,一切有关家发落!”
黑脸沉沉关王氏总算发话:“亲家息怒,等弄清楚了,你自己女儿回家管教!”
童罗氏当然希望丈夫诛灭怀瑜,不想被大媳妇拦阻,心头恨不得咬死这个蠢妇。
眼珠子一转,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关王氏面前磕头:“亲家母,都是我教女无方,才出了这等事情,求您看在我们怀珠年纪尚小,饶恕了吧,虽然她被贼人掳掠一夜,如今既然能够返回,不定贼人尚有几分良心。想来,应该,没出什么差错,求您千万谅解一二,亲家母啊!”
童罗氏明里求情,字字句句却是暗示怀瑜被掠受辱。她偷眼瞧见关王氏发青逐渐脸色,心头暗喜,为了掩饰,童罗氏伏地干嚎。
“我的女儿啊,”
“你好命苦啊。”
“杀千刀的贼子啊,”
“你们好歹毒啊!”
......
关王氏闻言脸色铁青。
小罗氏见关王氏变了脸色,想着昨夜计谋,如今已经走到这步,决不能让怀瑜翻身,必须打到了给自己表妹怀珠腾地儿。
小罗氏嫌姑妈说得太隐晦了,明明白白再泼上一瓢污水:“婆婆,妹妹被贼人掠去一天,如今衣不蔽体,想是已经失了贞洁,才这般哀痛疯魔,满口胡言。您就算再怎么爱惜妹妹,也不该强人所难,逼迫亲家太太!”
失了贞洁?女子失贞如同死罪。怀瑜此刻也听明白她们婆媳意图,气得浑身颤抖:“小罗氏,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昨日一天我们都在一起,我在大伯母家吃了中餐,是你亲自邀请我一同游湖,只是我吃了一盏燕窝.......”
怀瑜至此忽然惊觉,问题出在燕窝:“怪得呢,那样的大火熊熊我却醒不来,你们一个个全体不见,原来你们一早策划好了,在燕窝里下了蒙汗药。我说你们平日连一个鸡蛋也舍不得,今日竟然熬了燕窝把我吃,原来下了这样黑心要害我!”
怀瑜满腔愤怒熊熊直冒,她抬手怒指大小童罗氏:“你们说,为什么要害我?难道是官人病好了,堂姐后悔了,想要致死我,让大堂姐做回关大奶奶,是不是?”继而怒指怀珠:“怀珠,堂姐,这也是你的意思,是不是?”
童罗氏本来想遮掩过去,唆使关家休了怀瑜,然后童家出面领罪,再嫁进怀珠赔偿遮羞。却不料再三阻拦还是被怀瑜拆穿,顿时恼羞成怒,遂死命把怀瑜一推。
怀瑜原本受了惊吓,又被他们一家子侮辱炮轰,正是身如浮萍,不过拼命提着一口气在挣扎,此刻被圆滚滚的童罗氏死命一推,犹如败叶一般跌倒在地上。
当初那个甜言蜜语,说今生今世都把怀瑜当女儿的关王氏。此刻眼见怀瑜被人侮辱作践,却是作壁上观。
怀瑜身无一丝气力,直觉腹疼难忍,艰难想着关王氏求救:“婆婆救我,肚子疼!”
关王氏此刻心里已经打了几个来回,思忖应付之策。眼眸冷一冷,着人把怀瑜抬进东次间,令人去请大夫。
童罗氏一伙子见怀瑜呼痛,各自暗暗窃喜,最好一尸两命,死个干净才好呢!
怀瑜在东次间直躺了一个时辰,并无人前来探视。搁平时,怀瑜早就疑心了,只怪此刻腹疼难忍,怀瑜惦记孩子,其余实在顾不得了。似醒非醒之间,忽然听见外面一阵乱跑,小丫头嚷嚷说大爷回来了。
怀瑜闻言欢喜,挣扎着起身:“夫君,夫君,救孩子!”
只是她连叫了几声,却并无人搭理。
守门婆子初时生恐少爷进来,不敢作为,及至少爷扬长而去了,她们心里有了谱,少爷这是恼了。遂上前来,半是劝慰,半是强迫,将怀瑜摁回炕上。
大夫终于来了,却是瞬间摇头而退。
再过一刻,怀瑜婆婆关王氏进来了,不言不语,眼眸平静无波。她递给怀瑜一碗汤药,怀瑜一项对婆婆敬爱,也不疑心,一口气喝了。
关王氏见怀瑜饮下汤药,眉峰一松,咳嗽一声,言道:“奉上来!”
王氏贴身妈妈奉上一个烘漆托盘,王氏揭开红绸,露出下面光闪闪一锭金子。
怀瑜不明所以,甚是诧异:“婆婆?”
关王氏凤目清冷,丝绢子按按嘴角:“你也说了,你不是怀珠,所以,我不是你婆婆!”
怀瑜愕然:“婆婆,您怎么这么说呢?虽然订婚不是我,拜堂是我,照顾公子是我,怀着关家骨肉的也是我呀?”
关王氏眼中一丝不忍一闪而逝,凤目盯着怀瑜烧坏脸颊,破旧衣衫,瞬间硬起心肠,关家容不下失了贞洁之人,遑论是个丑八怪!
她脊背挺直,言辞如刀:“冒名顶替我关家可以不追究。我关家家教严谨,容不得不三不四不干净女人。所以,你收下这五十两金子,作为酬谢,从此恩怨两销。请童姑娘即刻离开吧!”
齐婆子踏上一步,伸手道:“老奴送姑娘!”
怀瑜忍着腹痛,抢上一步拉住婆婆:“婆婆,您为何不信我,我真的没有被人掠去,我是去游湖,被人放火烧船,我就死一生逃得一命,回来找您替我伸冤报仇的啊?婆婆啊?”
关王氏冷酷拉掉怀瑜手:“你跟我来!”
怀瑜忍痛跟着关王氏来至大花厅,却见今天白天游逛被怀瑜提到所有人都到齐了。
关王氏冷面寒霜:“你们告诉佟姑娘,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儿?”
童罗氏,小童罗氏,陈氏,怀珠,怀珍,怀瑗,再有丫头海棠,白芍,红勺,齐齐咬定,怀瑜自晌午看把式就失去踪迹,大家找了一天一夜。
怀瑜闻言震怒不已,差点晕厥。绝望之下,怀瑜看向平日最为和蔼的陈氏:“大堂嫂,你平日最疼我,你说,我今天倒是发生什么事儿?”
陈氏抬眸,眼中尽是痛楚,面对婆婆,小姑,妯娌怒目,最终,她捂住了眼睛:“对不起......”
童罗氏大力推搡大儿媳:“你有什么对不起,她自己犯贱,又不是你害她!”
怀瑜看见海棠,自己奶姐,满怀希翼扑过去:“海棠,你说?你告诉我婆婆真像?你可是我奶姐啊?”
海棠低头,话语坚定:“您,一早不见了......”
怀瑜悲愤难忍,不知道该求谁去。也不知道该怎么破这个死局。忽然,怀瑜想起夫君关天遥:“婆婆,求您让我见相公一面?”
今日一切,都是童罗氏为了怀珠做回关大奶奶所施‘杀妻夺夫’计,焉能功败垂成?
怀珠眼见母亲不及反应,心下着急,只得亲自披挂上阵,劈手给了怀瑜一个耳光:“见什么?你这个丢人现眼东西,关家不要你了,还不快些跟我们回去!”
怀瑜疲惫不堪,身如败絮,哪经得起这一打,身子就似陀螺,转了半个圈儿跌落在地。
童罗氏却似醍醐灌顶,上来就拖怀瑜:“跟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不要脸,我们童家还要脸呢!”
夫君是怀瑜绝望中的一丝亮光,为了孩子,怀瑜拼死抱住雕花桌腿,死不撒手:“我要见相公!”
怀瑜但求保全孩子,不负自己忍死归来。
正在纠缠,忽听呵斥声冷:“贱人,你冒名骗婚,丧德败行,何颜见我?”
这样熟悉的声音,竟然说出这样冷酷话语。
怀瑜愕然抬头,直视夫君关天遥!
他容颜未改,依旧玉树凌风,双眸清澈明亮,只是昔日温情覆盖了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