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回来了。
这数月以来,她固然痛苦伤心。可是,凤缇萦这些年在这后宫之中,又何尝好过。
人人只道凤家长女宠冠六宫,凤家一门荣光万千,又何曾知晓,若没有那一场皇权的更替,她早已嫁给燕胤,成为当朝太子妃。
可是如今,他们一个苟且偷生,一个入宫为妃。
“总会好起来的。”凤缇萦亦轻轻抱住女子瘦弱的背脊,目光悠远地望着雨中的大燕皇宫,一字一顿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出这个鬼地方。”
白二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两个女人抱在一块,瞬间一个激灵,难道跟着那臭狐狸久了,它家楚荞也断袖了?
“已经过了戌时了,我送你出宫。”凤缇萦松开她,说道。
楚荞想起入宫之前燕祈然的警告,淡笑道,“我自己走就行,王府有马车在宫外候着。”
凤缇萦抿了抿唇,解下身上的披风罩在她身上,将带来的雨伞给她,道,“宸亲王府与凤家是死敌,让王府的人看到我与你走太近,不是什么好事,我便不送你出去了,你自己小心。”
凤缇萦将她送出了春晖园,方才反回自己寝宫。
雨越下越大,楚荞撑着伞穿梭在连绵殿宇间,眼见宫门在望,她再蓦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望春晖园的方向,思念欲狂的心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冷静与理智。
她鬼使神差般疾步折了回去,连手中挡雨的伞也被风吹走也不管不顾,避过了巡夜的侍卫和来往的宫人,她又回到了春晖园。
偏殿灯火明亮,她却无法靠近,亦无法去寻问关于他的任何情况。
她悄悄地走到了偏殿的窗外,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榻上沉睡的男人,安心地笑了。
纵然几经生死波折,纵然咫尺相望,却不能靠近,纵然不解他为何消失十年,她的心中,依旧是欢喜的。
她默然地在窗外的墙角处坐下,一从茂盛的海棠遮住了她所在的位置,若无人走近,根本无从发觉。
楚荞微微侧头靠着墙壁,隐约可以听到屋内之人轻浅的呼吸声,她终于确定,这一切不是梦境,是他真真实实地回来了。
她想起第一次冰湖初遇谦谦少年,想起他跪在雪里为她求情赦罪,想起他教她练剑,习字,弈棋,想起他每次冲她微笑的温柔,想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而此刻,他就在一墙之后,离她最近的地方。
宸亲王府,安静的书房内白衣墨发的男子闻得雨声渐大,侧头望了望窗外,出声道,“什么时辰了?”
墨银回道,“已经戌时三刻了。”
燕祈然微微皱了皱眉,“泷一还没回来?”
早在半个时辰前,泷一已经驾车到宫门处等候了,按说这个时辰已经接着人回来了。
燕祈然搁下手中的药典,哼道,“这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属下这就派人去城里找人。”墨银正说着,侧头看到快步进而来的人,忙道,“泷一回来了。”
泷一快步进了书房,坦然回道,“寿宴已经散了,王妃……没有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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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两人之间静默得令人窒息。舒蝤鴵裻
“和离?”燕祈然重复着这两个字,望着她的眼眸深沉如夜色的下的深海,暗流潜涌,激流横飞。
楚荞猛然一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几欲噬人的眼神,他一直是冷淡的,即便面对要取他性命的仇敌,也从未过这般厉色。
一瞬间,她有些心虚地转开了头,不敢再去深究那眼底深藏的种种。
他目光渐渐平静下来,冷然一笑,“楚荞,你把我当什么,需要的时候温柔哄几句,不需要就一脚踢开,你认为我是你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峥”
楚荞抿了抿唇,她从未认为自己有将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本事,她想走,因为凤宁澜的回来,亦因为她真的开始害怕了,害怕自己真的会沉溺在他无可抵挡的温柔和宠爱。
“我不过是与她长得几分相似的替身,王爷未免用情用错了地方。”
这本就是他与那个女子之间的爱恨纠缠,她不过是卷入其中的一个过客,终有一日,他心中的那个人会回来客。
那时,她又该怎么办?
索性,什么都不要,断得干干净净……
她有她的所爱,他有他的牵挂,继续纠缠不清,对谁都不是好事。
不如,就此了断。
她去追寻她所要的,他去寻找他心系的。
燕祈然盯着她,薄唇抿出一抹冷峻的弧度,随即一把将她从榻上擒起,快步进了内室将她扔到床上,欺身压了上来。
“你干什么?”楚荞慌乱地惊叫道。
燕祈然不理会她,面无表情地一件一件剥开她的衣衫,冰冷地说道,“你说的对,不过是带回府的一件替身,一件玩物而已,不值疼惜珍重。”
楚荞恐惧地望着冷漠的男人,一时间被吓到了,除了在安阳那场阴差阳错的肌肤之亲,相依相守,自成亲之后,她一直有心躲避着夫妻同房,他虽然有提过,却从未这般强迫过她。
“那诸葛无尘来了,你就迫不及待地要跟他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冰冷如雪,却又带着莫名的悲哀。
“你到底想干什么?”楚荞恼怒地抗拒着。
燕祈然长指一落,让她彻底安静下来,打量着她身无寸缕的身子,残忍冷笑,“王妃这是要为谁守身如玉?”
楚荞咬着唇瞪着他,说不出是恨是痛。
他吻住她苍白的唇,眼神灼热而冰冷地盯着她的眼睛,双唇移至她的耳际,沿着脖子,锁骨,丰润处,喘息着噬咬,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迹。
“王妃似乎忘了,这宸亲王府从来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贪婪地享受着她的每一处娇美,气息渐渐灼热,“现在看来,比起你的心,你的身体更容易满足我。”
曾经在安阳那一个的朝夕相处,缠绵厮磨,他早已经她的身体了若指掌,满意地看着她渐渐因为欲/望的侵袭起了反应,她想转头避开那冰冷的视线,可是完全被压制的状态下,根本无从躲避。
“现在看清楚了,你婉转承欢的是我,不是心心念念地凤宁澜,也不是他诸葛无尘,是与你拜了堂,成了亲的我。”他说着,炙热如火的欲/望重重地撞入她的体内。
她猛然抓紧身下的褥子,因为他精暴无情的占有,疼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原来你也会痛,你可知道心痛是什么的?”他嘶哑着声音,深入浅出,不断往复。
这样毫无温柔与怜惜的欢爱,痛得又岂止是她。
他惩罚性的一次又一次地占有,逼得她发出一声声欢愉的娇喘,直到她筋疲力尽沉睡,方才罢休。
楚荞再度醒来的时候,燕祈然已经离开,屋内一片沉寂,唯有满身的酸痛,向她昭示着昨日的疯狂。
她仰头望着帐顶,想到已经成为苍月左贤王的凤宁澜,想到他身边那个叫阿乔的青衣女子,想到顶着凤宁澜身份的燕胤,想到后宫之中步步为营的凤缇萦,想到那个燕祈然一心追寻的女子,想到……她的丈夫。
命运到底跟她们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让他们总是与幸福总是一次次擦肩而过……
玉溪推门而入,看着地上散乱的衣衫,以及空气弥漫着的***气息,立即便想到了这里之前是发生了什么,微红着脸走近榻前,“王妃。”
“给我拿套衣服,我去泉室沐浴。”楚荞拥着薄被起身,裹着身子进了后面的泉室。
温热的泉水,稍稍缓解了她一身的酸痛,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淋了雨了缘故,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
玉溪给她取了衣服进来,看见楚荞脖颈锁骨上红印罗叠,手臂亦有不少青紫的瘀痕,不由皱了皱眉,“王爷怎么这般不知轻重。”
虽然燕祈然对外名声并不好,但自从表小姐嫁过来,却是待人一向温和的,连一丝一毫都舍不得委屈的女子,今日怎的这般伤她。
“不关他的事。”楚荞淡淡说道。
燕祈然待她已经很是宽容大度了,只不过,是她自己要求太多了,既想占着宸亲王妃的身份做自己的事,又不想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卑劣的是她,这个人再怎么十恶不赦,再怎么残厉狠辣,却已经对她一再忍让了。
玉溪又端过一碗药来,道,“王妃昨夜淋了雨,染了风寒,快些把这药喝了。”
楚荞接过药碗喝完,道,“玉溪,谢谢你。”
“是王爷吩咐准备的,我只是送过来而已。”玉溪坦然言道。
楚荞面上笑意沉了下去,不再多问。
“王妃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与王爷硬着来,结果吃亏伤得还是自己。”玉溪接过药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其实王爷待你挺好的,比宁王待宝镜小姐都好,你看每次他不愿意的事,你几句话,就能把他哄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