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观了一下,又自脸盆架上把布巾给拿了过来,自言自语的告罪着,“宫主赎罪啊,奴才也是迫不得已的!”
手却用力的掐住顾欢欢的双颊,令她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然后就把那洗脸擦手用的布巾,狠狠地塞了进去。
怕的就是她会开口呼救。
自然这些都做完了之后,他也没忘记再给她把哑穴和软麻穴,都给点上了。
而他很幸运,这些都做完了,顾欢欢也没醒过来,可见他好不容易搞来的这点药粉还是很管用的。
要是顾欢欢此刻知道,顾希声的这个小厮,在给她下了三日醉之后,还这么大费周章的又是绑又是点穴之类的,估计睁开眼睛就要骂爹了。
这不是坑人嘛!
三日醉,顾名思义,用了之后,要是没有解药,足足会昏睡上三日,一个时辰也不会少。
哪里还用得着再绑上?
更坑人的是,他绑上了还不算,还封住了穴道。
本来这绑住了人,血脉就流通不畅了,这再封住穴道超过三天,这不啻于被人狠狠打了一掌吐血三升了都严重。
估计等顾欢欢醒过来,冲开|穴道,该受的内伤和隐患也是逃不了了。
顾欢欢要是不想着把人挫骨扬灰了,才奇了怪了!
不过眼前这顾希声的小厮可管不着,他只知道,他已经让自家少主失望和难过了一回。
如今少主都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回天乏术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要死在清河内,他伺候了少主子多年,别的能耐也是没有了,这最后的心愿是一定要替少主子完成的。
纵然事后死了,也不枉伺候主子一场,好歹也从了个忠义的名声。
“少主,少主?您醒醒!奴才这就送您去清河了!少主,您听到了吗?您睁开眼睛哪怕看奴才一眼啊!”
他一边轻声的呼唤着,一边眼泪扑簌簌直流。
就算难受,也不敢大声哭,生怕引来了这院落外面的其他宫主的人的注意。
好在因为宫主不想让外人接触到少主,这些日子以来,这院落里从来是只有他一人在里面伺候,不让外人进来的。
不然的话,今日这般大胆的借着宫主神思也有些恍惚的情况下,暗算迷昏宫主的行为,肯定是成功不了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清河’的这样,已经连续昏迷了两天两夜的顾希声,此刻却缓缓地强迫自己一般的睁开了眼睛。
而见到他这无力,却还是在竭尽全力的努力的动作。
那小厮脸上的泪水低落的更凶了。
“少主,您,您醒了?您真的睁开眼睛看奴才了!奴才太,太高兴了!少主您放心,宫主她,被奴才药晕了捆起来了,奴才生是您的奴才,死了也是要忠于少主的!”
“奴才这就带您去清河去!”
“少主您路上可千万要撑住啊!”
小厮的这些话,顾希声奇迹般的每个字都听清了。
本来已经绝望了的目光,听到这些话后,就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希望一样,竟是瞬间华彩溢然了起来。
看着头顶上方的自己小厮的面容,他努力的张口说着,小厮赶紧把耳朵贴到到他嘴边去,就听到气若游丝的自家少主顾希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天——天籁,谢谢!”
天籁,正是顾希声这小厮的名字!
是他当年第一次被带到顾希声面前,做了他的小厮的那一日,顾希声亲自给他改的名。
这次少主被宫主强行带了回来,知道了他帮着宫主监视和囚|禁了他之后,少主就再也没有叫过他名字,更加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现在,少主终于原谅他了!又叫他天籁了!
天籁的眼泪汹涌的横流了起来。
“少主,都是天籁的错!少主!”
“少主,您撑住,这里离清河其实不那么远,到达最近的支流就三天,您千万不要放弃啊!”
一边说着,天籁赶紧就把躺在锦衾上的已经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半分成年男子重量都无的顾希声,连人带被的小心的卷抱了起来。
然后生怕钻进了风进去,他把脚的位置,用另一条绳子给绑好了。
再把头部的位置,用一块深青色的枕巾给覆盖上,这才轻声道,“少主,您忍耐一下,等我们出了这里就好了!”
此时,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了,日暮将暮的时候,正是逃跑的最好时机。天籁知道宫主带来这里的人手并不太多。
而且都不被允许竟然这个院落。
此刻又正是煎药造饭的时候,除了前院门口有一人会在那值守之外,后院外面肯定是没人的。
天籁已经观察了几天了。
而今天他已经早早的雇人在后院不远处的巷口安排了一辆马车,送他们去最近的船坞码头。
果然——
无声轻巧的带着被棉被包裹好的顾希声,相当顺利的就从那囚|禁了顾希声的院落里逃了出来。
虽然不过是个小厮,可这小厮也分是在什么人家当小厮。
顾希声身为澹台神侯的私生子,这么偌大的一个鬼谷分支的少主,伺候他的人,如何可能不被教授武功?
哪怕身手不足够上大场面,轻功之类的,也是要高过一般人家的看家护院甚多的。
因此,很快他就背着顾希声来到了巷口处。
哪里,马车果然早就等在那里了。
人家也不多问,看到有人偷偷摸摸来了,就赶紧掀开车帘,让人进去了。
遂就立即扬起马鞭驾车离开。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的很。
要是古悠然能看见的话,肯定会感慨还是这个时空的‘taxi’驾驶员有职业范,看看,什么都不问,直接侠气的就扬鞭走人了。
因为马车比较颠簸,对于顾希声如今已经就差一口气提不上就随时会死的人来说,虽然马车会节省一半时间,可是却绝对不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因此,天籁还是选择了相对要用上三天的船。
事实证明,乘船果然比坐马车要明智的多。
一主一仆上船的时候,天光已经快亮了。
而这近乎一个晚上的疾驰,其实也不过就走了不到八十里路而已。
算计着时间,这会儿宫主肯定已经被其他的人发现了,要是她们知道他带着少主从哪里走了的话,把十里路,用轻功疾驰的追上来,都用不了两个时辰。
因此他必须抓紧时间,尽快让船家开船走人。
给了厚厚的一个银锭给那车夫,让他找个地方弃了马车,隐姓埋名做点小生意后,天籁就抱着顾希声上了船。
又是两定足量的银锭,本来还对天不亮就行船很有微词的船家,当即二话没有就利落的解缆绳,撑篙、开船了!
一直到船远远地离开了岸边,顺着大河一往之前后,天籁才敢松了口气的,小心翼翼的解开遮盖在顾希声头顶上方的青色枕巾。
然后缓缓地伸出手去探了探自家少主的鼻息,发现虽然轻忽,似有若无,却终于还是有的。
“少主,我们已经上船了,您放心,我们已经是在去清河的路途上了!您可要撑住!”
只不过此刻的顾希声,已经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不能再回应天籁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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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巧不成书的是,同样,在距离原来的被淹了杭城所在,清河的上游不到五十里的地方。
沈烈正一边凶残的挥舞着手里的一把刀口都已经被砍钝了的钝刀,在挥汗如雨,嗯,不对,确切的说在挥血如雨的奋战着。
自然,血是别人的血,不是他的。
另一手还拽着一个同样狼狈的男子,左躲又跳的,显然是不想那个人被来往无眼的刀剑给砍到了。
两人的头发都散乱脏污打结到了一起,身上的衣服也是血污泥土脏灰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尤其是穿在沈烈身上的那条裤子,都硬生生的露出了两截看不清颜色的小腿,显是不合身的。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倒霉鬼身上剥来的衣裳。
总而言之,若是此刻有熟悉的人看到他们,定然是认不住他们原来一个是翩翩忧郁公子哥,一个是斯文优雅的读书人了。
反而说他们两人是丐帮出来的,估计不会有人怀疑了。
而与沈烈对战的几人,则比之他们要‘专业整齐’的多了。
统一都是黑衣黑裤黑巾蒙面,一看就是标准的‘打家劫舍、杀富济贫、绿林好汉’的标准装备。
简单点说就是这个时空的‘黑’社会!
他们宛如机器一样,也不说话,也不后悔,更重要的慨不畏死的前赴后继的就冲上来。
且每个看到他们俩,就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冲劲十足,二话没有的就直接上手了。
弄的沈烈真有种仰天长啸两声,大吼一句,“他娘|的,我们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三天里这么一波接一波的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