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已经吃了玉蟾,再过几天就会醒了。”陈启昊点点头,“只是紫萱……因为没能来救你,她对我有些抱怨。”
“这丫头就是这样子人,你别放在心上。”花沐颜笑了笑,摘下发上的金草虫递给他,“你把这个给她,她自会听你的。”
陈启昊接过来,低头看掌中的金草虫,眼神渐渐复杂了下去:“颜儿,你……会不会怪我没本事……”
花沐颜怔了怔,旋即笑开来:“启昊,这样的你才是我所认识的,干净得像青州幽谷里的水。”
“你……真的这样想?”陈启昊抬起眼来,震惊的看着她。
“你再等一等,等这次的事情过了,我就想法子和你回青州去,远离这个肮脏的地方。”花沐颜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温柔的眼中带着些许异样的情意。
陈启昊闻言更是震惊得不可言语,他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傻了?是不是太惊喜了?”花沐颜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有些害羞的红了脸,“还是……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我愿意!”陈启昊反握住她的手,紧紧的用力的握着。七年了,他百般示好她始终若即若离,如今她终于肯给他一句话,他如何会不愿?
陈启昊深情的注视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久,花沐颜才抽出手去,赶他:“快走吧,不要让人发现了!”
“好!我等你!”陈启昊用力点点头,握着金草虫起身离去。
夜,静悄悄的。花沐颜注视着他的背影,心里漾起一丝甜蜜,再没有了睡意。
天牢外,紫萱和孟辉紧张的四下张望着,看到陈启昊出来,他们赶紧迎了上去,担忧的问:“怎么样?小姐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陈启昊微微一笑,展开手掌,赫然是花沐颜最珍爱的金草虫。
“小姐……”紫萱瞬间红了眼睛,那是小姐及笄那年她送给小姐的礼物。
如此,大家都放下心来了。孟辉道:“好了,咱们快走吧!”
“恩。”
回到客栈,小雪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它已经睡了三天了!
陈启昊走过去把小雪抱起来,亲昵的“揉”“揉”它的“毛”发,温柔低喃:“小雪,她终于愿意接受我了,怎么办?”
惊喜来得太突然,以至让难以消化。他的心里却掀起了惊天骇浪--她愿意了,他却不可能回青州了。这要怎么办才好?
小雪静静的昏睡着,没有任何反应。
“呼--”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诡异的呼哨声,极短极嘹亮的一声,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让人还以为是耳鸣听错了。
陈启昊面“色”一变,推开窗户。苍茫的夜“色”如同蛰伏的猛兽,张着巨大的嘴,似要吞噬一切。
咬咬牙,他回身换了一套夜行衣,蒙上黑布,就从窗口飞了出去。轻灵的身影似午夜的幽灵,飞檐走壁。
景阳宫里,凤天吾负手背站着,墙上一幅游龙戏凤图生动得跃跃欲飞。明黄“色”的身姿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哲哲生辉。
“父王……”
他恭敬的跪了下去。
“皇后失德,安王被连累,笑歌,这是你出现的最佳时机!”凤天吾慢慢的转过身来,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父王……”陈启昊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亢奋,“真的到时候了吗?”
“是的!”凤天吾缓缓的点头,“一直以来,朕最忌讳的就是皇后。只要她一倒……就是我们的时机!”
陈启昊点头,狭长的眼中闪烁起无尽的恨意。
“笑歌,朕已经作好了准备!三天后,你就持太子信物回宫吧!”凤天吾走过来,亲自把儿子扶了起来,轻柔的移开他额心的蓝宝石,那里长着一块难看的疤痕,“孩子,还痛不痛?”
“不痛。”陈启昊有些抗拒的别过头去,宝石重新盖了下来,冰冰凉凉的。
那是当年虎口余生后留下的伤痕,时刻提醒着残忍的过去。
儿子的抗拒让凤天吾更加愧疚,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你拿着他去找右相海大人,他会为你安排进宫事宜!”
“好!”陈启昊接过来,手都有些颤抖。上面记录的人员就是父王多年来为他栽培下的力量,而他,将依靠这些力量重回皇宫,爬上权利的顶端!
“去吧,好孩子!”
“儿臣告退!”
凤天吾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离开景阳宫,仿佛积压了多年的郁气都消尽了。
忽然,一个侍卫跑了过来,附耳对凤天吾说了几句。凤天吾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去芳华殿!”
芳华殿里,皇后梅疏影点灯看书,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凤天吾闯进去,看到她反而吃了一惊。
“皇上?”梅疏影似才看到他,惊愕的抬起头来,旋即赶紧放下书走过去行礼。
“免了。”凤天吾摆摆手,“这么晚了皇后还不休息,看什么书这么入“迷”?”说着他就走过去,拿起她刚看的书来一看,错愕的瞪大了眼睛,“这是……”
梅疏影低垂眉眼,声音有些哽咽:“很快就是姐姐的忌日了,臣妾思念姐姐……便拿了姐姐送的手札来看看……”
“悦儿……”凤天吾怔怔的吐出两个字,神情也恍惚了下去。
“皇上也在思念姐姐吗?”梅疏影凄凉一笑,“臣妾以为皇上眼中只有瑾妃了呢!”
凤天吾有些尴尬,放下书回首,看梅疏影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怎么会?不过是瑾妃今天受了极大的惊吓,朕才刻意去安慰安慰她……”
“是吗?”梅疏影笑得更加苦涩,“那皇上快去吧!夜这么深了,瑾妃一个人怕是不敢睡。”
凤天吾更加尴尬,脸“色”有些紫涨:“恩,朕要去陪他了。你也赶紧休息吧!”
“恩。”梅疏影点了点头,恭敬的福了一福,“臣妾恭送皇上!”
凤天吾四处扫视了一圈,带着人离去。
目送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去,待到身影消失,梅疏影立刻收起凄苦的神情,面“色”一沉,冷笑道:“二十年夫妻,换来就是这个吗?皇上,你可真够狠心的!”
“阿奴,替本宫换装!”
阿奴赶紧拿了一套夜行衣过来,低声叮嘱道:“魏门主就在宫外等候,如今芳华殿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
“本宫明白!”梅疏影点点头,换上夜行衣,就悄悄的走了。儿颜外栏情。
宫外,一辆马车停在不起眼的角落,梅疏影戴着斗笠一扬手,帘子掀起,她轻盈的跃了进去。
一个银面人坐在里面,看到她,立刻行礼:“主上!”
“说!”梅疏影沉声吩咐。
“主上,已经查出来了。凰爵后人就在瑞王府中。”魏青说。
“果然是他!”梅疏影冷冷的说,黑纱下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与表情,“只有他吗?”
“是的。初步怀疑应该是他身边的妾室,但目前还不清楚是谁。”魏青说。
“他身边有个紫叶夫人很是得宠。”梅疏影微微皱眉,想到那天的异样,她弯起唇角,“在针上下毒那天,她也在现场!哼,没想到凰爵的后人竟然甘当人妾!真是越来越没品了!”
“现在最难办的反倒是另一桩。”魏青弯了弯唇角,“刚得到消息,凤长歌与花沐月是同盟呢!”
“她?”梅疏影错愕了一两秒,旋即沉下脸来,“愚蠢!”
“还请主上指示!”
“无用者,杀之!”
“是!”
正文 072、用计出天牢
第二天天晴气郎,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凤离歌一大清早就又进宫去了。待出宫已经是下午,他有些疲惫的“揉”“揉”太阳“穴”,乘了轿子往天牢而去。
父王这一次是动了真格,芳华殿直接被禁军把守,谁也不能接近。别说是他了,父王最疼爱的雅馨儿哭了一上午都没得送个馒头进去。
不知道她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哭?一想到她又受委屈,心就疼得像猫在抓。二第往轿歌。
“咕咕……”
碧空上,两只鸟儿鸣叫着飞去,时而平行,时而边飞边嬉戏,如同一对恩爱夫妻。
凤离歌抬起眼望着它们,心中酸涩异常。颜儿,为什么我总不够强大?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波折横在我们面前?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像这双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生活?
“只羡鸳鸯不羡仙……”
低声轻喃,万千思绪终归化成一声长叹,吹散在风中。他轻轻的闭上眼睛,放下轿帘。
天牢外,却意外看到凤长歌的轿子,他不动声“色”的拧了眉。
“安王也来了?”凤长歌微笑,他的脸“色”还很苍白,但那双狭长的眼睛却是桃花泛泛,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