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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影]云歌行 (无良的过客)


  看着小舒然拽着自己衣服上的缨络晃悠,或是趴在琴边,用小脚丫拨弄琴弦,许宁除了感叹这小东西的警惕之外,还有一种不被信任的伤感。还好,他还知道这不是他的紫华,不然,他怕是要黑化了。
  哎呦,琴儿,你误会了,就像成年人偶尔也会拿着小孩子的玩具把玩,人家只是在自娱自乐罢了。不然,你让一个小孩子怎么打发时间呢?
  不要理会纠结的小琴儿了,现在,让我们换一下视角吧。
  许舒然,穿越者,女,稚龄,目前在装嫩。和无数穿越同行比起来,她真是一个废材到家的蠢货了。呐,不要说有所作为了,她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弄清楚呢。
  许舒然不知道自己这算是胎穿还是婴儿穿,她没有出生时的记忆。那么,这算是后者?也有可能是出生时的挤压太痛苦,她选择性的遗忘了。其实,这两种穿越方式没什么区别——都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婴儿。聪明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的,但若是聪明过头了,比如小小年纪就不哭不闹,还知道讨好人;又比如,坐还坐不稳当,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来句“上天下地,唯我独尊”,那这孩子,不是圣人转世,就是妖怪夺舍。虽然人们总捧着小孩子,说什么文曲星转世,金童玉女投胎的,若这孩子真的包了老陷儿,即使是最开明的家长也会心存芥蒂吧。为了不被当成神奇的物种,许舒然一直装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其实这一点儿都不难。婴儿的生理本能决定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来了,还要忙着填饱肚子,活动活动胳膊腿的。撒尿拉屎就更简单了,睡着就能解决——之后会被不适的感觉弄醒。所以说,那些小小年纪,就会卖萌,还在排泄之前就用各种行动,吸引大人注意的伪宝宝,才是真正的神人。
  许舒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年代。这里疑似天朝古代——不确定是不是架空。应该不是清朝——抱着她的男人没剃成半秃,但不能确定这里是不是某些反清复明组织的窝点;而且,为了满足某些人的审美,不剃头的清朝还少吗?所以说,一出生就通过服饰、摆设知道自己所处年代的伪宝宝们,是何等的牛叉啊。想要一眼看出朝代,除非那是原始部落,或是清朝。哦,这还得排除偶然误差:前者你的排除在偏僻角落苟延残喘的食人部落,以及远离人烟太久,只剩下兽皮保暖遮羞的倒霉蛋;后者嘛,以小婴儿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视力,分辨金钱鼠尾和秃子、和尚,误差应该不小。
  许舒然不知道自己的家庭成员都有谁。她只见过一个人,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长相不错,气质不错,目测身材也不错。好吧,不仅仅是不错,这根本就是一个谪仙般的人物。不过,再出众的人物,当你见到他给你换尿布,被你糊了一身鼻涕之后,“不错”这评价,已经很难得了。这人会在自己饥饿的时候为自己一种液体——这可真不容易,和成人比起来,小婴儿进食本就缺少规律,他投喂的时间总是刚刚好——许舒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乳汁;味道寡淡,目前没发现有什么坏处。许舒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这家的女性成员——除了许舒然自己——下落不明,不知道是没有,还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同样,许舒然不知道那个照顾自己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事实上,她只知道自己叫做“舒然”——那男人这么叫她——至于是姓“舒”名“然”,还是另有姓氏,不清楚。好吧,不知道养育自己的人的姓名,其实挺正常的。你可以想象一个画面: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婴儿,指着自己的鼻子,不住的重复“爸爸”二字,小婴儿发出“啊啊”的拟声词——这到底是谁叫谁“爸爸”?但是,你能接受一个成年人,反复对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婴儿重复自己的名字吗?或者,更冷峻高傲地对某婴儿来一句:“记住,我是XXX,你的师父/父亲/主人……”这人脑子有病吧!好吧,如果他没遇上伪宝宝,他和他的徒弟/孩子/仆从都得因为他奇异的思维悲剧;如果他遇上的是神奇的伪宝宝,即使当不上男主男配,这哥们将来也能混一个反派当当。其实,许舒然挺奇怪的,一般的小孩子,不是应该有个很普通、很幼稚、很“好养活”的乳名吗?不管是“舒然”还是“然”,都不太符合这个标准。
  小婴儿长得很快,捱过了软体生物阶段,舒然向爬行生物进化了。
  有了简单的行动能力,许舒然开始了对周遭环境的探索。哦,不不,她看不出梨花木、梧桐木,又或是劣质木料有什么分别。她会数年轮,桌子腿那么小的地方,没有完整的年轮给她数,上了漆之后,更是连纹理都找不到了。作为一个经济状况一般的现代人,许舒然同样不擅长分辨棉、毛、丝、麻,或是别的面料,除非使用一些特殊的法子,比如火烧。纠结布料的材质,是年纪一大把的人做的,年轻人追求的是样式。所以,许舒然无法从身边的物品的品质判断养育她的人的经济状况。至于其他,哦,作为一个软趴趴的小婴儿,能把自己从床上折腾到地上,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自己养的娃娃不肯老老实实呆在床上了。许宁确定那不是酣睡之后无意识的翻身造成的。他在床下铺了厚厚的垫子,以确保某人即使从床上跳下来,也不会伤到。即使此刻,那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许宁相信,她有足够的理智,让她不致于在这个屋子里,陷入莫名其妙的危险。所以,贴心的好“家长”,在一定程度上,将“女儿”放养了。
  在许舒然能够在院子里,走的摇摇晃晃的时候,她知道了她的抚养者的一项爱好:抚琴。在她的认知里,玩得起音乐的,都是钱多的没处花的有钱人。抚养者的钱不是她的。她现在花的是抚养者的前。富有总比贫穷好。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许舒然的注意力就被那架古琴吸引了。那可是古琴啊!现代人见过钢琴的不少,有很多——不管懂不懂怎么弹——还在上面敲过音符。作为一个没有投身音乐事业的觉悟的现代人,近距离接触古琴的机会是罕见的。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有好奇心的。前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将内心的疑问掩藏,后者随时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以及破坏大王。许舒然觉得,现在的自己,不需要这种掩饰。
  第一次亲密接触是悲催的,对双方都是。因为一个意外,舒然整个人趴在了琴面上。她的手指被琴弦划破,流了不少血。她得到了许宁的细心呵护。遭受无妄之灾的古琴失去了两根琴弦。此时的琴弦的材质是蚕丝,正常情况下,不易断裂——正常情况肯定不包括有人压上去,就是那人是个小孩子。作为这场事故的受害者古琴兄没得到赔偿。它失业了。另一把灵气充盈的琴取代了它。那是某两人还使用“司徒纤云”这个名字时,制作的琴。在不便把凤来拿出来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在能够走稳当,不摔跤的时候,许舒然知道自己养育者的姓氏——一个职业疑似为农夫的中年男人,来找她的养育者帮忙;他对她的养育者的称呼是“许大夫”。那中年农夫看见了在院子里玩耍的许舒然,笑呵呵地说:“这就是许大夫的女儿吧?长得可真俊。”说完,给了她一根狗尾巴草。许舒然的第一个想法是,原来自己姓许,第二个想法是,幸好自己是女孩,名字和“失灵”没什么相似之处。不!这年头,性别转换已经是常事,男男结合不会生子才叫人惊异。各种传说都有好几个版本,而带着孩子,疑似鳏夫的许大夫……这可真不是好兆头。
  不管自己的“父亲”对金山寺有没有化解不开的爱,都不是许舒然管得了的事。她拽着狗尾巴草,将草籽撸下来,剩下光秃秃的杆儿。对一个刚能走稳当的小孩子来说,这是一个大工程。等她扔掉那狗尾巴草的残骸的时候,她的养育者已经打发走了那个农夫,回去弹他的琴了。
  许舒然一直拒绝开裆裤,这让她可以随意地坐在地上,而没有某些难以启齿的烦恼。她坐在草地上——许宁已经将院子好好整治了一番,这里连一块尖锐的石头都找不到——打量着自己那个正在弹琴的“父亲”。她一会坐着,一会躺着,一会允手指,一会拽草尖儿,一会玩衣服上的口子,即使是许宁,也没注意到,某个伪儿童,正在观察自己。这样小心地观察了半天,许舒然觉得,这位许大夫,应该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位“许大夫”。从来没有证据表明,那位据说自幼家贫的许大夫有能力有时间学琴。好吧,即使他那个全能娘子教他弹琴了,在成为鳏夫之后,那位许大夫应该也没有心情弹琴了吧。而且,这位许大夫,可一点儿都不像吃软饭的小白脸。或许这样的结论的出现,只是因为许舒然不认为自己会这么巧的遇上剧情,谁知道呢!
  看见感兴趣的人或物,偷偷YY一下,很普通。正常人怎么会把幻想和现实混淆呢?许舒然YY了美丽贤惠的白蛇娘娘,听着许宁悦耳的琴音,顺从了身体的本能——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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