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沐华庭走过去,他脸色难看,看着沐华庭也好不起来了。
“都是你养的好奴才!”
他冷哼一声,沐华庭朝门口走去,方青少跪在那里的身子有些抖。
“怎么回事?”
“我今早想去厨房给公子拿些吃的,路上不小心碰到了二夫人,我明明只是轻轻碰了她一下,谁知道她会这样。”方青少的年纪并不大,所以说出一些不合礼数的话也很正常,他有些不解的看着里面,那乌黑的眸子中还带着几分委屈。
轻轻碰了一下?
“夫人,我有话跟你说。”还在门口跟方青少打探情况,那沐北鹤就拉着昭然玉液去了别的房间,沐华庭有些心疑,便起身跟了过去。
沐北鹤的房间内,沐华庭蹲在窗户外,听着那里面的人说的话。
“夫人啊,有件事我想瞒你也瞒不住了,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
“什么事啊老爷?”
“你今早院子里来的那些人,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你的?”
“老爷!”
“好了不用说了,我又没怪你,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了保护你的身份,而隐藏的有多辛苦,将你的女儿视如己出,一直将她当成我自己的女儿疼爱,虽然现在还没有公布她是个女儿,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既然现在你们国家的人已经找到你了,我看你也不需要我保护了,夫人,在一起二十多年,我虽也喜欢过你,但,我知道你身后有你深爱的男子在等你,所以一直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也应该最清楚我的为人,但现在有些话我不想说也不行了,我毕竟是东邬的丞相,你再在我这里,若被北齐女皇发觉,会给我引来杀身之祸,你可懂?”
“明白。”昭然玉液的话听的出来的沮丧,沐北鹤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就是想让昭然玉液和沐华庭离开自己的家。
“你身旁有那么多厉害的人保护你我也就放心了,你就随她们去吧,若夺了江山,到时别忘了来与我庆祝,就当我是你多年老友。”
“嗯。”剩下的沐华庭没有再听下去,多半是一些告别的话,溜达着走到那刘若兰的房间,无意间,听到里面的声音。
“怎么样了?”
“老爷已经说了,夫人放心吧。”
是刘若兰房里的丫鬟声音,沐华庭怔住,再细听,里面传来一女子的叹气。
“唉,这也是无奈中的无奈,我并不想赶姐姐走,可谁晓得姐姐有个这样吓人的身份,老爷窝藏她这么多年若被北齐女皇知道,必然要招来祸端,而今,只有姐姐离开,我们才能暂且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了。”
刘若兰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幽的可惜,沐华庭站在门外,算是明白了这两人的用意,这出戏怕是刘若兰想出来的,目的也就是让昭然玉液和自己走罢了,她也好爬上正夫人的位置,再者昭然玉液不在,她也不用怀疑自己的孩子有谁会来谋害。
“娘?”
刚从窗户边走过来,就看到昭然玉液站在自己的身后,她冲自己笑了笑。“华庭,可还有什么没办完的事?”
“嗯。”沐华庭点点头,沐北鹤也算是对她们仁至义尽了,这么多年来把府中最尊贵的身份都给了她们,为了不让旁人发觉,还一直没有纳妾,沐华庭叹了口气,就冲这一点,她也要为那沐北鹤要来免死金牌,否则,沐华庭和昭然玉液走了以后,若皇帝要秋后算账,那麻烦就大了。
“娘是想现在就走吗?”
“不能再拖着你爹了。”她叹了口气,面带愁容。
“我明白,那明天走吧,我今晚有些事。”沐华庭笑笑,昭然玉液问什么事,她并不说,只说等到明天就走。
入夜,梵慕被沐华庭哄的老早就睡了,天色很黑,换上一身夜行服,沐华庭窜进了夜色中。
皇宫高墙大院,守卫森严,但严谨一些,还是能躲过那些木纳的护卫,站在皇宫最高处,看着那巡逻的队伍朝这边走来,带头的高大男子一脸冷峻,沐华庭伸手扔出一个飞镖,而后消失在夜色中。
林木森很快伸手接过,飞镖上带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万华宫内,不见不散。”
他蹙了蹙眉,认不出是谁的笔迹,可会发这种纸条给他的人,除了那个女人,再无别人。
沐华庭坐在万华宫内,这边是皇宫的冷宫,平日里都没有什么人来,更别说这大晚上的,但虽说是夏天的晚上,可那冷宫门口的落叶,硬是被吹的飘扬了好久,风冷声静,偶尔还能听到隔壁的冷宫传来的女子凄厉的哭声,沐华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坐在那木椅上摇晃着,等着门外随时来客。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沐华庭从瞌睡中惊醒,忙隐藏在了那门的身后,看着面前男子推门而入,沐华庭伸手出来,蒙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林木森没说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将她捂着自己的手挪开,“找我何事?”
今晚看到他的时候他脸色并不好,但现在却似乎容光焕发一般,沐华庭看着他,盯着他不住的笑,他有些不自在,伸手抓住了沐华庭,“到底何事?”
“有件事想求你帮忙。”沐华庭拉着他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他跟随着沐华庭的身影,被沐华庭拉住的手有些瑟缩。
将这几天的事全部告诉了他,对于林木森,沐华庭还是很放心的,毕竟他性格冷清,这些事情,他是不屑与别人去说的。
“你想要免死金牌?”他声音有些冷,坐在沐华庭的对面,那双清冷的眸子也看着十分的孤立。
“不是,我父亲这件事毕竟瞒了这么多年,而我是女人的事迟早会众人皆知,到时我父亲就是死罪你应当明白,我只想求你,若东窗事发,救我父亲一命,若没有被人发现,那金牌你就自己藏着,我向你保证,待我母皇夺回皇位,我允你一世安康富贵!”
林木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沐华庭,没有丝毫波澜,垂下眸,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然我娶你?”
林木森猛地抬头,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如何娶我!”
“我母亲若夺回皇位,我便是太女,我如何不能娶你?”
“可你就那么确定你母亲能夺回皇位?北齐女皇可不是个简单的人。”林木森叹了口气,也是头一次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别看她面上玩世不恭,可在北齐,国家被她治理的井井有条,虽然有时暴政残害忠良,可那些奸臣逆臣也没有一个能逃脱她的眼睛,通通惨死,何况北齐是个大国,你母亲就算是原来的太女,能召集多少兵马?若没有周围国家的相助,和关口兵马的配合,你是绝对去送死的。”
“那依你看?”
“那些个将军已经来找你的母亲,你们也不能拒绝,若你有那个本事,去拉拢平阳侯吧,他经过西域一战,兵马已经增至十五万余人,且个个都是精兵,而且他把守的关口临近北齐,你们若要出战,就从他那里过去,若实在不敌,退回来,也好去他的地界。”
头一回看林木森说这么多话,也是头一回看到林木森的眸子略带担忧,沐华庭伸手握紧他,“可是在担心我?”
他脸色更不自然,回头之余有些拘谨。
“你放心,我会活着回来娶你的!”
林木森不自在的甩开沐华庭的手。“你父亲的事,我会帮你留意,这免死金牌,你就拿去给他吧。”
“你就这么信任我?”
“我身处皇宫,为皇上卖命,若非我自己不敌,不会有下旨被杀的时候。”那冷峻的眸子看着沐华庭时包含着些许温情,“但你若回来,必要还我比这金牌金贵十倍的东西。”
“自然!”
他笑了,头一回看到林木森笑,那左脸上的伤疤虽然有些大,却丝毫挡不住那容貌的俊朗,高大的身影站在冷宫门前,身侧的披风随风摆动,只那一刻,沐华庭就决定,她一定会回来娶这个男人了。
拉住他的手,凑到他的身前,在他唇上留下一个绵软的吻,沐华庭的笑容有些皎洁,“好了你走吧。”
他不自然的放开沐华庭,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中,那免死金牌在沐华庭的手中有些沉,却终归还是到手了。
没入夜色,沐华庭回到了丞相府,当晚就将那金牌给了沐北鹤,他倒是没有问沐华庭是从哪来的,只是言语间对沐华庭多了几分感激,那紧皱的眉头也松弛了许多。
林木森说若要攻打北齐,皇平阳镇守的平阳侯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先去找他拉拢他会比较好,沐华庭笑了笑,本就也有这个打算,第二日,沐华庭跟昭然玉液打了招呼以后,就离开了丞相府,没有告知梵慕,并嘱咐昭然玉液不许跟他说,梵慕是个醋味很大的人,他若跟过来,必然要坏事。
策马奔腾,还是头一回一个人行走在郊外的路上,一个人赶路,这地方也就比几个人要快很多就多了。
两天两夜后,沐华庭出现在了平阳侯的侯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