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回去,沐华庭是没有真的找到左柔兰,而且带她回去的意思的,如今找到了梵慕,她若自己一个跑了倒也省的让自己废口舌再去与她解释,只是才走没有多久,就在半路上遇到了她,她正将马停在路边,在河边洗了一把脸,正想上马,就看到风尘仆仆的赶来的三人,似乎以为沐华庭是来劝她回去的,她眉头一紧,语气有些不悦。
“公子,你怎么寻出来了?”
沐华庭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却又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忙笑道。“额,你父亲听闻你出走,让我出来寻你,左小姐,这是打算去哪?”
左柔兰眉头微皱,看着沐华庭的目光多了几分赌气。
“那公子可是要来带我回去?”
“哦不不不。”沐华庭忙摆摆手,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后两道森寒的目光,“我正巧有些事要去京城办,想着路上若是遇到你,与你叮嘱一声,捎个口信回去,不要让你父亲着急。”
左柔兰的脸色好转了一些,翻身上马,她的动作十分潇洒。“若是如此,与我同行吧,我也去往京城。”
也不知她是不是近视,到现在才看到沐华庭身后的两个人,林木森她是见过的,早前显示林木森的模样就叫她有些挪不开眼了,如今看到他身后的梵慕,更是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惊艳,盯着他看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看出个洞来。
梵慕一看就是习惯了,脸色淡然,眸中满是冷清,只见他手一挥,脸上便换了一个样貌,如此快速的易容术,沐华庭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在的他,即使身体千般风化,那脸也看着十分普通,普通到不愿让人多看他一眼。
左柔兰发觉自己的失礼,忙低下了头,马头也调转了方向,“这一路上,就拜托沐公子了。”
沐华庭点头,虽不想带上她,但已到这野外,她也不好将她独自丢下。
四人之行,一路上除了左柔兰偶尔跟沐华庭说话之外,那旁边的两人都闭口不言,十分默契,赶回京城,因解决了那日子的限期,几人回去的脚步也慢了下拉,林木森看沐华庭那懒洋洋的样子,也不说她。
幽深的夜晚,马屁在荒郊野外的停了下来,左柔兰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这方圆二十里都没有店家,我们今晚只能在这过夜了。”
沐华庭点点头,来的时候也曾在野外过夜的,而且现在有四个人,她便也不怎么怕了。
梵慕下马,坐在树下开始闭目养神,见他找好了地方,林木森便去捡柴火了,还不忘有些警告的看了沐华庭一眼,沐华庭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让自己看好梵慕罢了。
梵慕安静的坐在那里,睁开眼睛看着沐华庭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却无视她的目光,从药草框里将医书捡了出来,翻看着,对照着框子里的草药。
左柔兰坐在沐华庭的身边,试探着与他说话。
“公子怎么如此冷淡?”
梵慕抬头看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眸子满是清冷,面无表情,那模样倒与林沐森有的一拼,沐华庭想着想着就在旁边笑出了声,梵慕将目光转向她,冷淡且不屑。
沐华庭笑笑,抬头挥了一把尘土,就见梵慕迅速躲上了一旁的树上,他很紧张,直到那灰尘全都散开,他才跳下来,看着沐华庭叫道,“你撒些什么?”
“灰啊。”沐华庭笑的纯良她洒的东西也的确是灰尘,只是想看梵慕那紧张的样子罢了。
他皱了皱眉明显不肯相信,莫浅浅却懒得理他,自顾自的靠在树边开始闭目养神了,也不知是不是担心沐华庭真的制造出来的新药,那梵慕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看着她,看她那么镇定,他的心里就越紧张,一紧张,便感觉自己的身上有些痒,本绝好的可以逃脱的晚上,却硬是让他觉得那是毒药而不敢逃走。
第二天一早,沐华庭看着梵慕那双眼通红的样子有些无奈,这小子昨晚,怕是担心了一晚上了。
“那真是灰尘。”靠近他的马匹,沐华庭笑的有些张狂,“堂堂神医梵慕,若这事传出去,可不得被人笑死。”
“你!”梵慕气急,沐华庭却赶着马跑的飞快,他跟在沐华庭的身后,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始终恶狠狠的瞪着她,直接无视了他的目光,一路上沐华庭倒是心情极好。
三两日的路程,很快便赶完了,沐华庭也没想到自己回来的这么快,本想将左柔兰独自安置在客栈,但这几日与沐华庭的相处,她很放心沐华庭,问沐华庭几人去哪,沐华庭无奈,又不能告诉她自己就是沐丞相加的公子,便说有事要办,百般推脱和保证自己会回来找她,才得意挣脱左柔兰的疑问。
林木森似乎想直接进皇宫,那双漆黑的眸中满是坚定,梵慕这几日都被沐华庭戏弄的没有睡好,眼里仍满是对沐华庭的嫌弃,沐华庭站在林木森的身后,她倒是不想这么快就将他送入宫中,总觉得这些天,还要再发生些什么事,若婉容郡主知道梵慕已经到了京城的话。
这样想着,沐华庭的笑容也就有些大了,梵慕看着他,冷哼一声,“花痴!”
“就你这模样,不足以让我花痴!”沐华庭嫌弃的看了一眼他那张平凡的脸,不屑道。
梵慕看着她的目光更嫌弃了,给她的定义似乎也变成了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
“走吧!”
公子无赖 037 这样也挺撩人的
京城客栈繁多,几人转了两圈之后便在京城最大的客栈,百华客栈住了下来,两间客房,左柔兰一间,沐华庭与梵慕一间,林木森不愿留下来住,沐华庭与他商量,让他先进宫去告诉皇帝,派人出来接应她,林木森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到底还是同意了。
林木森走了,夜里几人分开睡,也显得有些冷清,左柔兰住在隔壁,早早的就上去歇息了,沐华庭坐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繁华一言不发,梵慕坐在房间的凳子上,正梳理着他的三千白发,那容貌,那动作,别说是女人,就连沐华庭一度以为自己是真汉子的身体也忍不住震撼了一下,太他妈妖孽了。
感觉到身后赤裸裸的目光,梵慕凌厉的眼神一扫,邪魅的眼里满是厌恶,沐华庭忙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这个神医,有点傲娇。
“你到底打算带我来做什么?”沉默久了,见沐华庭不看自己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外面的月亮,梵慕也有些坐不住了。
“治病。”
“我可不会为你治病!”
“都说了是郡主了。”
“我都说了她治好了!”梵慕的语气很无奈,一路上他问过不少次这样的问题,她仍然坚持的一个答案让他十分迷惑,也让他觉得她在耍自己。
“那就更得来了。”沐华庭轻笑,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声,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砰!”京城响起巨大的烟花声,沐华庭抬眸看去,这客栈不远处,不知何人放起了很大的眼花,眼花声很响,刚好将身边人行动的声音给概括了。
“噗通!”靠在床边,虽然夜色很黑,沐华庭还是靠着自己绝好的视力看见了离自己很近的一个黑衣人,他伪装的极好,几乎都与夜色融为一体了,只是沐华庭一脚却直接将他从二楼给踹到了楼下。
梵慕一惊,那梳理头发的手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沐华庭上前,挡在他身前为他抵挡一个个黑衣人的袭击,梵慕似乎不会武功,他有些被动的想离开,那黑衣人却一波波的堵上来,沐华庭挡在他的身前,很仗义的帮他挡下那所有的攻击,明晃晃的大刀有些晃眼,沐华庭反手扭断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后,却看到梵慕鬼鬼祟祟的从门边正想偷偷溜走。
有些好笑他的动作,沐华庭抬脚向他走去,却没注意到两边都冲过来的黑衣人,眼见那大刀要砍上梵慕白皙的脖子,沐华庭忙伸手将梵慕拉了过来,角度的偏移,让那本对着梵慕脖子砍下去的刀直接砍在了沐华庭的手上,还好沐华庭躲闪及时,并没有伤到筋骨,血流的有些多,忍着疼,沐华庭反手一握,将刀捅向两人各自的心脏,那两个黑衣人白眼一翻,便死了。
鲜血直流,与那胳膊的纤细成了鲜明的对比,沐华庭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梵慕,他蹙着眉头,似乎在看沐华庭的伤口。
房间内方才来的黑衣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沐华庭探了探他们的呼吸,发觉没留一个活口之后又开始在他们身上找寻有价值的信物,但很可惜,这次什么都没有,别说令牌玉佩什么的了,就连张小纸条都没有,看样子自从上次那个宫女死后,婉容郡主也长心眼了。
“我帮你看看。”梵慕站在沐华庭的身边,看着她白皙的胳膊上不停的滴着鲜血,毕竟是个医者,何况沐华庭刚才也是因自己受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冷淡的拒绝梵慕的要求,越嬉皮笑脸,他倒反而觉得自己好欺负了。
随意包扎了一下,连夜带着梵慕换了家客栈,沐华庭并没有通知隔壁住着的左柔兰,她曾在跟随耶律将军五年,所以她也不用担心左柔兰会在京城生活不下去,她无非就是想找耶律天冶要个答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