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明白,请淑仪放心。”小金子行了礼出去,一旁的问兰递过来一杯茶,“淑仪为何信这小金子,倒是冷着卢成?”
蓉月接过茶润了润喉,“卢成不是有他的事情要做吗,这些打听消息的事儿怎好出动大太监,况且本淑仪觉得卢成这个人看不太透,倒是小金子透着一股实诚,再说本宫也没交给他多私密的事情,不过是打听打听消息,哪个宫里不打听消息?”
问兰点了点头,“淑仪自有淑仪的道理。”蓉月“嗯”了一声,随后看向问兰,“怎么静芳华的病还没好吗?她是打算病到什么时候?”
“听说日日吃药也还是没什么起色,整日在清芷阁里也不出来,谁知道要病到什么时候。”自从蓉月跟问兰说了那一番话之后,问兰便不觉得这宫里哪个是好的了,如今提起韩玉芷来,也没什么好腔调了。
蓉月弯了弯嘴角,“这个时节也不知道怎么染的风寒,不过大约也没那么快好,好的太快不是白生这一场病了,你知不知道给她诊病的是太医院的哪位太医?”
“听说是程太医。”问兰看了看蓉月的神色,声音并不大。
听了问兰的话,蓉月挑了挑眉,语气有些不确定,“程本昱?”
问兰点了点头,“正是。”
“如此正好,本淑仪今儿有些不舒服,你去太医院请一下程太医来给本淑仪诊治一下,也好让本淑仪与故人人叙叙旧。”蓉月坐直了身子,拢了拢身上的披帛说道。
问兰闻言微微惊诧一下,还是赶紧福了福身子,“是,奴婢这就去,淑仪身子不爽先歇歇正好。”蓉月摆摆手,示意问兰可以走了。
蓉月看着问兰的背影从眼前消失,慢慢回想起她与程本昱初相识的事情。
其实细究起来,也不算是相识,只能算是蓉月初次见到程本昱。那还是五年前,蓉月只有十岁的时候。
初春三月,许氏带着蓉月到郊外的法源寺上香,回来途中,因见路边青草分外娇嫩,蓉月便跟许氏撒娇要下马车到路边好好看看,许氏见附近并无人,便允了蓉月的要求,将军府内名贵花草繁多,蓉月早就看腻了,反倒对这路边的嫩草野花感兴趣起来,拽着咏梅跑到了一处野花繁多的草丛里。
主仆两个正开心着,咏梅却忽然大叫了一声,原来不远处的草丛里,正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蓉月起先也吓了一跳,但到底继承了文将军的胆识,竟跑前几步到了那少年跟前。
蓉月虽然鼓足勇气跑了过去,但近距离见到那少年身上的血还是怕了,咏梅在一旁有些害怕的拽了拽蓉月的衣服,想叫她赶紧回到马车上,蓉月却猛的蹲到地上,伸手探了探那少年的鼻息,“还有气儿,去把家丁叫来。”
咏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转身就撞到了许氏的大丫鬟秋桐身上,后边还跟着问兰,秋桐横了咏梅一眼,“做什么大喊大叫慌慌张张的,夫人叫我过来,看看你刚才喊什么?没的吓到了小姐。”
“秋桐姐姐,这有个人受伤了,你去回禀母亲,叫家丁过来把他抬回府中医治一下吧!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不知他为何落难至此,但我见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蓉月站起身来对秋桐说道。
秋桐之前着急赶过来,吼了咏梅一句,是以并未朝地上看,如今听蓉月如此说道,低下头去看,果真见个少年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登时吓了一跳,后边的问兰已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秋桐到底定力好些,没叫出声,只回道:“小姐还是同我回马车上去吧!一会儿家丁自会来的。”
蓉月知道自己守在这里也无用,便点了点头,带着咏梅和问兰跟着秋桐回到了马车上,许氏为人心善,听蓉月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也点了点头,吩咐家丁赶紧将人带回府中医治。
之所以知道那个人叫程本昱,还是文喻言告诉她的,程本昱被将军府的家丁带回府中之后便一直留在了外院,蓉月再未见过,只是托文喻言带过一小瓶上好金疮药给他,她也是从文喻言那里知道,程本昱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本来蓉月救了程本昱也不图什么回报,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程本昱在将军府养了一个月的病之后,竟然不告而别,连每日都去看他的文喻言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了。
知道这件事的蓉月异常气愤,她也曾让文喻言暗中找过程本昱,却都是杳无音讯,而前生程本昱也并未成为太医,她本来以为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见面的,没想到重活一世,竟然在宫里看到了这个人。
其实蓉月很想问问他,当年为何连告辞都没有就离开了?正想到这里,问兰便走了进来,“淑仪,程太医到了。”
“请进来吧!”蓉月淡淡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不好意思,本来以为今天还能再更一章的,但只是把这章加了些内容,因为这两天有些事情,所以来不及码了,明天尽量早些~!
☆、黄雀
“微臣给柔淑仪请安。”程本昱微垂着头跟随问兰走进来,在距蓉月大约五步远的地方跪下来给她请安。
程本昱是自己拎着药箱子来的,蓉月看着跪在她下首的程本昱,牵起嘴角笑了笑,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等了片刻才缓声道:“程太医请起吧!本淑仪可不该受程太医如此大礼。”
“救命之恩,便是要微臣性命相抵也是应该的。”程本昱没有起,反而是朝蓉月叩了个头,按规矩,太医诊脉之时是不用朝妃嫔行跪礼的,但程本昱不但跪了,甚至还朝蓉月叩头,这其中的意思,蓉月自然是明白的。
听了程本昱的话,蓉月又把目光转向自己的玉镯,之后呵呵笑了起来,“程太医好记性,不过还是赶紧起来吧!没的叫人看见了,还以为本淑仪苛责于你。其是本淑仪也未做什么,若是救了人便要受人一跪,那程太医府门前怕是要被堵的出不去门了。”
蓉月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说完又淡淡扫了程本昱一眼,就见程本昱从地上站了起来,仍是微垂着头,“微臣谢过柔淑仪,柔淑仪过誉了。”
“本淑仪这心里有些不舒服,还请程太医帮本淑仪诊诊脉。”蓉月说完伸出了手,等一旁的如波伺候着在她手腕上放上丝帕,程本昱才上前将两根手指搭在蓉月的腕上。
脉象平稳,并没什么毛病,程本昱只得道:“淑仪脉象平稳,并无大碍,想来是思虑过重导致心中不舒,也不必用药,须知是药三分毒,淑仪多注意一下平日的饮食,能时常劝慰自己,调节情绪才是最佳。”
蓉月收了自己的手,嘴角朝上翘了翘,“如此便好,既然程太医如此说,那本淑仪倒有一事不知要如何做,还请程太医为本淑仪解答一二。”
“淑仪请讲。”程本昱朝后退了两步便听蓉月说道:“程太医说本淑仪思虑过重,要本淑仪时常劝慰自己,那本淑仪想问问程太医,这所听所见到底做不做得真?本淑仪遇事是应自己多想想,还是应多听听旁人说的,多看看旁人做的?”
这问题有些不好回答,在这宫里,不只耳听为虚,便是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作为一个妃嫔,如果凡事不多想想,不好好筹谋,那注定是混不长久的,蓉月这样问程本昱,自然也有她自己的思量。
对于蓉月来说,程本昱这个人她并不了解,虽对程本昱有救命之恩,但蓉月却不确定这个人会帮自己,所以她才这样问,她觉得,若是程本昱有意帮她,那么势必会说些她乐意听到的话,如果不想帮也无所谓,只要程本昱能记着她的这份恩情,不来害她便好。
程本昱微微有些震惊,忍不住抬头看了蓉月一眼,随即自觉失礼,又赶紧低下了头,“依微臣来看,淑仪自应听可听之言,见能见之事,想当想之疑,微臣的意思,是淑仪不宜思虑过重。”程本昱把“过重”二字说的特别清晰,蓉月的眸色不禁暗了暗。
“倒是本淑仪想岔了。”蓉月等了片刻才出声,不想话刚说完程本昱便接着道:“淑仪放心,臣自当竭尽全力为淑仪排忧解难。”
蓉月捏着茶杯的手微微松了松,将茶递至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才淡淡道:“噢?本淑仪倒想听听程太医想如何为本淑仪排忧解难,有什么话,程太医但说无妨。”
程本昱明白蓉月这意思是告诉他屋内是心腹之人,不用避讳什么,所以他也未多思索便道:“昭媛娘娘晕倒之后,是微臣诊的脉,微臣发觉昭媛娘娘的体内有不少‘尤家寨’的秘药‘欢情’,想来昭媛娘娘是服食过的。”
“服食?”蓉月听后心里微微一惊,但嘴上说的却是,“欢情是什么?”一旁的如波听了蓉月的话心里不禁暗暗称赞主子的心思,若是蓉月真把心里真正想问的说出来,那么程本昱势必能猜到蓉月已经知道了“欢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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