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莫纤语做深思状。
楚宴将坛子拽至跟前,将桌上的两个干净茶杯翻了过来,将其填满,递到莫纤语身前:“请问大人可还要赶我走么?”
“不赶了,不赶了,只是觉得你毕竟是世子身份,在我这里着实委屈了些……”
“|世子?”楚宴笑的讽刺:“众所周知,东方朗与东方隶给还我世子身份,赐我亲王礼遇,可不知天下都赞他贤德,恐怕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得出,他无非是把我摆在台面上,便于看管罢了,你见过那个亲王不用理朝政,只安心享乐的?”
“……”莫纤语不置可否,楚宴看的清楚的,她未必看不出,无言以对。
“世子……”楚宴笑的苍凉。
“楚宴,这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东方朗与东方隶早就知晓你的存在,当初他们就不动你分毫,毕竟因为你是东方家族的骨血,可如今你若是再有什么动作,他们自然不会顾念这些,想要处置你更是名正言顺,你要清楚……”莫纤语沉声说道。
楚宴笑着看向莫纤语,道:“我清楚你与商子阙一直想护我周全,商子阙也费尽心思平衡我与他们之间的恩怨护东方家族不败,你我同为皇室之人,这些真真假假,还看不清楚么?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我还没蠢到这个地步,于时间上来说,我等的起……”
莫纤语只觉心中不安,却无法开口再问。楚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二人无声良久,楚宴挽起袖摆,给自己添酒,还不忘啰嗦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再喝了……”
莫纤语将空举着的酒杯撤了回来,看着楚宴袖摆里的香囊掉在地上,楚宴弯身拾起,小心翼翼的将灰尘抹了干净,重新放入袖口。
“你若是喜欢,我再送你一个好了,这个看起来着实有些旧了……”莫纤语盯着楚宴说道。
“好,那等你送我了,我在换到它……”楚宴平静答道。
莫纤语良久不语,
看着烛火轻跳,噼啪作响,楚宴淡淡开口:“如果我猜的没错,东方隶恐怕没跟你说什么我的好话吧……”
莫纤语眼皮跳了跳,刚生出的困意,瞬间没了踪影,望向楚宴道:“那他说的都是真的?”
楚宴笑的黯淡,徐徐道:“多半是真的……”
“那也就是说,当初你怀疑我没有葬身火海,追到玉峰山上,之为了掩人耳目?”
楚宴点头称是。
“那你是何时发现我并没有死,又是何时发现我真实身份的?”莫纤语再问。
“玉峰山上看到小仙第一眼……”楚宴笑着回答。
“不可能!”莫纤语惊呼,继续说道:“当时我知道你已经怀疑,可我相信你一定会信我师傅说的……”
楚宴笑着点头:“的确,不过,我同你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两年有余,试问,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
看着楚宴的自信,莫纤语深寒不耻,道:“即便你了解,你不是也一样信了小仙是我的小师妹?”
“我当然不信小仙是你的师妹,当时在玉峰山迷路时,小仙的出现未免太巧了点,而且山路崎岖难行,加之当晚的大风雪,若是没有深厚的内力,行走起来寸步难行。你又说你刚入师门不久,山上情形为何那样熟悉?这不可疑吗?”
“……”莫纤语傻眼,瞬间将自己由演技派定义为偶像派,这个诚然不假。
楚宴继续笑道:“抛开这些不说,于当日的饭菜,本就是你喜欢吃的,你许久没做,自然会挑自己顺手的做,便有了那盘清蒸鲈鱼,与青笋配饭,即便是巧合,这也巧的太离谱了吧……”
莫纤语咬牙。
“还有萤火虫,记得你曾与我在我父王坟前扑捉流萤,你捉到了却从不会留下,而是直接将之放飞,玉峰山上也如出一辙。”
莫纤语简直觉得自己是跳梁小丑般可笑了……
“你为了将我从悬崖边上拉回,卸掉自己一半的内力……”
“好了,别说了!”莫纤语打断楚宴的话,怒道:“老子困了,想回去睡觉。”
楚宴一把将莫纤语拽回,对上莫纤语的眼睛,目光逼人,开口道:“我醉酒那日,你以为我犹在梦中,可我受伤的手臂上的汗巾,难不成也是我在梦中你帮我扎上的?”
莫纤语退后两步,心虚说道:“胡,胡说,说不定是湘云帮你……”
楚宴松了莫纤语袖摆,笑道:“湘云的包扎手法可比你强多了……”
莫纤语不欲再与他理论,转身欲走,口中说道:“本官无意与你讨论这些,小十八还等着给我暖床呢,让他等久了也说不过去不是?我先回了……”
袖摆再次被扯住,楚宴凉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大人当真需要人暖床?”
莫纤语回过头,结巴道:“自然当真……”
楚宴挑起眉毛,浅笑:“那今夜我来给大人暖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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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戒酒戒色戒丞相
莫纤语笑的轻浮,道:“这怎么可以呢,毕竟世子身份高贵,怎么能做我男宠呢,虽然我生性风流好色,世子又俊美无双,可多少也要顾念些身份不是?”
“怎么?丞相可以,我便不行?”楚宴勾起嘴角,将莫纤语逼的后退两步。
“看!小灰灰~”莫纤语抬手一指。
楚宴将莫纤语的手臂挡下,说道:“我已经上了一次当,这次……”
莫纤语无奈,闭上眼睛,听着“嘭”的一声,小灰灰果断撞在楚宴的后脑上,惯力之下,楚宴失去平衡,将莫纤语也扑倒在地……
莫纤语一口鲜血喷出,楚宴慌张之下,迅速爬起,将莫纤语扶好,问道:“纤语,你感觉怎么样?我马上叫大夫来……”
莫纤语摇了摇头,勉强笑笑,道:“无,无妨,吐血这东西,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不用大惊小怪……那个,你可否还要暖床?那我去通知小十八叫他早点歇着,有你就足够了……”莫纤语仍旧厚颜无耻。
楚宴一脸黑线,无奈道:“暖什么床,你这幅样子还有这个心思……”说完,楚宴朝着门外将侍女喊了进来,吩咐着迅速请大夫,才将莫纤语抱回她自己的卧房。
看着莫纤语躺好,楚宴将小灰灰拎了进来,大有将其拔毛烤了的架势,又几下将小灰灰腿上的小纸条取笑,递到莫纤语手中。
莫纤语接过,将小纸条展开,略略看了一眼,嗤笑出声。
楚宴大为不解:“你笑什么?”
“你自己看……”莫纤语将手中纸条扔给楚宴。
楚宴脸上表情怪异,将纸条看在眼里,七个字映入眼帘:戒酒戒色戒丞相。
楚宴讽刺道:“你师哥还当真了解你……”
莫纤语眼皮挑了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他无非是看笑话,你且将纸条背面翻过来看看……”
楚宴依着莫纤语的说法,将纸条翻过来,一副写满了草药的小药方呈现眼前,楚宴将药方看了一遍,问道:“这是你师兄给你的药方?会不会有问题?”
莫纤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然说道:“无妨,就照着他写的药方配吧,好歹他也算的上半个大夫……”
楚宴唤来了侍从,将药方交给侍从道:“按药方上的药去配,别惊动了别人,私下里做就好。”
侍从领着药方,低首闪了出去。
莫纤语不禁奇怪。望着楚宴道:“你是谨慎过了头……”
楚宴笑笑:“若没有我的谨慎,你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莫纤语不禁愣住,这些年楚宴的保护,她并不是不清楚,虽然她私下里也暗自周全护楚宴安危,可毕竟自己也没做过什么,东方朗与东方隶若是想动他,凭自己一己之力,实在是……
“你先好好歇着,我去看看大夫为何还没有来……”楚宴说完,转身出门。
……
按照慕子歌的药方吃了半个月,莫纤语着实感觉病已经好的差不多,每日无非是养养男宠,逗逗湘云,外面的消息一律不知,过的倒也快活。
只是上次刺客一事后,估计闹出的动静不小,若是再想寻找那个迷路的刺客大哥着实不容易,至于铜牌的下落,估计东方隶会派人去查,只是这些天了,为毛连点动静也无?
莫纤语正品着上好的碧螺春之际,便听着下人来报,说前朝驸马爷来见。
莫纤语一口碧螺春喷了下人满脸,怒道:“他他他,跟你说叫你这么通报的?”
下人抹了把脸上的茶水,心虚道:“是是是,是呀,他只说叫我这么通报,大人就会明白了……”
“我明白他舅舅,回去告诉他,不见!”莫纤语怒道。
下人又抹了把脸上茶水,实在搞不清楚这二人到底打的什么哑谜,也只好讪讪的离开。
可刚走了两步,便被一脸气闷的柳折颜吓了一跳,结巴道:“驸,驸马爷,我们大人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