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忠犬喂成狼 (满山映山红)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满山映山红
- 入库:04.10
“大小姐?”马五左右挪蹭了下刚刚被慕容娇扯住裤腿的那只脚,迅速地瞥了慕容娇的小手一眼,顿时觉得被慕容娇甩了两掌的左颊,由本来轻微的瘙痒刺意,变得火燎火燎的灼热。
一时之间,马五变得颇为不自在,好似全身上下被群蚁密蚀,麻痒,骚动,难耐得,干渴。
慕容娇压低脆嗓,怒斥道,“蠢货,你制造出大声响,不就昭然若揭?”
慕容娇的斥声立时解了马五的古怪不自在,马五垂头,咽了口唾液,道,“小的听从大小姐吩咐。”
慕容娇当机立断,“你进去船篷里,暂时不要出来。”
马五恭敬道,“是。”声音刚落,没多久,马五的人影便消失在船篷里。
“马五!”
“小五哥哥!”
“马五!”
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船桨与湖水相激互荡之声也越来越清晰。
慕容娇早有计较,正欲假作绘画之姿,只恰好此时微风轻抚着荷叶,穿过荷叶下的间隙阵阵袭来,带来了一片又一片的清爽和香宜。
然而,对慕容娇来说,感受得最深刻的,却是身上源源不绝的飕飕凉意。这时,慕容娇才猛地想起,她的衣裳全是湿透了的!
慕容娇望着篷帘微动的船篷口,犹豫地咬着唇,只一瞬,便也迅速向船篷里走去。
一进船篷内,慕容娇低着头,双眸淡扫,不经意对上马五的眼睛。
慕容娇心头猛地抽窒,竟然是瞬间的惊惧。
马五,他的眼睛,竟是冷晦无光,幽森无底,戒备、狠厉,也许,寂寞。
一瞬间,她以为,她以为,她见到了从无知叟人丹青上跳下来的,狼。那匹在银白雪地里瘸行的,孤狼。
不过,只眨眼之间,马五低下头,蹲在舟尾的角落,卑微而温驯。慕容娇皱了皱眉,她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想象,这个黑乎乎的年轻男子只是慕容府低贱的马仆罢了!
慕容娇微弯着身子站着,走近几步,纤手一指,低声喝道,“你,到那里背着身蹲着,不许睁眼。”
马五低声应道,“是,大小姐。”
她的轻舟里经常有些衣物,因为有时她身上的衣服会被湖水溅湿,有时会沾上作画的颜料,有时是为了不使身上过于鲜艳的颜色影响她作画时对色彩的判断。
只是以前,她只在阿哑或是碧水伺候着时才换,可此时,可此时。。。
慕容娇死抿着唇,警备地死盯着马五,马五很听话,动作很快,也很安静。
慕容娇狠狠一咬牙,快速而忙乱地扯下湿漉漉的红色外裳和外裙。她只要暂时瞒过人,也不管内裳、兜儿和亵裤湿乎乎紧紧贴身。
她原以为只换外裳会很快。
当她重新穿好外裙,刚穿上外裳时,她的轻舟外就响起了来寻马五的那对父女的声音。
“爹爹,这,这好像是大小姐的轻舟。”
“小朵儿,小五哥哥不在这,爹爹带小朵儿到别处找。”
“唔,唔,唔,爹爹,爹爹问一下大小姐吧,我们找了好久,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
慕容娇手上越来越急,也越来越乱。
一条带子接着一条带子,这厢还未系上,那厢又缠上,她的手被缠住了,而且,竟然一抽一抽地疼起来。
慕容娇几乎是哭着朝马五那走近,低声命道,“你,快些帮我解下手上的带子。”
马五听命,转了个个,只仍是蹲着身。船篷太低,他即使弯着身,也无法站着。
慕容娇纤纤玉手就在马五的脸前。
她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雕绘着鱼纹水纹的大金镯子,葱尖儿般小指和无名指颤颤地轻微抽搐着,可怜,也,可爱。
马五一睁眼,呆了一瞬,黑脸微染赭,视线蜻蜓点水般快速掠过慕容娇的手后,便紧闭上眼。
凭着一瞬的记忆,马五伸掌用力拉升揉弄慕容娇正抽搐着的两只手指,接着,便是轻易扯断在她手上缠得乱七八糟的红带。
慕容娇既怒也呆,手,不疼了,带子,断了,这贱仆,轻薄了她的手。
“爹爹问一下,就问一下,好不好?”
“。。。。。。”
“爹爹试试。”
慕容娇现在也顾不上发怒,只匆匆一整,将剩下的带子简易的系起,披了件猩红色的薄披风,出了船篷。
慕容娇微低头,掩着嘴,似打了个文雅的呵欠,微怒不耐烦道,“吵什么吵?”
“大,大小姐,你,你见到小五哥哥了吗?”
这声音?慕容娇眸光一瞥,一个怯生生的丫头躲在一个矮小却满脸精明的中年男子身后,微微探出头,和她说话。正是今日莫名其妙来提醒她的小丫头。
“这里是慕容府!你们是谁?”
“大小姐,小的是慕容府新来的三管家。”矮小男子口上有礼,身体却不行礼。
新来的?难怪她觉得眼生得很。
“这莲池不是你们可以游玩之处!”
三管家不卑不亢道,“小女淘气,小的日后定严加管教。”三管家倒是丝毫没有提马五之事,好像刚刚说“试试”只是为了暂时哄住他的女儿。
慕容娇哼了声,“还不离开,本小姐作画需要安静。”
慕容娇又瞥了眼,小丫头完全将头缩到三管家身后,慕容娇继续道,“除了你们二人,本小姐未看到其他人。”
“谢大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砖和鲜花,通通砸来吧!只是留点话,让我不寂寞吧!写文,真的很寂寞呢!
6、领罚
慕容娇望着三管家父女二人摇舟从密层莲叶从中越离越远,直至消失后,便对船篷内道,“你出来罢!”
马五躬着身从船篷口出来,低着头,说了声,“大小姐,小的这就离开。”
慕容娇抚着之前被马五抓着揉捏的手指,感到刚刚被揉捏时的煨人的热度似乎还在。
慕容娇一慌,倏地分开两手,几步上前又是在相同的脸侧给了马五一个响亮的耳贴,打完后,慕容娇倔倔地昂高头,咬着嘴,凝着眸子,不说话。
一片沉寂,然后这片沉寂慢慢弥散成不浓不淡的压抑和窒郁。
马五将骤然握紧拳头缓缓放开,粗眉间缓缓凝聚的阴郁难以消散,沉着嗓,低吼,“大小姐,小的也是人,不是畜生!”
慕容娇哼了声,直指这马五,“你!你这贱仆!本小姐只让你解开带子,又没让你,让你。。。”生脆的娇嗓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唇语,“揉捏本小姐的手指。”
马五低头暗暗地扯起嘴角,声调自嘲似的微扬,“大小姐教训得是,小的不会再犯。”
慕容娇两手紧拽着裙摆,美丽的眸子在周围的荷叶莲花中四处乱顾。
一瞬间,慕容娇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不过,很快,慕容娇便从容下来,习惯性地哼了声,慕容娇脆声道,“你知道便好!”
慕容娇话落,马五垂着头,本欲立时转身,从轻舟一侧下水,又听到慕容娇斥问,“这里是莲池,你不在马棚里照料马匹,来这作什么?慕容府没规矩了吗?”
马五道,“采莲蓬。”
“让你一个马仆来采?”
马五停了片刻,实话实说,“是小的自作主张。”
慕容娇眉微扬:原来是偷采!看来是个不安分的人!只三管家管的就是府中男仆之事,这里似乎有些蹊跷呀!不过,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也未犯到她,象征性警告一声便行。
慕容娇此时倒是微微一笑,“是吗?你采了多少?”
马五抬头,不解,戒备,惊疑,只看了慕容娇一眼,又很快低头,从腰边挂着的大褡裢中,将里面的莲蓬全掏了出来,丢到舟板上,“大小姐,就着些。”
慕容娇此时才将视线注意到马五的身上,不过慕容娇很快的撇开脸,心儿突地“咚咚咚”直跳,脸蛋儿“腾腾腾”地直冒热气,这马仆衣裳还是湿的,她看到,他的身体,似乎,很强壮,很有力,很坚硬。男子的身子,都是如眼前这黑乎乎的马仆这般么?她只画过女子,还,还未画过男子。
马五一直不敢再看慕容娇,说完后,只估计着走近了两步,躬身,将另一面侧脸转到慕容娇前,道,“大小姐,请您打另一边脸。”
慕容娇猛地往后几步,这马仆一靠近,她便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热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很有自知之明的卑微求罚?只叫她打另一面脸是什么意思?
她,她。。。“本小姐看起来像是随便打人的吗?”
马五站起身,很快地偷偷瞅了慕容娇一眼,低声问,“大小姐想要如何责罚?”
慕容娇咬着唇,这个马仆,从见面到现在,似乎,似乎,被她打了好多巴掌,她以前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教训对她不恭敬的下人的,都是吩咐阿哑做的。她第一次想要亲自动手教训碧水,却被眼前这马仆阻止了。
所以,哼,他受她那么多巴掌也是活该的!而且,而且,他还。。。他还。。。哼!
“你。。。”慕容娇想了想,“你自己到三总管那领罚!”她再和母亲提一下好了,这样,就能试练慕容府的两个奴仆了,慕容府的规矩不能乱,母亲才是掌权之人,且如今她自己懂得生财,也犯不着巴结母亲,而且她只是一小小庶女,何必吃力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