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庄寓棋兴奋地吱吱喳喳跟爸爸说他在学校的事情,他的同学。就是可口的饭菜也堵不住他的喋喋不休,因为兴奋,那张小脸都是红扑扑的。
庄家是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但庄奕骋没有阻止儿子。有些东西,家里世代奉行未必就是对的,至少他觉得儿子现在这样叽叽喳喳的没什么不好。千金难买心头乐,不是么?
父子两一边聊天一边吃饭,速度就比平常慢了许多,气氛倒是难得的轻松愉快,还透着童趣。
等两个人都吃完了,庄寓棋也该回学校去上课了。他依依不舍地扒拉在门边,可怜兮兮地问:“首长,你晚上在家吗?”
庄奕骋被儿子湿漉漉的眼神看得心里软软酸酸的,点了点头。“在。”
庄寓棋马上咧着笑容,跳起来行了个军礼。“首长,晚上见。”
庄奕骋也忍不住笑了,孩子都被司机送回学校了,他的心思还有些收不回来。只是事情真的很多,所以到底也没能神游太久。
“庄先生,你一定累了,好好歇一会吧。”
“嗯。”庄奕骋揉揉眉心,决定先睡一会。下午还有事情要做,但真的累坏了,也该歇一歇了,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下了。
不知道怎么的,连梦里都是儿子那吱吱喳喳的声音和欢快的笑声。虽然没睡多久就醒来了,却难得的神清气爽。
心情舒畅了,处理起事情来也高效率。
到了下课时间,庄奕骋亲自到校门口去接儿子放学。说起来,孩子上学已经好几年了,他这么做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也是因为顺路。
庄奕骋在车子里看到,儿子心情显然很好,一蹦一跳的往外走。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推门下车。他儿子眼睛就是厉害,马上就发现了,拔腿就往外冲。
“爸爸,爸爸!”庄寓棋乐坏了,跟个小火车头似的一头扎到了父亲的怀里。嘴里叠声喊着爸爸,仿佛要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个爸爸,他爸爸来接他放学了!
庄奕骋被孩子这种单纯的心理给逗笑了,笑的同时心里酸酸的,不过他很快平复了情绪。“走吧儿子,咱们该回家吃饭了。”
庄寓棋高高兴兴地爬进后座,挨着爸爸坐着。
父子两在后座抵着脑袋,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的。直到车子猛地刹车,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
庄奕骋下意识的将儿子护在怀里,带车子挺稳了,才缓缓地松开。“小马,怎么回事?”
小马亮着了起了指示灯。“庄先生,好像撞到人了。我下去看看。”
闻言,庄奕骋也紧张起来。也开门冲了下去。被撞到的是一对骑着自行车的母亲,母亲正紧紧地抱着孩子,自行车压在母亲身上。
庄奕骋松了一口气,还好车子速度不快,刹得也及时,母子两应该伤得不重。很快,他又认出来,眼前的这对母亲是鹰福安和他的妈妈袁梦。“你们没事吧?”
袁梦看到儿子没事,几乎要停止跳动的心脏又活了过来。听到他的问话,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自行车将要倒的时候她的腿猛力一撑,现在疼得厉害,不过福安没事,这是最重要的!
庄奕骋和小马小心地把袁梦挪到路边,让道路恢复通畅。又打电话喊了救护车。
“小福安!”庄寓棋年纪到底大一些,记忆里也好,所以认出来了。倒是小福安忘得快,一脸的迷茫。“福安,我是棋哥哥,还记得吗?”
鹰福安咕噜噜的大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庄寓棋急了,急忙的开始把前尘往事给搬出来,想让福安记起他。
这一幕,惹得大人门都笑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袁梦被送到医院。为了安全起见,庄奕骋做主,让医生给母子两都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认袁梦只是有腿骨折和擦伤才放下心来。
“庄先生,真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袁梦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当时风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刮过来整个的贴在脸上挡住了她的眼睛,她一慌乱就出事了。
庄奕骋微微一笑,摸摸鹰福安的脑袋。“别这么说。你们都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以后骑车上路还是要小心一些,今天这样太危险了。”
“我会的,谢谢。那我们现在已经没事了,庄先生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总之谢谢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你现在腿不方便,福安怎么办?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把他带回去,反正他跟寓棋也是认识的,两个孩子也有伴。”寓棋没什么伴,难得的他跟福安投缘。
袁梦也知道他说得很对,自己这样子,确实不方便照顾福安。“我当然相信庄先生。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我们家福安有些调皮,如果给你添麻烦了,那真是对不起。”
“不会的。那我先带他们回去,明天再过来探望你。我已经让人给你买饭了,你好好休息。”
“谢谢。”
庄奕骋想帮忙照顾鹰福安的事情不太顺利,因为小家伙到底跟妈妈亲,虽然喜欢棋哥哥,却是怎么也不愿意跟妈妈分开。后来还是庄寓棋给他画了几个饼,才把他给哄走了。
晚上,庄奕骋的公寓前所未有的热闹。两个孩子跟两只泼猴子似的,把整个房子都给翻过来了。庆幸的是,两个人只是调皮爱玩,倒没有出现打架的情况。
庄奕骋在书房里忙碌着,听着外面专属于孩子的笑声尖叫声,心情不错。
到了睡觉时间,问题又来了。没离开过妈妈的鹰福安小朋友吵着要妈妈吵得惊天动地,后来是累了,总算是睡着了。
庄奕骋把两个孩子放到一张床上,想着好歹有个照应。
“爸爸,爱去。”庄寓棋看了看睡着的福安,小声地说。
“爱去。”庄奕骋摸摸他的脑袋,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夜里有事情就喊爸爸。”
“我知道啦。”
玩啦一个晚上也累了,两个孩子很快就呼呼大睡,跟两只小猪仔似的。
庄奕骋在床边坐了一阵,一直到他们睡熟了,才关了灯离开。下意识地来到窗前,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心里漫上寂寞的荒草。
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若水,想起在y市的那段日子。胸口阵阵作痛,心里的荒草肆意地生长,漫遍了整颗心脏。
他只想有个家,有个温暖的地方可以停泊,有个温柔的女子亮着一盏灯等候他归来,无论他是穷是富是民是官,却是这么的难。
何时,他才能像别人那样,叹一句:岁月静好?
忍不住抽出一根烟点上,眯起双眼看着远方天际的黑暗,那是压抑的存在。他总是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兜住,很多时候都觉得呼吸不顺畅。
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已然忘了时间。回过神时,远处的灯火已经少了许多。这是个不夜的城市,不知道这是它的幸抑或不幸。
叹一口气,灭了手里不知道第几根的烟,庄奕骋转身进了卧室。躺在床上,盖着上等的丝被,可始终没有y市那张沙发来得让舒服。
漫漫长夜,似乎注定了又是不眠。只因,一颗心始终漂泊不定。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把它抓住,让它停下来,抚慰上面的千疮百孔。
辗转反侧,熬了大半夜,总算是疲惫睡去。梦里的一幕幕也是揪心的,最后又梦到了那个淡雅入菊的女子,梦到了那种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的温柔和温暖。
早上醒来时,难得的迷茫,不知所在何处。梦里的那一场交缠,大汗淋漓,通体酣畅。那样**的滋味,却原来只是梦。
两腿之间凉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抓过枕头,将脸埋在其中。早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也早已经过了**鼎盛的年龄。却没想到……
他做梦了,居然还是个春梦!
209第209章
第209章
听到苏福说苏琪闹了回来,苏瑾嘴角一撇就笑了起来。
苏琪,你还真是个贱命!我本想不再与你计较,放你们一条生路,不想你自己撞了上来!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招手叫过小茶,拿了些银票给她,又对她耳语几句,小茶两眼放光,直点头保证完成任务走了辶。
“福叔,她来闹什么?”苏瑾问道。
“她说侯爷贪墨了她的嫁妆,她在府外大吵大叫,看到有百姓过咱就伸手扯住人家,说侯父与夫人是多么的恶毒,说嫡母不拿好当人,嫡姐又抢了她的嫁妆,府外已有不少的百姓围了过来……不过,侯爷你也不用担心,刚刚清廉回来了,正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与苏琪理论呢!”说完,苏福不自在的低下了头,肩膀动了两动。
苏瑾扶额,“福叔,你若想笑就笑,不用这般憋着……澌”
“呃……”苏福抬头,要不说人家年龄大了,经历的事也多,所以刚刚笑的还在抽着的肩膀,这会抬起了头,哪里还能看到一点笑意。
不错,没有人知道,这苏清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可那张嘴……
死的给你说成活的,黑的硬是可以给你说成白的,让你不得不相信,那就是白的。
你苏琪回来要嫁妆,不说前有苏秀廉将她赶出侯府的决定,就说你踢掉姜雪茹肚子里的孩子害她血崩而死,若是告到官府,你还能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