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儿抬起头看着站在屏风口没有再动的金银宝,脸上那猥琐的表情早已经敛去,笑地有几分促黠,“齐兄,看来这五十万两花的也算值得。”
金银宝身后走出那个护卫,对着他一拱手,金银宝点了点头,走到房间靠河的窗边,开了窗户没等柳絮儿反应过来,一跃而下。
柳絮儿从床上站了起来提起裙子跑到窗边,黑暗的夜色之下,一艘小船安静地停靠在窗下,恰好看到金银宝进了船舱。
柳絮儿不明所以,回头看着那陌生的护卫,这是要将她转赠给这个男人么。
之后那护卫走到放置交杯酒的桌子前,拿起那酒壶倒了两杯,屋子里只传来倒酒的声音,护卫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两个杯子走到了柳絮儿面前。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微微颤颤地伸出手,接过了杯子。
齐颢晟,你竟真的这么心狠,这样都不愿意来看我一眼么,柳絮儿看着那酒杯中因为手颤而抖动的酒液,眼眶湿润,过了一会,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抬手将酒一饮而尽,将那酒杯往桌子上一放,伸手解开了衣角的带子。
那喜袍不过是遮掩之物,在这婳坊之中更多的是为了增添情趣,只需要带子一扯,那袍子便松垮地落了下来,喜袍内是抹胸的大红裙子,露出白皙的手臂和肩狎,柳絮儿见他没有动作,颤抖着手再度伸向腰间的带子。
一只手猛的将她拉扯了过去,柳絮儿跌入了那护卫的怀里,别在腰间的剑柄磕的柳絮儿有些疼,她干脆闭上了眼,任其所为。
良久,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柳絮儿睁开了眼,那护卫一手扶着她,一手伸向脸颊,在耳旁附近一扯,在她的惊呼声中,一张面皮被剥落了下来,露出了齐颢晟的脸...
竖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懒懒的撒入这屋子内,红帐高挂的床内柳絮儿被拥在齐颢晟的怀里,她睁着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生怕惊扰了他,不敢动弹。
这像是一个梦境一般,却来的这么真实,包括那身上的酸涩都告诉着她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柳絮儿悄悄伸手抚摸着他的眉宇,从额头处轻轻下滑到那嘴唇,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说,让她受惊了,用这种办法确是迫不得已,京城之中盯着他的人太多,若是真人出场,必定不能将她买下。
他说,以后都不会让她接了别人的客人,他要把她养在闺中。
他说,总会将她从这婳坊中带出去。
窗台边上忽然传来一阵轻扣声,齐颢晟睁开了眼,正撞上了她的目光,柳絮儿脸颊一红,垂眉缩入了他的怀中。
连带着耳朵那都绯红着,娇羞地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齐颢晟亲了亲她的额头,眼底深邃了几分,窗台上又传来几声轻扣,“他来了,你再休息一会,我们该走了。”
齐颢晟披上了衣服走到窗台边打开窗户,金银宝很快跳了进来,敏捷地和他身形完全两样,看到红帐内和床下的凌乱,金银宝识相地走到屏风后,脸上尽是揶揄。
柳絮儿红着脸躲在帐内,齐颢晟穿好了衣服重新换上了金银宝带过来的面皮,拉开帐子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你等我。”
金银宝见他准备好了,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的翠儿早就等候多时,看到金银宝满面春风地带着护卫走了出来,侧身赶紧进了屋子,房间里弥漫的那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别的姑娘屋子里只要有客人过夜,第二天都有这样的气息。
翠儿太了解自家小姐了,服侍这样的人小姐心中一定委屈的很,拉开帐子朝着里面一看,柳絮儿背对着她躺在那里,看不清脸色。
翠儿试探地喊了一声,“小姐?”
“去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柳絮儿的声音缓缓传来,翠儿看着床下凌乱的衣服,跺了跺脚转身从屋子里出去了。
琴姨早早地起来见到金银宝带着三个护卫下了楼,迎了上去,“哟,金大爷,这么早就起来啦?”
金银宝色迷迷地看着琴姨,手中的骨扇一晃一晃地摇着,语气十分低俗地说道,“婳坊的姑娘果真比郯城的够味啊。”
琴姨脸色一顿,随即赔笑道,“只要没有扫了金大爷的兴就好了。”
“尽兴,大爷我十分的尽兴。”金银宝边说边走到门口,上了马车,琴姨见马车离开,去了厨房亲自端了药去了柳絮儿的屋子。
柳絮儿此时已经入了汤池,大半的身子掩在了花瓣之下,琴姨进去的时候,翠儿正在添水,将那药碗放置在了浴桶的旁边,琴姨在浴桶旁坐了下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琴姨,药放着罢,我等会就喝。”柳絮儿转头看着她,脸上表情宁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琴姨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柳絮儿略微松了一口气,看着那黑乎乎的药,对着身后的翠儿说道,“把这药倒了。”
“小姐这!”翠儿没料到柳絮儿不肯喝这绝子汤,难道就不怕坏了那恶心之人的孩子。
“倒了它,我自有分寸,若是琴姨问起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柳絮儿略显疲惫地闭上了眼,没再看那绝子汤一眼,她们都以为昨夜是那金大爷,琴姨笃定了不需要监督她都会喝下绝子汤,因为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有机会怀那种人的孩子。
南阳侯府内,汀枫院中,早早起来的齐颢铭听完了卓夜的话后,提笔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那是一个恒心的恒字,笔迹不羁。
“你是说,金银宝昨夜买下了柳絮儿。”身旁的丫鬟将写好的宣纸挪了开来,重新给他垫上了一张,齐颢铭蘸了墨,提笔写了起来。
“是的,金银宝带着护卫进了柳絮儿的房间,今天早上才出来。”
“有趣,大哥的这主意,果真是不错啊。”齐颢铭连写了几个字之后不再动笔,让卓夜推着他出了屋子,走廊里已是朝阳映射,清晨的阳光不算热烈,慵懒地洒下着一片金光,照亮了屋顶的一方瓦片。
而那头的莹绣听了抱琴绘声绘色地讲述之后,端着杯子抿了一口茶笑道,“那金银宝是有多肥头大耳?”
“我听底下的婆子说,那金银宝浑身上下都是金子,手上足足戴了七八个金戒指,脖子上都是金项圈呢,长的是一脸的横肉。”抱琴伸手做了个比较,觉得不够夸张,手又张开了一些,“比这还要大呢。”
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的很这金银宝是什么人,从她嫁入侯府第二年起,侯爷逐渐将家里大小事务交给了齐颢晟来处理,齐颢晟手底下的那群人才逐渐浮出水面,为首的就有这个郯城首富金银宝,倒不像抱琴形容的那么丑陋,就是胖了一些。
“你是说,一个护卫跟着那金银宝进去了一个晚上?”莹绣挑了重点问了抱琴,抱琴点点头,“是啊,真是奇怪,还要带个护卫进去。”
这就对了,带去婳坊的护卫只有守在门口的,断然没有跟着进去的道理,除非这护卫,不是普通人。
他真是为了那柳絮儿无所不尽其用,莹绣轻轻的吹着热气,脸色凝沉了起来,可那又如何,她沈莹绣这一世也不会屈就于做他们爱情的陪葬品!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没有妹子猜到那护卫就是齐世子呢
☆、桃宴
乔老夫人的寿辰结束之后,莹绣就回了沈家,离平阳王府家举办的桃宴不过几日的时间,李氏带着莹韵采买了不少东西,誓要在这宴会之上让莹韵夺得众人眼球,为她觅得一户好人家。
京城之中茶余饭后的话题一天一个翻新,柳絮儿和齐颢晟的事情从那日登台之后,众人就失了说的兴趣,齐颢晟依旧光明正大地出入婳坊,柳絮儿像是被包下了一般,除了齐颢晟之外,再无接其他的客人,看好戏的都说这世子爷是出不起那银子,又舍不得这美人,典型的捡了他人的破鞋。
莹绣听完了紫烟的禀报,让她剪了一些熏香放到了炉子里点起来,“爹爹这几日有去看过孔姨娘没?”
“老爷下朝之后去过一趟,倒是那卫姨娘,这些天每日都会过去陪陪孔姨娘呢。”
莹绣眼睛一眯,抬起头看着她,“卫姨娘经常过去,有没有带什么吃的。”紫烟开窗的手一顿,“小姐您是说?”
“平日里也不见她们走的多近,再说也不是同一时间入府的人,倒是有些反常。”查了些日子都没有端倪出来,若真有下药之人,那人也不笨,若是让他找到了好的机会,恐怕运气不会像上次那么好了。
也许是她想多了,直接在带去的吃的动手,也太过于明显了些。
“也没带什么吃的,卫姨娘经常过去和孔姨娘一块绣字聊天。”紫烟左思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又细想了一通,和莹绣说了一遍。
三日之后,平阳王府桃宴会,沈夫人一早就带着她们出发了,两辆马车从沈府到平阳王府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看着莹韵的穿着打扮,李氏定是花了一番心思,只是这京城之中女眷众多,且不论官家小姐的,就是这平阳王府内的小姐都不少,李氏这样也讨不得多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