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如此,自乌苏雅把库房的钥匙交给乔嬷嬷后,便不再管宴会的事情,当天下午便放空自己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直到天黑尽,薄非阳回了府,裴嬷嬷也怕她肚子饿,更怕饿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才进来把她唤醒。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闭上眼的时候天还是亮晃晃的,再睁眼外面已经黑尽,屋子里的灯都点亮了,乌苏雅一边舒服的伸懒腰,一边开口问道,她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虽然睡的太久腰背依然有些酸疼。
“已经近戌时了。”薄非阳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门帘子一动,人也朝内室走了进来,看了乌苏雅一眼,动手脱去身上的麒麟官袍,随手一抛扔在了旁边的高背椅上,看了一眼乌苏雅的脸色,道:“脸上的气色不错,睡了一下午了?”
紫绡从外室走了进来,不声不响的拿起薄非阳随手扔在高背椅上的麒麟官袍,又细细的展平整,这才挂在了靠墙的衣架上,转身退了出去打水。
“姑娘酉时才睡,也没有睡多久。”裴嬷嬷笑着说道,从乌苏雅的头上取下歪斜的发簪,又从新梳理了一下她的头发,才又插了上去,扶着乌苏雅起来。
“我今日了做了不少事呢,乔嬷嬷来了,宴会的事情都已经妥当,除了要从外面请戏班子,选酒楼等腰牵扯到外面的事情,乔嬷嬷还会来请示,别的我都全权交给了乔嬷嬷打理。”乌苏雅一面说着,一面扶着裴嬷嬷的手往外室走。
“造纸坊的事,你跟娘说了?”乌苏雅经过薄非阳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道,偏头看着乌苏雅。
乌苏雅脚下一顿,转头迎上薄非阳的视线,她今日虽然对太夫人说的话虽然不算是顶撞,可态度也算是有些蛮横的,她想看看薄非阳对这件事的态度,见他只望着自己,脸上淡淡的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不说话,便晓得他心里定是有些不悦的了。
转身看了裴嬷嬷一眼,待裴嬷嬷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带着屋子里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才一边帮薄非阳系上常服的带子,一边问道:“太夫人与你说了?定是跟你抱怨我了吧?”
薄非阳没有说话只定定的望着乌苏雅,任由她为自己服务。
乌苏雅抬头看了他一眼,才撇了撇嘴承认错误,道:“今日我说的话确实有些过了,此事若是由你去跟太夫人说,或许也不会让她老人家动这么大的气,只是夏家小子来的突然,太夫人又······所以我才会一时没有忍住。”
薄非阳其实也并没有指责乌苏雅的意思,只是觉得现在家里事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好说一说便过去了,可是也晓得太夫人的性子,迟疑了一下才握着乌苏雅柔软的小手,道:“家里正是事多的时候,你又怀着孩子,有些心浮气躁也是有的,娘很看重那几个庄子你也是晓得的,虽然府里的事情她不管,每年庄子里送上来的账目她确是要过目,尤其是下竹庄和老槐树庄,靖宇还没有成亲,今年下场,不管有没有上榜,过个一年也该成亲了,还有可萱,今年定是要把亲事定下来的,这都是要花银子的,这些你应该比我明白。”
老槐树庄和下竹庄是薄家的老产业,太夫人对这两个庄子有特殊的感情,乌苏雅能理解,就算到时候分家,她要把这两个庄子给薄靖宇和薄可萱,她也一点怨言也没有,反正皇帝也赏赐了薄非阳三个庄子,他们作为大哥大嫂,不会与弟妹挣这些,她先前的不平只是因为太夫人的态度。
就算她做生意可能会影响到下竹庄的收益,可她也是为了侯府打算,可是太夫人却不管不顾,一味的只强调下竹庄是侯府的产业,她要动用就是不行,让乌苏雅觉得太夫人根本没有把她当自家人,让她管家,也只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管事的而已。
薄非阳见乌苏雅不说话,也能想到她的心结在哪里,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道:“我晓得你心里觉得委屈,也明白你要做生意是为了整个侯府,娘呢,毕竟年纪大了,我作为儿子不能说什么,做生意这件事,你若是想做,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以后跟娘若是还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你哪怕不要说话,等我回来再解决,好吗?”
乌苏雅埋首在薄非阳的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特有的青草一般的气息,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晓得了,都听你的。”
薄非阳脸上的表情便放松了下来,嘴角微微扬了扬,关心道:“听说今日稳婆来给你正胎位,可有说什么?”
乌苏雅微微抬了抬头,摇头道:“薛妈妈说没什么事,只交代了要我少思虑,适当走动,吃食上也要继续多注意,别的倒是没说什么。”15397188
乌苏雅并没有把自己的担忧告诉薄非阳,她若是想说,在方才薄非阳问起她与太夫人争执一事的时候,她便会说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了,虽然事实如此,可是她不想让薄非阳为自己担心,怀孕的事原本便变数多,何况他们还有几个月要熬,太多的关心只会让彼此感觉疲惫,在这个时代,像薄非阳这样的男子已经难得,她要懂得惜福。
想到这里,乌苏雅便觉得,薄非阳能这样对待自己,不管太夫人怎么对她,她都能忍受了,再说太夫人也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只不过是不能全心全意的把她当自家人看罢了,可是毕竟不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完全视如己出呢?
“那就好。”薄非阳像是松了口气,轻声说道,低头亲吻了一下乌苏雅的发顶,额头,见乌苏雅抬起头,亲吻也一路往下,直落到她嫣红的唇上,轻轻的厮磨着,直到她的红唇越发的红润发胀,才继续往里探入,勾缠着她的丁香小舌随着他起舞。
乌苏雅感觉到薄非阳的热情,忍不住嘤咛出声,双手紧紧的攀着薄非阳胸前的衣襟,缓缓的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把自己往前送去。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自从乌苏雅怀孕以后,二人便没有同房,虽然曹太医也没有强调不可以,但是前几个月薄非阳不在身边,薄非阳回来后乌苏雅的肚子又太大了,加上他也担心伤到乌苏雅,所以一直都没有强求。
每次看到薄非阳极力隐忍的时候,乌苏雅也想过要安慰一下他,可是自从怀孕以后,她好像对房事便没有了多大的热情,薄非阳又有意克制着,她便也就没有坚持,现在就算乌苏雅动了心,可是想起薛妈妈说的话,她的热情又迅速降到了冰点。
薄非阳却没有感觉出来乌苏雅的异样,依然沉浸在许久没有过的温情中,直到腰腹处被她滚圆的肚子顶住,才猛然惊醒放开了乌苏雅,视线落在她微张红肿的唇上,懊恼的皱紧了眉头,“该死,我差点忘了!”
“没关系,我也差点忘了。”乌苏雅轻笑着说道。
薄非阳微讶的看了乌苏雅一眼,见她眼里闪过一抹促狭,伸手捏了捏她红润的脸颊,有种想要一口把她吞下去的冲动,但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脸颊,恰好乌苏雅的肚子在这个时候叫了起来,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薄非阳晓得尤为爽朗。
裴嬷嬷一直在外面紧张的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到里面传来薄非阳的笑声,她才松了口气,双手合十的念了声“阿弥陀佛”,一转身却被身后的碧绢吓了一跳,见她一脸懵懂的望着自己,忍不住笑着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道:“看什么看,小孩子家家的,还不赶紧去准备晚膳。”
碧绢委屈的摸了摸被敲痛的额头,还没有开口,里面果然传来了要备饭的声音。
二人亲亲热热的用了晚膳,对坐在软榻上用茶的时候,乌苏雅才想起来问薄非阳去南山大营的情况。
薄非阳先沉凝了一会,才道:“霍满江依然不答应婚事,却愿意跟可萱见一面。”
乌苏雅闻言眉头皱了一下,薄非阳这次去南山大营必定跟霍满江挑明了‘克妻’的事,可是霍满江却依然不答应婚事,难道他是真的对薄可萱无意?那他同意见薄可萱一面,便是要当面让她死心了,这样一来,薄可萱岂不是会很难堪?
“既然这样的话,那要不就不要让他们见面了。”乌苏雅试探的问道,薄可萱毕竟是薄非阳的妹妹,他应该比她更了解薄可萱,况且不要怪她冷漠,她毕竟只是大嫂,万一薄可萱因为见了霍满江有什么事,她也付不起这个责任。今圣深以忠。
薄非阳却没有想这么多,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官窑鱼戏荷花茶碗道:“就可萱的脾气,若是不让霍满江当面跟她说清楚,她定是不会甘心的,况且我看霍满江的样子,倒也不像全然无心。”
“什么意思?”乌苏雅微微一怔,问道。
乌苏雅紧紧的看着薄非阳,也发现了他对霍满江态度的变化,刚开始乌苏雅说到霍满江的时候,薄非阳心里还有些抵触,在他心里薄可萱是可以配更好的人的,要不是形势所迫,又是薄可萱的意思,他绝对不会想到霍满江这个人选。后来霍满江拒绝这门亲事,他对霍满江便更加反感了,着急要一提起他脸便黑的像锅底一样······可是现在,薄非阳却一副有所保留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