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虫长的极其恶心,还那么大,竟然在她身体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毛骨悚然。
别说是皇后了,就是乌苏雅听着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好太后兴许是为了保密,没有让沈姨娘晓得毒虫这种东西,要不说不定她也会给自己喂一个,想着乌苏雅只觉得一阵恶寒,忙道:“娘娘别说了,那东西出来便好,只是不是说毒虫已去,为何娘娘的身体还如此虚弱,看着倒比之前还要消瘦了。”
皇后笑笑道:“毒虫虽已拔出,可是我的身子却已经被拖垮,原是要静养的,可是为了白家人被先帝遗弃,皇上派了许多人去都不曾请动,我祖上与白家还是有些渊源的,在那样的危急时刻,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便求皇上让我去请白家的人,皇上是不许的,可是若是没有白家人出马,严睦的军队即便攻不进城来,撤走以后也必定会成为朝廷的大患,我便瞒着皇上私自跟着送\葬\的\队\伍出了皇宫,然后又去找了白家的人。好在白家的人并没有为难我,这样才能活做严睦斩首示众,我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也总算是帮了他一点忙。”皇后说着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
乌苏雅看着皇后的笑脸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皇后自动请缨皇帝不许,皇后私自跟着送\葬\的\队\伍离开京城,难道皇帝是真的不晓得吗?能在太后处心积虑之下谋划出出路,还一举擒获太后一\党的人,是何等的心思缜密,怎么会猜不到皇后能为了他私自离宫?既然皇帝猜得到,那他对皇后又谈何鹣鲽情深用情至深?或许有,但是跟他的江山比起来,皇后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乌苏雅不禁为皇后不值,也深觉帝王无情,联想到自己,薄非阳对自己的欺瞒又何曾不是不信?夫妻之间贵在坦诚,薄非阳竟然都不信她,又怎么谈的上爱。
想到这里乌苏雅感觉有些无力,她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要爱上这个时代的男人,因为受伤的终将会事自己,可她还是无可自拔的陷了下去,她爱薄非阳,也正因为爱,所以才会为他的隐瞒而伤心愤怒。
“你是在担心忠勇侯吧!”皇后见乌苏雅低下头去,放在隆起的肚子上的手紧紧的握着,开口道:“你放心好了,他会没事的。”
“我晓得。”乌苏雅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看着皇后,道:“皇上让人来侯府告知侯爷失踪的时候,我便晓得侯爷不会样有事了,况且皇上在京城里查抄叛党,却没有去忠勇侯府!”
皇后微微一讶,笑道:“你如此的聪慧,我就晓得这事是瞒不过你的,忠勇侯他······”
“娘娘,有些话既然他不想告诉我,我也不想晓得。”乌苏雅没有等皇后说完,便开口说道。
皇后见乌苏雅一脸的不悦,迟疑了一下,很快又笑道:“既然这样,就让忠勇侯跟你说吧,不过我还是要替他先求个情,此事关系重大,他也不过是不想让你跟着担惊受怕罢了。”
乌苏雅没有说话,难道她在听说薄非阳被皇帝赶出京城,失踪在荒漠里的时候不担心不害怕吗?比起这样来,她宁愿晓得真实的情况。抬头见皇后还望着自己,乌苏雅才转移话题道:“贱妾的事娘娘就不要再操心了,保养好身子才是要紧。”
皇后闻言笑的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乌苏雅的肚子上,暗想看来忠勇侯想抱得娇妻爱子,还要经过一番波折了,道:“我回来后,皇上已经请太医替我诊治过了,太医说我身子虽然弱,却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这样便最好了,娘娘要记着您的身子可不是您一个人的,小皇子还小,凡事还要依傍着您。”乌苏雅道。
“我晓得的。”皇后点头笑道。15198151
二人又说了会话,掬芳便走了进来,说是皇上立马便要过来了,乌苏雅忙起身告辞,皇后迟疑了一下也没有留她,点了点头便让翠屏送她出去,乌苏雅谢绝了。
“掬芳和翠屏都是娘娘身边得力的,皇上来了少不得要她们做这做那的,臣妾又不是头一回进宫,就不劳她们两个送了。”乌苏雅笑着说道。
皇后笑着点头应了,乌苏雅这才行了一礼,出门带着裴嬷嬷朝外面走去,刚走到凤雏宫的门口,只觉得眼前明黄色一闪,心下一惊,下意识的低头蹲下身去。
皇后宫里稍有女眷走动,皇帝好奇的停了下脚步,偏头看了乌苏雅一眼,一时想不起会使谁,便有旁边的一位公公模样的人上前笑着道:“皇上,这位是忠勇侯的夫人。”
皇帝了然颔首,道:“起来吧。”
“谢皇上。”乌苏雅开口道,裴嬷嬷忙上前扶着她起身,皇帝没有开口让她们走,二人也只得站着不动。
乌苏雅低着头,视线落在皇帝明黄色的翘头龙靴上,金红色的绣线,一只五爪金龙瞪着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望着她,细细一看才发现那龙眼上镶了一对细小的珍珠,映着阳光熠熠生辉,如真的一般有浮云流动。龙袍下摆处的山海纹连绵起伏,绣工之警长就连乌苏雅这样不懂刺绣的人也惊叹不已。
乌苏雅低垂媚眼,眼里没有半分思绪,心里却对眼前这身穿龙袍的人十分不屑,眼前这人或许是个明君,可是却绝对不是一个君子,连重病的妻子都要利用的人,怎么能称得上是个君子呢!既然不是君子,又是君王,便更要小心应对了。
乌苏雅打量皇帝衣摆龙靴的时候,皇帝也在打量她,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略有思量,道:“侯府的姑娘与老十一议亲的事是你怎么看?”
十一是百里骏的排行,乌苏雅之前是不晓得的,听皇帝这么一问便想到了,心里却暗自嘀咕起来,太后和百里骏都已经下了大狱了,薄可萱与百里骏的婚事又没有过明路,任谁都会就此作罢不再提起,皇帝这个时候却问起来,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她的态度,还是在考验忠勇侯府的忠心?她与百里骏之前的事情皇帝也应该是有所耳闻的,难不成他以为百里骏与薄可萱的婚事是她一手促成的,那他是在为薄非阳鸣不平了?
思量了片刻,乌苏雅才道:“回皇上,萱姑娘的婚事是太后娘娘钦\定的,臣妾不敢置喙,眼下情势已经这般,我们太夫人也忧心不已,皇上问起,臣妾不过是一介妇孺,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亲事是你们皇家要定下的,哪里有我们侯府说话的权利,现在太后谋反,还想把我们忠勇侯府牵连进去吗?我们家太夫人已经吓的不行了,我一个小妇人虽然交给了忠勇侯,却也不过是妇道人家,这等大事长辈做不了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还是皇帝你说了算吧!这是乌苏雅的本意,只是绕了个弯说的委婉些罢了。
皇帝闻言浓黑的眉毛挑了一下,又仔细的看了乌苏雅一眼,脸上有了些笑意,道:“即使这样,这门亲事便罢了,让太夫人再替她另寻一门亲事罢。”
“多谢皇上。”乌苏雅又蹲身福了下去。
谢什么,是谢没有责怪侯府与百里骏议亲的事,还是谢他开口还了薄可萱的自由?皇帝没有再多问,点了点头,手一拂龙袍,大步跨过了门槛进了凤雏宫:“往后,多进宫来陪皇后说话。”
“臣妾遵旨。”乌苏雅低头应道,这算是对她的认同吗?乌苏雅心中冷哼,就算以后她来宫里见皇后,也定不是因为他今日的嘱咐。
直到最后一个宫人跟着走了进去,再也看不到明黄色的身影,裴嬷嬷才扶着乌苏雅站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奴婢可是第一次见皇上,方才连头也没敢抬,姑娘方才与皇上说的话怎么像打哑谜一样,奴婢听着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全听懂。”
乌苏雅笑着看了裴嬷嬷一眼,道:“嬷嬷有没有听懂都没关系,只要皇上听懂便成了,今日咱们也算是没有白来宫里一趟,回去跟太夫人也有交代了。”
裴嬷嬷想了想,“姑娘说的是萱姑娘的事?”
乌苏雅点头,缓缓往宫门处走:“太夫人如今忧心不已,一个是为了侯爷的事,另一个便是萱姑娘了,皇上今日开了口,萱姑娘便可以另寻婚配了,这对太夫人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再过两个月萱姑娘扁要及笄了,京城勋贵人家的闺女在及笄之前都会把亲事请下来,隔年成婚,这样男女两方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若是误了时间的话,不仅操办起来会匆忙,就是女方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薄可萱的事情已经在京城里传开,若是不早做打算,只怕会来不及,如今皇帝发了话,太夫人便能名正言顺的再替她寻觅人家了,还能堵住那些多事人的嘴。
太夫人只有萱姑娘这么一个姑娘,自然不想亏待了她。
想到这里,乌苏雅才猛然想起来太夫人的生辰便在本月中旬,如今已经过了几日,府里的人还在京城叛\乱的惊吓当中,都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太夫人也忘得一干二净,可保不齐到了生辰那日会有人想起来,好在她提前让裴嬷嬷去打了个金牛,现在京城还乱着,也不好般的太过隆重,只要操办几桌请相近的几家来吃酒便行了,也不会显得太匆忙。
“对了,上次说要给太夫人打的金牛,可已经好了?”乌苏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