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大概已经猜到杨刑义手上的药是什么了,预感到大势已去,脸色白的像个死人一般。
乌苏雅脸上的笑容却更大了,也不逼杨刑义,道:“既然是杨大夫家祖传的,那必定晓得这药的功效了,杨大夫既然不想说出药名,怕人偷学了去,那便把这样的功效说一说吧,指不定还有人用的上呢!”
“这······这药······”杨刑义已经说不出话来,终于晓得沈姨娘为何跪在地上了,这药便是他给沈姨娘,让乌苏雅早产且坏了身子的秘药,这药是杨家祖传。
原本杨家祖上是想研究出一种催产的药,却没想研究出了这种害人的药,本没打算拿出来用的,只是医者对药的痴迷不忍毁了方子,所以只是交代了后辈人不得用此药害人,杨刑义是杨家的传人,却为了银子违背了祖上交代的话,乌苏雅能弄到这副药他一点也不稀奇,这药他可不是只卖给过沈姨娘一个。
“怎么?连祖上传下来的秘药,杨大夫都不敢说了吗?”乌苏雅轻飘飘的说道,突然声音一转,对他喝道:“杨刑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这种害人的东西卖进侯府,你当真是不怕死吗?”
杨刑义在见到这副药的时候便晓得自己倒霉了,被乌苏雅一吼,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了,软泥一样的瘫软下来,涕泪横流的往乌苏雅身边爬,却被青罗和红绫挡住了,才一边哭喊一边指着沈姨娘道:“是沈姨娘,这药是沈姨娘跟我买的,我诊出沈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停止了心跳,沈姨娘逼迫我不能把事情说出去,还说想偷个孩子,正好夫人也怀有身孕,沈姨娘便问在下可能方法让夫人和她一起生产,我也是一时被钱迷了眼,才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按照祖上传的药方抓了药给沈姨娘,这药主要是用来催产,促进胎盘的成熟,可是在胎盘成熟的过程中,子宫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极易造成血崩,这些我提前都是跟沈姨娘说过的,可是沈姨娘说这些不用我管,还让我多抓了几副······”道最后,杨刑义还是免不了替自己辩解,把大部分责任推到了沈姨娘身上。
“你胡说!”沈姨娘眼神如喂了毒一般射向杨刑义,她早该晓得,用钱收买的人都是靠不住的,一到关键时候,便会倒戈相向。
“杨某没有胡说!”杨刑义“我”了半天,终于冷静了下来,为了保全自己,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指着沈姨娘道:“沈姨娘心肠歹毒,不仅对夫人下手,就连府上的白妈妈和方才死了的静音也是她杀的!”
“啊!”屋子里想起几声惊呼,尤姨娘用手捂着嘴,惊恐万状的望着沈姨娘,身体晃了晃,忙伸手扶住旁边的雕花垭口,她今日所受的惊吓,比起一辈子加起来的还要多,让她已经习惯平淡的心脏都快要受不了了。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死吗?”沈姨娘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只觉着一道道的视线像是一把把利剑一样射向自己,激的她浑身一震,激动的喊道,作势要朝杨刑义的身边爬起,“我撕了你的嘴,看你还能胡说!”
“给我把她拿住!”太夫人已经听明白了一切,哪里还能容得了沈姨娘在这里发飙,厉声喝道,旁边两个健壮的婆子闻言忙走了上去,一左一右的压住了沈姨娘,沈姨娘拼命的挣扎,虚弱的身子怎么敌得过两个空武有力的婆子,还没等她扭一下,人已经被两个婆子牢牢的拿住。
杨刑义见状才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沈姨娘扑上来找他拼命,她那样癫狂的样子,就像要吃了他一样,若是她真扑上来,他都不晓得该不该还手好。
“太夫人,你这样对我,就不怕太后娘娘责怪吗?你别忘了,我是太后娘娘送进侯府的!”沈姨娘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一样的吼道,太后已经是能救她的最后一线希望。
太夫人听沈姨娘这么一喊,果真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沈姨娘,突然觉得她像个烫手山芋一样了。
乌苏雅却笑了起来,可还没等她说话,门口的帘子突然一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让屋子里的人都冻的一哆嗦,转头一看,便见穿着一身青绿色缎面棉袍,腰上系着白玉腰带的薄非阳走了进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处置姨娘,蠢蠢欲动 ☆
此刻的薄非阳对沈姨娘来说就像是救星一般,一见他出现眼睛都放出光来,凄声喊道:“侯爷,侯爷,你快救救贱妾吧,贱妾只是一时糊涂,侯爷不看在贱妾对侯爷一片深情,全心全意伺候侯爷的份上,也要看在太后娘娘的份上,饶了贱妾吧!”
“侯爷。”沈姨娘话音落下,乌苏雅款款起身,像是没有听见沈姨娘说的话,更像眼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淡淡的唤了一声。
薄非阳没有看地上的沈姨娘,对乌苏雅点了点头,直直的走到太夫人跟前行了礼,在乌苏雅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才低头去看沈姨娘,只见她发髻散乱,提泪横流,把脸上精致的妆容都冲的惨不忍睹,一支金灿灿的凤凰展翅步摇在脸颊边摇摇欲坠,像是预示着什么。
“非阳,你看······”因为沈姨娘把太后扯了进来,太夫人一时没有了主意,望着薄非阳犹豫的道。
“娘,太后娘娘想让可萱做骏王妃,往后你和太后娘娘便是亲家了。”薄非阳淡淡的开口说道,眼睛直直的望着沈姨娘。
太夫人从薄非阳的话里听出了深意,沈姨娘以前不过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自进入侯府以后,侯府待她也算不薄,如今她却犯下这种死不足惜的大罪,太后不见得会为了一个奴婢而跟侯府反目,不,是一定不会。
太夫人想起太后半压迫的要定薄可萱时的情形,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望着沈姨娘的眼神变的坚定而锐利起来,冲口道:“你这个贱婢,事到如今还想用太后娘娘来压我,我马上便要成为太后的亲家了,难不成她会为了你一个贱婢来为难我?”
太夫人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变脸像翻书一样,乌苏雅差点笑出声来,难怪太夫人从不参加那些官家女眷的宴请,就她这样的直率性子,不被那些人精当枪使就怪了!
沈姨娘是没想到薄非阳不但不救自己还要落井下石的,眼睛瞪的溜圆的望着薄非阳,垂死挣扎的道:“侯爷怎可如此凉薄,就算贱妾没有为侯爷生下一子半女,难道侯爷忘了贱妾也是为侯爷怀过两个孩子的吗?侯爷就忍心这样对我,我可怜的孩子啊!”沈姨娘说着哭号了起来。
乌苏雅眉尾跳了一下,转头望向薄非阳,只见他面露冷色,嘴角却诡异的扬了扬开口道:“放开她,都出去!”
两个婆子愣了一下,听令扔下了沈姨娘,和一旁的丫鬟婆子们都退了出去,连马家的人和杨刑义也被带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太夫人、薄非阳、乌苏雅和沈姨娘。
沈姨娘见薄非阳吧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以为自己有了希望,较弱的从地上慢慢坐了起来,对着他轻轻的饮泣着,口中还在喃喃的哭着她还来不及看一眼人世的两个孩子。
薄非阳闻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道:“你是因何进的侯府,你心里很清楚,你觉得太后娘娘执意要把你送给我,我便一定会碰你吗?”
“什么?”沈姨娘没听明白薄非阳的意思,呆呆的抬头望着他,这才看清他带笑的脸上一双冰冷的眼眸,一阵刺骨的寒意渐渐渗入她的身体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太夫人也一脸惊讶的望着薄非阳,他的意思是他从来没有碰过沈姨娘,可是这两年他明明对沈姨娘宠爱有加,大半都是在沈姨娘的屋子里过夜吗?而且沈姨娘也怀过两个孩子,若是薄非阳没有碰她,那她的两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太夫人登时觉得头都大了,转头去看乌苏雅,见她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正要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便听薄非阳开口道:“你听不明白吗?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碰过你,包括你的丫鬟静音,我更是没有碰过!”
“怎么可能!”沈姨娘惊恐万状,眼睛瞪得像是要掉出来一样,脑海里浮现“薄非阳”趁夜溜进自己房间摸上自己床的,自己娇滴滴的唤他“侯爷”,然后他急切的爬上自己的身子,把自己折腾的几欲昏死的情景······难道那个男人不是薄非阳?难改他每次都要趁夜熄灯以后才来,沈姨娘没有想到薄非阳为了不跟太后为伍,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手段,整个人像冻僵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直觉之自己像是死了一般,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猛然抬起头,望着薄非阳道:“不可能,我听到的分明是侯爷的声音,虽然每次说的都不多,可是那绝对是侯爷的声音,我不会听错。”
薄非阳闻言却笑真的笑了起来:“你在宫里待过,会口技的人你应该见的多了,学我说话有什么难的,我找的那个人呢,你就是让他学鸡鸣狗叫也是十足十的像,要不怎么能骗你这么长时间,你若是不相信的话,我让他出来你见见便是了,说起来你们也做了两年的夫妻了,也该让你们见见才是。”说着薄非阳便要张口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