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心心念念着的人是你,你可能不知道吧,从第一眼见你开始,我就恨不得将你占为己有!我知道我疯了,你是男人,还是这天下帝王,是毕生都不可能的梦,我再蠢也该丢弃这种念想,可是,可是云御尧啊,你的那种冷漠又孤傲的神态,你那种唯己独尊的嚣张,甚至你斜眼睥睨我的清冷眼神,我都,我都……爱的要命!”
“所以我才变着法子出现在你面前,哪怕是惹事,只要能够得到你一个眼神,我都乐的发疯,是啊,我疯了,云帝,你就是我疯魔的源头,我心早为了你受尽万般折磨,可是你呢,你竟然深情又专注的拥着她,笑的那样温柔,我的心,真他娘的痛啊!真他娘的!”
嘴里不停的说着,将这么多年下来的挣扎尽数吐露,抱着脑袋,陆景辰不停的捶打着,看起来痛苦异常,就连声音,都透出了痛楚,好似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于他三步之遥处站定,定定凝望着他,云御尧一言不发,任由他在那里发泄,半晌过后,待到他终于不再念叨了,他才开口……
“说够了?”
“说不够又怎么样,你能知道个屁!”
“知道。”
“什么?”
“你的心思,孤多少知道。”
“什么!你!”
“你真当孤是个傻子,有个疯子见天在面前晃荡闯还不看不透?!”
不,他不傻,所以,他早在登基那一年就将他的心思看穿,只不过……
“只不过孤并没有往情爱这一方面想,毕竟彼此同为男人。”
然而,方才他一番话,他总算彻底明了。
“呵呵,是啊,同为男人。”
咧嘴,凄凄惨惨的一笑,陆景辰的眸色之中全然都是悲哀,他都不知道,到底该说自己思想太先进,还是心理太bt了,竟然会喜欢,不,是爱上一个男人,偏偏这个男人还算是他霸业兴盛的阻拦者!
他该恨他的,他该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他的,可是……可是叫他怎么才能做得到!怎么能!
“陆景辰,你该知道,这些年下来,孤心中对你的厌恶,可孤却对你万般容忍,你以为是为什么?你又以为,父王他一句不可伤你孤就当真会全部照做?!”
他云御尧,从来就不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主,父王的吩咐,他顶多只会在一开始遵从而已,一旦对方触及了他底线,他势必发威的!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独独对他多了份宽容呢?
“因为父王同你的父亲是兄弟,换句话来说,你与孤是亲族血脉。父王亲言,他毕生只为云氏留下一根命脉,心怀愧疚,你虽非他亲生,却总归流有云氏一族的血液,所以定要孤留你一条命。”
父王当年态度又强硬又诚恳的,叫他怎么都没办法不答应,看他震惊的表情,云御尧就知道,陆景辰对这件事情是半分不知情的。
云御尧一直都以为,陆景辰其实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还以为,陆景辰的态度都只不过是亲族之间的黏人而已,可谁知道,他竟然……
“你就是因为这个?”
“对,就是因为此,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孤才一味的纵容你,无论你如何刁难如何惹事,孤都可以不予计较,可是今日,你竟然敢伤她!你竟然敢伤她!”
微微停顿,精锐无比的眼神甩向陆景辰,云御尧的怒气,于语气加重之间,彻底……爆 发!
“你明知道孤待她的心,你竟然还敢伤她?!你伤了她,就等于在伤害孤!孤断然容不下你!”
他真恨不得将他剁成肉泥!!
低吼之间,云御尧又想起了方才那一幕,还有陆景辰刻意制造的误会,他当真是连杀他的心都起来了,于袖袍之间一震臂膀,一柄长剑倏然滑出,云御尧举着其就向着陆景辰挥舞而去……
罢了罢了,反正生已无所恋,死了又何妨!
更何况,是死在他的手下,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成全了。
所以……
裂开破裂的唇角,破裂的笑,陆景辰竟然一动也不动,缓缓闭上眼睛,他任由云御尧的利剑砍下,将他那一颗破碎的心脏,尽数捧给了他。
“别!”
急急开口,一直乖乖等待着的唐陌突然站起了身,跑着冲向了云御尧:“别,云御尧,千万不要。”
云御尧只会听唐陌的,虽然不知道她出于什么原因阻止,他却依旧收了手,这下,陆景辰却不干了,睁开眼睛,他气的要命:“臭女人,连我想要死在他剑下你都不肯吗!”
“这样愚 弄我跟云御尧,你一死就能逃脱责任了吗?你想的倒是美!”
瞪了眼陆景辰,唐陌说的半点都不客气,好似很憎恶他一般,然而云御尧怎会看不明白,她其实是在为他着想,应该是不想让他背负上亲族这一门血债吧?
真是他的傻丫头,差一点都要送命了,却还在为他着想。猛心望原真。
“陌儿,我不会杀他。”
然而,伤他一番替她报仇那是必须的!
“既然都不杀他了,那就也别伤他了,你也说了,彼此是亲族,没有必要闹成这样。”
抓住云御尧的手,唐陌将他的长剑抢了过来,随意往地上一扔。
事后,唐陌才知道,原来这柄剑是江湖人人觊觎的绝世宝剑——寒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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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 008.就连假设,都承受不起!
寒光剑,这天下的所有人都稀罕到恨不得天天抱着其睡觉,然而唐陌却像是扔破铜烂铁一般的把它给扔了!偏偏云御尧还半分责怪的意愿都没有!
静静看着这一幕,陆景辰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云御尧是真的爱唐陌。舒榒駑襻因为,真的只有深爱,才会如此纵容,才会如此……宠溺!
呵,深爱啊。
那么他呢,他陆景辰呢,应该只不过是一个所谓的同他流着相似血液的亲族而已,他对自己的宽容,都只不过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再无半分旁的心思,仅此……而已!
光寒御不就。是啊,仅此而已啊。
偏偏自己还异想天开,竟然偶然会以为云御尧兴许在或多或少之间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否则,他何以待自己特殊呢?
呵,真他娘扯淡!
扯了扯嘴皮子,鼻息之间轻轻一哼,一抹极致苦涩的嘲讽笑意染上眉头,到了这一刻,陆景辰终于彻底的……死了心!
松开了抱着脑袋的手,往旁边一伸,摸住那柄寒光剑,一咬牙,陆景辰举起其就往自己的胳膊上砍了去……
“啊!”
眼前寒光一闪,戾气直逼而来,唐陌吓的立刻惊叫出声,迅速将她抱入怀中,云御尧同时拂袖运起一阵风,猛烈的向着陆景辰扑去,“哐当”一声,剑,再度坠地,那锋锐的剑刃上,沾有丝丝血液,颇有几分渗人。
“你不是想要让我接受教训么?你云御尧的脾气,谁伤及你所爱,不是应该至少死上一百次的吗!你不动手,那么我自己来,我伤了她,赔她一条胳膊总可以了吧!你还救我做什么?!你、你……你他娘的还救我做什么!”
鲜血从胳膊上“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流势很猛,陆景辰却浑然不顾,低垂着其,至于另一只未曾受伤的手,则是攥成拳头狠狠的往墙壁上面砸了去,一下接连着一下,低吼声中,尽是悲伤,以及,浓到化不开的,绝望!
“像我这种人,心态不正常,不仅爱上了一个男人,偏偏他还是我的血亲,我这样子的人,根本、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云御尧你觉得我很恶心吧?唐陌你现在很看不起我吧?都这样了,还让我活着做……”0gfz。
“不,其实我现在反而觉得你不……”
“陌儿?”
抚着唐陌的发,云御尧的深邃眸底俱是关切,她明明是被吓到了,却还在故作镇定,明明不需要她参与进来的,可她却……
云御尧想要带唐陌走,可她却不肯,抓住云御尧的手,她微微摇头:“我没事,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再走不迟。”
“陆景辰,跟你说句实话,其实先前我一直都瞧不起你,尤其当我猜到你的所作所为之后,你在我心中只有一个形象,那就是——卑劣!你是一个男人啊,却在暗地里使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还是为了争夺男人,这种方式,你自己就不觉得羞愧吗?”
怎么可能不羞愧,他陆景辰是一介王爷,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是生平也没有做过任何卑鄙的事情,除了这一次。
可是他,实在敌不过内心深处的那一份嫉妒,想着云御尧宠爱唐陌,想着他和她会做一切亲密的事情,他就气的浑身血液都在倒流,都快要爆炸了,简直没有办法忍耐,所以,当他偶然听到桃香同夏安若的对话之后,他的心中就升起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