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虬看着水玲珑晶莹剔透的眼睛,浅紫色的衣裳在风中轻摇,那期待的目光,让薛虬不禁默默地叹息一声,摇头道:“郡主保重!下官可能再也不会再回京城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打算回来?”水玲珑急声问道,听到薛虬的回答,水玲珑心一慌,他不会再回来了?
旁边随行的下人听到水玲珑问薛虬这个问题,都不禁想说这与郡主你有什么干系,但是这话却不敢说出口。众人都不傻子,都看得出这位玲珑郡主对自家大爷的情意,大*奶现在才出世,以大爷的性子怎么可能有那份心思。
薛虬没有回答,只是躬身说道:“要是郡主没什么事了,下官就先告辞!”
说着,薛虬上马对着下人说道:“走吧!别误了时辰!”
水玲珑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薛虬远去的背影,眼中含泪,咬着嘴唇,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一人一马一直站着,直到失了他的踪影。
薛虬一行人上了船,齐伯去让船家带几个水手帮忙把棺材抬上来,并且还交代一些事情。薛虬带着李嬷嬷等人进了客舱,只等着船发动开始前行。
薛虬靠近窗边坐着,望着这繁华的皇城,心不知道怎么了感到一丝酸楚,离开这里会很好吧?
阳光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闪着明亮的光芒,薛虬恍惚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坐船去扬州,就是这个景色,扬州,那里是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薛虬转头对身边的白夏说道:“去对齐伯说一声,我们在扬州落一下。”
白夏点点头,这扬州可还葬着大*奶的父亲,大爷的岳父,是该去拜祭一下。
薛虬不知道白夏心中所想,即便要去给林如海扫墓,也不应该挑这个时候,难道说带着两副棺材去拜祭。薛虬只是想看一眼那个码头,只是一眼,就如他当初看见林黛玉的一样,只是一眼。
陈奶娘抱着小小的薛无忧坐在薛虬旁边,薛虬为薛无忧还请了一个大夫,就怕薛无忧的身子弱,经不起这一路的颠簸。
薛无忧早产,再加上林黛yu体弱,在娘胎里面就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都不大好。出生后薛虬让陈奶娘服了不少药,希望能掺进乳汁里面让薛无忧服用,现在的薛无忧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药。
薛虬从陈氏怀中接过薛无忧,看着薛无忧一副熟睡,不谙世事,一切都还懵懂不知的样子,薛虬就能感觉到自己还会欢喜,还会欣慰,对着陈氏说道:“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我也能放心一点了。这多亏了你!我替这孩子多谢你了。”
陈氏有些受宠若惊,这大爷对自己态度可真是客气,谦声道:“哪里值得大爷说谢!”
李嬷嬷却说道:“以后要称老爷了!”
薛虬笑了笑,这薛家二房现在就只剩下自己和无忧了,真是人丁稀少啊!
外面这时候传来一阵吵闹声,薛虬微微蹙眉,对着绿莲说道:“出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绿莲还没出去,白夏急忙跑进来说道:“大爷,是有人上了我们的船。”
薛虬有些奇怪,这船不是早就被齐伯定下,送我们去金陵吗?怎么还有人上船,问道:“船家怎么说?这船不是早就被我们定下了?”
白夏摇摇头,说道:“大爷,我再出去问一下。”白夏刚转身走到舱门口,一身紫衣就已经出现在门口。
“郡主?”白夏愣住了,怎么郡主会在船上?
薛虬一听白夏的话,也抬头望向舱门口,只看见水玲珑依旧一身浅紫色,白皙的脸上全是兴奋,眉眼之间是计策得逞的笑意,弯弯如月,望着薛虬。
“郡主,你怎么在这里?”薛虬一脸惊讶,起身问道。
水玲珑彷若无人的走到薛虬对面坐下,笑着说道:“我要跟你一起回金陵!”
水玲珑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要知道这可私自离家出走,还是为了一个男人,这说出去只怕会被世人的唾沫给淹死,这明显是不知廉耻,不顾名声,坏了自己闺誉,这以后怕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还请郡主赶紧下船吧,不要再开玩笑了!”薛虬却是不敢把水玲珑的话当真,虽然他知道这话并不是一时兴起说的。
水玲珑根本没有把薛虬的话听进去,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才笑着说道:“你放心,我父王不会怪罪你的!”
薛虬看着水玲珑一副不会下船的样子,还是劝道:“郡主你这样私自离家,这对你的名声是多大的损害,你知道吗?”
水玲珑却是说道:“放心,我不会说是你把我拐走的!”
这旁边的李嬷嬷等人都被水玲珑这话给吓到了,这堂堂一名郡主怎么是这幅摸样,实在是让人无语。
薛虬不愿看着水玲珑的笑容,低头冷言嘲讽道:“郡主难道真的不顾自己名声也要赖在船上?”
水玲珑听到薛虬嘲讽自己,心一滞,身子一僵,但旋即笑道:“是啊!我就赖在船上了。薛大人不会把我给赶下去吧?”
薛虬冷声道:“只希望郡主不要到了金陵还赖在薛家!”
水玲珑却是故作惊讶地问道:“薛大人,你怎么知道?我真的打算一直赖上薛大人了。薛大人不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吧?”
薛虬听到水玲珑的回答,并没有动怒,只平静地说道:“哪里?就怕委屈了郡主!”
薛虬对着绿莲说道:“绿莲,你以后就服侍郡主吧!”说完,薛虬就转身往门口走去,并没有再理水玲珑。
水玲珑看着薛虬走了出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略带苦涩地笑了笑。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赶着跟着他吧?
周围的下人一看薛虬走了出去,也赶紧躬身出去,不敢久留。只有绿莲留了下来,这是薛虬的吩咐,她自然要遵从。
看着水玲珑苦涩的笑容,绿莲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出什么错,心里却是再想,当初太太还在时,还想着让大爷娶郡主,现在一看郡主这副样子,哪里有大家闺秀的影子,活生生的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绿莲,你们大爷还好吗?”水玲珑突然问了一句。
“啊?什么?”绿莲一看水玲珑问自己话,心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水玲珑又重复了一遍,“你们大爷还好吗?”
绿莲不敢不答,实话说道:“大爷自从大*奶走后,除了陪小少爷时会笑,已经很久没笑了。想着还是为了大*奶的事,心里难受。”
水玲珑垂首看着桌上的茶水,轻声说道:“那是自然的,他很爱林妹妹!”
对于水玲珑的这句话,绿莲并没有做声,她心里很清楚水玲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大爷,水玲珑的心里一直都有大爷,不然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成亲出嫁。
水玲珑却是又问道:“薛大人,是不是因为林妹妹才会不想再回京城?难道说他不再打算出仕做官?“
绿莲回道:“这个奴婢不知,听李嬷嬷说大爷可能会留在金陵做官!”
水玲珑不再说话,望着外面的风景,心里更多的是彷徨,自己这样不顾一切做值得吗?水玲珑不确定,尤其是看到薛虬的反应后更是不确定,但是这条路是自己选的,他是自己认定的,再怎么样自己也不会后悔。
清风轻轻地吹拂着水玲珑的发丝,千万思绪上了心头,父王只怕会很生气吧?自己这样什么都没交代,没说一声,就跑了出来,可能很久都不能回去,父王一定会因自己的任性很生气吧?
正如水玲珑所料,现在北静王府已经乱成一团了,玲珑郡主就这样不见了,整个京城里面都找不到人。
北静王水溶怒气冲冲地望着秋扇,问道:“郡主,出去是干什么去了?”
秋扇不敢隐瞒,要是郡主出了什么事,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郡主,是去送薛大人了。薛大人今天抬灵回金陵。”
水溶却是怒问道:“为什么不拦着郡主?”
秋扇很是疑惑,这平常郡主出府王爷也没这么生气,今日是怎么了,却是战战兢兢地不断磕头请罪,嘴上还说道:“王爷赎罪!王爷赎罪!奴婢根本就拦不住郡主,郡主想着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水溶冷冷地瞥了秋扇一眼,说道:“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你还说这话。”
秋扇心里一惊,的确按理说郡主是该回来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莫真的出了什么事?
一名侍卫装扮的男子走了进来说道:“启禀王爷,属下找了很多郡主常去的地方都没有看到郡主!”
水溶问道:“可知道薛家是什么时候走的吗?”
侍卫恭敬地回道:“应该是将近午时的时候!”
水溶紧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心里却是万分焦急,皇上刚准备为玲珑指一门婚事,现在就出了这件事,真是恼人。
秋扇却是抬起头,试探着说道:“王爷,会不会——会不会是郡主跟着薛大人回了金陵?”
水溶愣住了,他没往这里想,在他看来水玲珑再怎么荒唐不顾俗理,也不会做出与人私奔的事?再则现在薛虬是刚刚丧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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