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洛冰迫不及待地下了龙辇,轩辕澈深邃的眸子由冷漠渐渐转为沁人心寒的冰冷!
“帝君……啊,帝君你的手!”尚海小心上前,当看到轩辕澈关节上的鲜血时,惊呼一声。
“去御书房!”轩辕澈抽出白巾,粗鲁地将伤口包好,语调阴冷至极。
“喏……”尚海跟随着轩辕帝多年,当然知道这是轩辕帝发火的前兆,忙应道。
他放下帘子,连头也不敢回看下司洛冰,便扯着尖细的嗓音呼道:“摆驾御书房——”。
望着渐行渐远的龙辇,知秋一声担忧的轻呼声,才令司洛冰猛然恍神。
“娘娘,你……这是何苦?”知秋看着司洛冰美艳若花般的容颜,心中充满困惑。
司洛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轩辕澈血染的大手,和眸底那份痛然,自己心口仿佛被压了块石头似的,感到无以言状的窒闷。
“知秋,我想去看看珊兰。”司洛冰试图将这份奇异的心情压下,转过身对知秋吩咐道。
“娘娘……喏。”知秋犹豫了一下,才回道。
她在轩辕宫里算是老资格的宫女,这后宫中哪一个妃嫔不尽心承欢讨好帝君,自己主子这般倔强的性子,怕是今后风波必多。
知秋暗暗叹道,搀扶着司洛冰往华阳宫方向走去。
刚走进庭院,便看到前方一个娇俏的小身影正弯着腰拿着扫帚清扫落叶。
“珊兰!”司洛冰轻声地喊了一声。
珊兰怔愣数秒,忙转身,看到司洛冰,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公主……”
司洛冰走上前,拿着面巾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傻丫头,为什么哭啊?”
“奴婢好想公主,宫女姐姐说公主中毒了,奴婢好担心……”珊兰声音哽咽不止。
看来夏紫璃和这孩子的感情一定极好,司洛冰默默想着,夏紫璃,你放心,既然我司洛冰借用了你的身份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定然会善待你的侍婢。
“你的伤好些了吗?”司洛冰想到珊兰护着自己挡了几下鞭笞,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心疼不已。
“帝君派太医过来给奴婢瞧过了,还传话给奴婢,快点养好伤,侍候公主。”
“……”司洛冰闻言一怔,心底那股奇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她轻晃下头,试图将那股说不清的感觉挥散去。心想,既然自己现在伤已好大半,就不回墨阳宫了。何况,是他让自己滚的,不是吗?
“知秋,我不回墨阳宫了,你回去吧,不用再伺候我了。”司洛冰转身朝知秋淡淡地说道。
闻言,知秋一惊,忙跪下身子说道,“娘娘,是帝君让奴婢伺侯娘娘的,娘娘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帝君必然气恼我,我时时无法自保,你真的愿意留下?”司洛冰扶起她,疑惑不解地问道。
“奴婢愿意陪着娘娘。”虽然相处不过数天,但知秋能感觉到司洛冰对下人的亲善和平和,这是其他妃嫔身上没有的,她是个好主子,这个认知令她心甘情愿侍候司洛冰。
“好!以后,我们便是华阳宫的三姐妹!”司洛冰一时高兴,双臂张开分别搂住珊兰和知秋的肩,欣然笑道。
珊兰和知秋两人见状,分别一愣,但受了感染,也不禁笑了起来。
第十节 动 情
漫天落叶纷飞的清晨,竹林间笼着氤氲飘渺的惊艳美。
司洛冰一早踏进竹音亭,便被眼前的情景深深陶醉了。
“冰儿,你来了!”
一道好听的男子声音从竹林间传来,紧接着,一个身体颀长的男子走了出来。
一袭白衣将他的身形衬托地更为修长,琥珀色的眼珠犹如宝石般明亮,简单的发髻却将那份翩翩之雅气透露得更加淋漓尽致,那种与生俱来高贵的气质,已非世上任何锦衣玉带的公子所能及。
司洛冰再次被眼前俊雅的男子深深吸引,微微叹息,天下竟有如此俊俏的“妖孽”!
待那股薄荷气息淡淡萦绕鼻尖时,司洛冰才恍神,脸微微泛起羞红,朝走近的段天歌微微揖礼:“白大哥。”
“对不起,昨日我有事,失约了。”司洛冰轻轻一笑解释道,脑海中却不经然想起了质子宫中那个施针的男子,他的气息与他好相似……
司洛冰轻柔的语音如水般淌过心尖,段天歌深眸凝着眼前的女子——
一身青绿色的衣裳,纯净得看不出一丝杂质。婀娜的身段包裹其中,衣衫飘飘,长长的青丝只用一条青色绸子绑了个蝴蝶结,柔顺地垂落在颊边,不时被风吹动,衬得轮廓更加精致,给人一种纯净无瑕的感觉。
在晨光的映照下,她的眼睛宛如深海的珍贝,光芒动人,鼻梁俏挺,嘴唇如绽开的粉红色花瓣,晶莹丰润。精美的五官配着白皙的肌肤,宛如仙女下凡,自身上散发出来一股清淡的莲香,更是令人心醉神迷。
“你为什么这般看我?”司洛冰低头打量自己,今天她没有任何异样啊。
“咳咳……”段天歌白皙的脸上泛起可疑的微红,震惊于司洛冰对自己的影响力。
“咦,你脸红了耶!”司洛冰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叫起来。段天歌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仙俊才子的形象,洒脱不羁,而此刻他竟然脸红,令她惊讶好笑。
“怎么会……”段天歌不禁干哑着嗓音争辩,发觉自己在司洛冰之前越发不像自己了。
“脸红就脸红嘛,有什么好争辩的。”司洛冰笑吟吟地说,却完全没想到他的困窘正是因为自己。
“对了,我带了自己做的点心给你,就当赔偿那天弄坏你的琴。”司洛冰拉着他的手坐在亭内的石凳上。
她的手柔嫩温暖,段天歌真想一直这般握下去,一生一世……
“这是什么?”看着石桌上似糕点但又从未见过的食物,段天歌不禁有些好奇。
“这是蛋糕,来尝尝。”司洛冰用油纸包起一块还散着热气的蛋糕递给段天歌。
想到这是司洛冰为他而做,段天歌不免有些激动。嘴角扬起,满眼欣喜地望着它们。
“怎么了?怕我给你下毒吗?不过,下毒了你也照样能解,呵呵……”司洛冰看到段天歌怔怔的样子,不禁好笑,调侃了一下他。
段天歌咬了一小口,唇齿间立即弥漫开一股清甜香味,却远远比不上心尖上那股洋溢的幸福感。
“怎么样?好吃吗?”不用和那个暴君待在一起,她觉得自由极了,一高兴就教知秋和珊兰做各种西点,虽然工具欠缺,但还是有些五分像样。
在现代时,无论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候,她都会动手做蛋糕,然后整块整块地吃掉它。只不过那时,大哥总是会陪在身边,同她一起分享开心和忧愁。
想到此,司洛冰黛眉微蹙,唇边发出一声轻叹。
“怎么了?”见她眸底倏然笼上一层雾水,段天歌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想我哥哥了。我们分别好久了,以前他总会陪着我一起吃蛋糕。”司洛冰小手撑着下巴,清澈的水眸闪着晶莹。
凝着伤神的司洛冰,段天歌的心微微一紧,冰凉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上。
“冰儿,以后由我陪着你可好?”低低的嗓音犹如琴音,温润得令人舒心。
司洛冰空山之泉的水眸映着段天歌深挚的眼神,她的心跳动了一下!
她慌乱地收回手,故作平静地笑道:“好啊!以后每天我都会做的,你要通通吃光哦!”
每天……她指的是永远吗?这句无心之言却引得段天歌不禁遐想连连。
这种感觉……仿佛他们是多年的夫妻,他的心颤栗不止,一种无法言喻的欣愉在身体每个细胞中跳跃着。
在轩辕国做质子三年,除了弹琴,就是和宫女们嬉笑玩乐来麻痹自己的痛楚,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无论她到底是谁,都只是他的冰儿,只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她,就这样说说话,一起弹弹琴,他突然觉得很满足。
“你为什么又发愣了?”司洛冰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段天歌对她露出一抹令万物黯然失色的笑容,“吃吧!”
“哦,要吃光哦,你不知道这边没有搅拌机器,我的手都快打麻了。”司洛冰也捏起了一块,边吃着边嘟囔。
“搅拌鸡?是什么品种?”段天歌一阵好奇。
司洛冰噗地笑出声来,嘴中的蛋糕屑竟喷到他俊美的颜容上。
“呵呵,对不起,对不起……”司洛冰一阵好笑,随手拿出绢帕轻轻为他拂掉。
段天歌却覆上她的小手,将它纳入掌中,司洛冰一滞,脸颊瞬间绯红显得更加可爱。
“那个……你今天没有带琴来?”司洛冰忙抽出手,找着话题,想借此躲避这暧昧的气息。
段天歌神秘地笑了笑,如变戏法般从袖袍中取出了一支竹笛:“今天我们吹这个!”
“是笛子哎!白大哥,你太有才了,我简直是你的粉丝!”司洛冰盯着段天歌手中的笛子惊叹道。
“粉……丝?”段天歌又是一怔,这又是“鸡”,又是“粉丝”的,他真怀疑司洛冰是不是宫中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