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上,她终是输得一败涂地。
她出手如电,像是要释放这么多年压抑在胸中的愤怒,他恍然不知所措只能笨拙的化开她一招招凌厉的招式。
那一夜的战斗地动山摇,惊动了无数的江湖好汉,据路人传闻,那是江湖上从来没有见过的高手之战,十年前的魔宫之主任玉山都无法有如此惊鸿一战!
--------------------
晨光微微亮,窗牖缝隙处偷溜进几缕光线,正好照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隐射出她陶瓷晶莹的肌肤,粉嫩的嘴唇嘟了嘟,呓语了几句不清不楚的话,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东凤城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可总感觉看不够似的。脑海中会无意的刻画出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那该是如何动人!漆黑如黑夜的瞳眸,夹着朦胧的睡意,见到他时会弯了眉眼,糯糯喊一声:臭小子。
呵,昭华上下恐怕也只有她把自己当成小屁孩,实际上她都没自己大,却是一天到晚装老成!
笙儿,别走!
角落冷不丁的响起一声冷哼。东凤城不觉皱了眉,转头望去,是那个被霓笙带回来的人。一身衣服已经破的不像样子了,身上的伤痕已经被柳不才处理的差不多了,一夜间竟神奇般的结了痂。
他眼里的讽刺生生刺痛了自己的眼睛,一把无名的火蹿了起来,可是身上的毒才解,这一牵动又引起了嗓子的痒痛,他咬唇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怀中的人不安的翻了个身,两条腿不安的踢着,面色惊慌。他一惊,伸手刚想把她弄醒,一声呢喃如惊雷般炸响在耳边——他浑身发冷,似被浸泡在冷水中一样。
她红唇微启,急急喊:“九叔···九叔,别丢下我!”
他突然很想把她摇醒,她的世界里都是她的九叔,都是那个自己怎么努力也超越不了的九叔,连梦里她都不曾留给自己一席之地。
然,她安睡的容颜始让他下不了心。
他轻轻抚上她的面颊,心里苦涩:你何时才能看见我的心呢?你心里为什么就不能有我呢?
大殿门口一阵响动,柳不才从椅子上竖了起来,不安的望向门口。花阴按紧了手中的剑,以一副随时攻击的状态斜靠在墙角,鹰隼般冷厉的眸直直盯着珠帘后的大门。
霓笙被手上传来的疼痛惊醒了,睁开眼,东凤城和屋内的两人皆如临大敌。她也听见门外的响动了。
直到鼻尖嗅到那独属于那个人的味道,她双眼一亮,顾不得衣衫不整,一咕噜爬起来就往门外冲去。
东凤城怔怔的望着手中残留的空气,心口狠狠一抽,随即沉敛了面容,安静的起身,虚弱的身子让他连站都站不稳。
可是他现在却是输不起的。
门一打开,一扑面而来的身影狠狠钻进了他的怀中,“臭九叔,你到哪去了?笙儿吓死了!”鼻子嗅了嗅,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东燕启手下一紧,带着心疼的安抚,“让你多玩几天怎么那么快就要回来了?”
她嗅了嗅鼻子,从他怀中抬起头,满脸委屈:“九叔真坏,明明知道有危险还让笙儿来冒险。”
他呵呵一笑,无限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头发,“是谁急着要回来的?九叔怎会舍得让笙儿冒险呢。以后再也不会了,九叔不会再把笙儿一个人留下。”
“说好的哦!”她开心的扑进他的怀中,闻着那淡淡的幽香,念起槿药,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了。
东凤城撩开珠帘,门口的那一对人影刺痛了他的眼,脸色更加的苍白了些。东燕启稍一抬头就看见东凤城站在珠帘下,这孩子长大了,那个阴沉寡言的孩子如今还是和他站到了对立的局面。
许是感觉到身后有道灼热的视线,东霓笙回头,见到东凤城鬼一样苍白的脸孔吓了一跳,她边骂边走向他:“不要命了?才解了毒你就开始不安分了,以为自己铁打的啊?!”
扶着他的手臂就往里屋走去,却是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凤目复杂难辨。
霓笙以为他身子不舒服,脸色一白,扯了嗓子就对里屋的柳不才喊道:“无用的郎中还不出来!”
柳不才从屋里晃晃出来,在见到门口的东燕启后似松了口气,随即就要下跪,却是被九王爷一个淡若清风的眼神给止住了。
“快给他看看。”她催促道。
东凤城远远的看着门口的男人,那个男人还是如此的高不可攀,永远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站在世人面前,鲜少有人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残酷的人,手段残酷,行事风格连父皇都要夸上三分。眉宇间的清丽较之五年前更加的灼灼其华,一身白衣如雪,加上脸上暖如和风的笑,简直是完美的伪装。
在他冷视东燕启之时,东燕启也是把他仔细观察了一番,但很显然他并没有把这个才长大一点的孩子当成一回事。
在柳不才为东凤城把脉的空档,他抬手对霓笙招了招手,“笙儿,过来。”
“哦。”她乖巧的一应,紧抓自己的双手松的毫不犹豫。他的心口一空,在她松开自己时他已经一把反握住了她。
霓笙回头疑惑一望,东凤城的面色复杂不可辨,眼睛里被丢弃的伤痛刺的她的心一滞。
他开口:“别走,笙儿。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被他话里凄凉的孤独给深深震撼了,心疼的,她一直是心疼他的。可是九叔在等她啊!她抿了抿唇,强颜欢笑:“凤城,你先在宫中好好休养,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他面上一哀,长长的睫毛掀下,手上的力道明显轻了不少。“是吗?”他轻轻的问,生怕让她听见,或许她就会改变主意了。
“嗯嗯。”她用力的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还有啊,等我及笄那日你可要来啊。”
及笄之日呢!这是他盼了多久的日子呢?原本以为只要等她及笄那日他便可以永远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以为她是愿意的,他以为她也是喜欢他的。
可是,她眼中倒映的全部是那人的影子。
霓笙走到门口才想起里屋的花阴,“呀,我把那个人给忘了。”匆匆赶到里屋,哪还有花阴半个影子,她一时气愤。她难得当了一回好人还被人给耍了!
东燕启见她耷拉着脑袋,不觉笑道:“行了,走吧,那人迟早会来的。”
她本就是一时气愤,见九叔说的如此轻松也放开了怀。他伸出手掌,她探出小手,轻轻一握,一大一小的身影便从景阳宫走了出去。
哇的一口鲜血终于从胸腔口吐了出来,柳不才惊叫:“皇上!”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嘴角勾起冷冷的讽刺。东霓笙你没发现你看着那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吗?还以为你不会爱,原来你早就深陷泥足却不自知。
九王爷是吗?父皇生前百般想杀死的人,没想到死后却要让他去求助于那个男人。那日路雨把锦囊交到他手上,他满含期待的瞪着父皇能给他什么谋略,却没想到纸条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九王爷。
父皇的一生辉煌而神奇,政坛上风叱雷云,如果连他都认为只有九王爷能救得了昭华国,那么天下还有几人能站出来毛遂自荐呢?
他东凤城却是不服的!凭什么他东燕启就可以得到天下人的青睐?他东凤城才是昭华的皇,他才是凤皇,不是他东燕启!为什么连笙儿都喜欢跟着他?为什么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这五年一直陪着她的人是他!是他!是他!
倾城一笑血雨腥风
整个皇宫几乎已经被虞子目所控制,效忠于皇上的皇家禁卫军和风拂的紫衣骑却是被宓天将给延滞在了城门外。紫衣骑从不迎战,他们的职责只是保护皇上,唯皇命是从。
所以风拂在接到皇上手谕之时也疑惑了一下,可是紫衣骑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只要是皇上亲自下的手谕,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紫衣骑只有执行,不问缘由!
——宓天将操刀训练步兵于郊外,暗杀!
本是一道命令,可是皇家禁卫军竟也被调离了皇城,陪同而来的是虞子目手下的一直精兵蓄锐。禁卫军头领虽不解,可是现在宫中动荡,以为虞子目和皇上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准备先把宓天将给解决掉。
宓天将操刀训练步兵也纯粹是因为虞子目的邀请,当他被一群禁卫军和铁蹄纷沓而来时,他一头雾水,可是对方刀刀致命,再怎么愚钝也知自己受了骗!
宓天将是水上能将,在陆地上终是少了几分熟练,几个回合下来已经体力不支。
“你们这群蠢材不要被虞子目那个混账给骗了,本将军若是想造反还需重新操练步兵?何况还只有一万余人。”他目眦欲裂,面对眼前这群豺狼他也杀红了眼。
禁卫军领头人先是一愣,朝虞子目派来的人望去,只见来人淡定的看向满身鲜血的宓天将,勾唇冷笑:“宓将军,死到临头何必还要挑拨离间呢?你的心在哪一方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若没有造反之意你会出口侮辱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