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迦逽,你乖,在小七七这好好住一晚,本王真得走了。”东方潜边转身边嘀急,“唉哟,我的小扇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完了完了。啊,等等。”
东方潜折到梅迦逽身边,“小迦逽,去郦扇那路远,且偏,本王随车侍卫就俩,你借个给本王用一晚。”
“涅槃,保护好六爷。”
“迦逽?”
梅迦逽轻轻笑着,“去吧,这有凤凰。”
“是啊。晚上睡觉小七七还会恢复机关阵,就是一只蚊子想轻薄小迦逽都没机会,本王孤身在外可就大不同了。小涅涅,若是本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以后,你的日子可怎么办哟。”
“千年王八万年龟。你千岁爷,死不了。”涅槃白了东方潜一眼,“再说了,你翘辫子关我以后日子什么事啊?我照吃吃,照喝喝,该干嘛就干嘛。说不定,没了你的兰花指还能活得更长。”
“哎呀呀,你个小没良心的,本王平时待你不薄,你...你你你...”
“涅槃,不得无礼。”
“知道了。迦逽,我去了。”涅槃拿起佩剑,对着凤凰道,“千万保护好她。”
“嗯。”
得到凤凰的应允,涅槃看着东方闲,“若是明天我发现有蚊子轻薄了迦逽,必定带兵踏平听琴阁。”
“噗~”东方潜幸灾乐祸似的笑出声。
“还有你的俊王府。”
收到涅槃的警告,东方潜摸摸鼻子,粉色衣袂轻飘,转身朝门外走,语调轻漫的吟诗一首,“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jiē)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啧,好诗好诗。”
正文 惊鸿,是我一生的华赏;闲云,是你一世的淡泊 19
一辆外形华贵的粉色马车从九龙寺下山,行到半道,车身颠晃一下,车窗垂帘飘开几寸许,东方潜余光瞥到车外一个身影闪过。
“停车。”
“青山,叫住刚过去的上寺小童。”
车外的驾马侍卫青山抱拳,“是,王爷。”
东方潜翘着兰花指撩开车窗垂帘,看着被抓到他面前的小童,清秀的脸上带着浅笑,“风画,可认得本王?”
“风画见过六王爷。”
“嗯。”
东方潜将帘子挑的更大些,倾身把手臂搁到窗条上,眼角的弧度扬高,面上竟蕴着一片柔媚的感觉,“风画,本王送小七七两壶成年清酒,你现在随青山去俊王府取。”
风画怔了下,低声道,“六王爷,闲空大师......他不喝酒。”
“他喝不喝本王不管,这清酒你取了放听琴阁,免得本王下次去吃饭又只能喝茶,没趣儿。”
“这......”
风画面露难色。
“怎么?不想本王再去听琴阁还是不想为本王办这点小事?”
风画惶恐,道,“当然不是。六王爷看得起风画,是风画造化好。可是,小的是皇上御赐给闲空大师的贴身小童,刚下山给百姓人家送药已是耽误了许多时间,闲空大师身子素来虚弱,小的长时间不在身边伺候着,挂心他。”
东方潜看着风画,保持了一会儿嘴角的弧度,随而,慢慢敛了笑,沉了先前的轻挑嗓音,“你拿皇上来压本王!”
“风画不敢。”
风画跪地,低着头。
东方潜垂着眼眸,看了地上的风画一眼,恢复坐身,手落帘垂,一道声音轻飘飘的从车内传出,“不敢就去办事。青山。”
“是,王爷。”
青山弯身将地上的风画一把拎起,放到身前的马背上,“驾!”
涅槃看着远去的枣色骏马,笑了,“如果青山晚上送风画回来也是这个姿势,恐怕他三天前吃的都要吐了。”
东方潜乐了,“本王可没说今晚要送他回寺。”
哗——
涅槃佩剑出鞘半刃,横在东方潜脖颈面前,“风画不回寺,闲大师一个大男人跟迦逽睡一屋?”
东方潜兰花指小心翼翼的点着剑柄,皱眉,“你急个什么劲,且不说小七七的身体和性子,小凤凰难道吃白饭的?”
哦,也对,凤凰在那。
涅槃收剑,嘀咕,“我不在,闲大师肯定给迦逽脸色,也不知道凤凰能不能保护好她。”
“呵~”
东方潜笑笑,“本王......很是羡慕小迦逽啊。”
“嗯?”
“此乱世,不是人人身边都有舍命相护之人。”
涅槃沉默,许久之后,说了一句,“我只保护她一人,而她,保的是东淩天下。”
自此,马车里沉寂久久。
正文 惊鸿,是我一生的华赏;闲云,是你一世的淡泊 20
九龙寺,听琴阁。
一弯弦月挂在天空偏角,熹微的晚风从窗口吹入,轻撩起倚窗而坐的伊人青丝。
梅迦逽单手支着下巴对着窗外,即便看不见,细听着窗外竹林里传来的昆虫叫声,仿似在听一曲美妙的籁曲,迎面拂过的清风带点寒意,吹在身上薄冷丝丝,凤凰站在她的旁边低声说着话。
“小姐。入夜凉。”
“凤凰。”
梅迦逽朝凤凰伸手。
“在。”
凤凰握住梅迦逽纤白的素手准备将她扶到床上,却见她起身后并不迈步。
“小姐?”
“凤凰,我们回府如何?”
凤凰吃惊道,“此时?”
“白天夜晚于我没两样。”
“路途远。”
梅迦逽脸上浮现一丝歉笑,“累了......你带我飞?”
凤凰犹豫间,东方闲撩开一页垂帘走了进来,语调甚是自嘲道,“梅将军嫌本阁寒酸?”
“不是。”
“不是为何坚持要走?”东方闲走到窗边,伸手关合窗叶,说道,“素闻梅将军爱兵如子,今晚倒舍得欺凌自己情同姐妹的贴身侍卫。”
“闲空大师。”
凤凰正想为梅迦逽解释,被梅迦逽叫住了。
“凤凰,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尚不待凤凰说话,东方闲便道,“风画的房间在东偏阁,素致干净,凤侍卫,请。”
凤凰走后,梅迦逽不禁低低的笑出声,转身朝听琴阁垂帘深处走去。
忽的,一只手拉住梅迦逽。
“有机关,别踩。”
清和的男声好似就在梅迦逽的耳蜗里转吟,惹得她的耳廓隐隐有些发热,鼻息拂过幽淡的紫竹香,明明香气温和,沁心入脾,可她的心却仿佛受到了刺激,不自觉快了半拍,上臂处似松犹紧的力道更让她进退都不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任东方闲抓着。
“刚刚,笑什么?”
呃?
梅迦逽莞尔,“笑如果换做涅槃,你叫她出去可没那么听话。”
一双桃杏眼凝着梅迦逽蕴着笑意的脸,定定的没有闪避。
良久,东方闲漫不经心的说道,“跟你一样。”
“我?我哪有?”
东方闲拉着梅迦逽绕开机关暗设,朝卧室走,“琼清池。”
“那是......”
“想反驳?”
东方闲斜了眼梅迦逽被噎语的样子,紧抿的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到了。你休息吧。”
梅迦逽扶着床沿缓缓坐下,“我想......”
“梅将军但说无妨。”
东方闲见到梅迦逽的手指悄悄蜷起,欲说还羞,“想我出阁呆一晚?”
“洗澡。”
正文 惊鸿,是我一生的华赏;闲云,是你一世的淡泊 21
“洗澡。”
听到梅迦逽简扼的两字,东方闲怔住,低头看了她片刻,缓慢的倾身靠近她,一丝竹茶香飘进她的鼻端。
“你......诱.惑我?”
梅迦逽面颊微红,稍稍朝后仰了寸许,否认道,“闲空大师误会了。”
东方闲双眸微眯,朝梅迦逽又倾低寸余,“误会?那为何你脸红了?”
“我......”
梅迦逽暗道,我一黄花大闺女被大男人靠近还不能脸红了?
“大师你靠太近了。”
说着,梅迦逽又仰了不少。哪知,她退多少,东方闲就逼近多少,且只多不少。
“我却觉得此距离,恰好。”
东方闲实在靠的太近了,梅迦逽仰立不住想推开他坐起,双手刚碰到他的衣襟,弄不清是她紧张还是他用了力,身子一下不稳倒在床上,跟着压下的还有一个散发着紫竹香的男性身躯。
“啊~”
梅迦逽低声轻呼,想到她和东方闲此时的姿势,丽脸红透,身子僵住,不知如何是好。转念想到他对她素往的态度,料他即刻便会起身。不曾想,她不言不语,他不动不移。
许久,阁楼里静寂无声,梅迦逽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此刻的她已不是脸发烫,连身子都感觉燥热着。可身上的人却好像睡着了一般,不偏不倚,温丝未动。
“闲空大师,我要......”
忽然,梅迦逽感觉自己身上倏轻,跟着身体被拉起,一道男声响起,“知道,洗澡。”
梅迦逽窘然羞赧,你知道还压我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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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听琴阁的沐浴间里,梅迦逽略有些不好意思道,“闲空大师,能帮我叫凤凰来吗?”
“机关易布难收。”
“我想,佛门境地,刺客亦不会那般猖狂。”
“防蚊子。”
梅迦逽噎住,想到了涅槃警告东方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