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苍云似是开心的笑了起来,问道,“不知京城哪家的公子如此好运,竟能得到四妹的欣赏?”
“呵……”
梅迦逽笑了笑,不语。
见她不答,梅苍云将目标放到涅槃身上,“涅槃,你可知?”
“具体是谁,恐怕只有迦逽自己心底最清楚。”涅槃也狡猾,笑道,“但是我想,一般公子哥怎可入得了迦逽的心。”
不是京城各家公子?那……
梅苍云突然就想到了地位极高的一家——
皇家!
难道是……他?
“迦逽。”梅苍云关心有加道,“你今天去宫里,见了太子殿下吗?”
“没有。”
“太子殿下擅自离京,这事……”
梅迦逽微微笑道,“我知道,恪太莽撞了,追我到了燕北江边实属不该,被关北苑,理所应当。”
“因为你在太子殿下的眼中超乎寻常的重要。”
“或许再历练一些时日,他便不会做出这样草率的事情。”梅迦逽心中带着隐隐的忧虑道,“皇上对太子殿下寄予了厚望,但愿他能从这次的事情中明白过来。”
梅苍云似是随意的聊天,心底却在试探梅迦逽对东方恪的心意,说道,“有你在太子身边,就算他偶尔出点小问题也不要紧。”
“二哥,我和恪的感情好是一回事,但让他的治国才能增长又是一回事。”梅迦逽深明其意道,“一个储君首要想到的该是他的国家,儿女私情这些旁的,不重要。”
听到梅迦逽如此真心实意的相待东方恪,梅苍云愈发的觉得,那个在她心中的男人是太子东方恪了。
“呵呵……”
梅苍云声音清若如刮过衣袖的晚风,似是像一个兄长开导梅迦逽一般的说道,“你觉得儿女私情不重要,但在太子殿下的心中,你就是最重要的,有道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梅迦逽莞尔,不是人人都爱美人的,例如……他。
“四妹。”
“嗯?”
“太子殿下对你来说……”
梅迦逽轻声的笑了出来,“恪与我一起长大,这世上,恐怕再寻不出第二个比他更清楚我糗事的人了。他对于我,不单单的储君。”
梅苍云转头看着梅迦逽的脸,不单单是君臣关系的话,那是……
“好了,二哥,不谈太子殿下了,说说我不在京城时,发生了哪些有趣的事吧。”
兄妹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梅迦逽有些困乏了,说道,“二哥,我刚回京,有些累,今儿就到这吧,以后有时间,你多去辅国大将军府坐坐。”
月下花影里,梅苍云纵使很想和梅迦逽再说些什么,却更心疼这个年幼的妹妹为国为民的辛苦与不易,点头道,“好,早些休息。”
-
右相梅府梅迦逽的房间。
沐浴室里水汽缭绕,梅迦逽泡在水中,渐渐的睡了过去……
忽然,一阵清风从窗口灌入沐浴间,凉凉的拂过梅迦逽裸.露在水面上的白颈,睡梦里的她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微颤。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个极轻的叹息声。
“哎……”
睡梦里的梅迦逽由于实在太累,连连的打扰都没能让她醒过来,继续浸在温水中甜睡。
哗啦……
一声什么东西出水的声音。
“啊!”
梅迦逽被突然拎出水面,惊叫一声。
“嘘!”
一个低低的男声响起,梅迦逽纤细的身躯被披上一件丝滑的长衫。
辩听出是男子之声,梅迦逽心中紧张起来,猛的就想唤涅槃和凤凰进来,“涅……”
“我。”
他?他是谁?
这样的口气和态度让梅迦逽飞快运转自己的大脑,是……
“你出去!”
他在北齐救过她一次是不错,但不代表他就可以这样放肆。
带着银月色面具的男子将梅迦逽的衣襟拢好,“以后太累就不要睡前洗澡了。”
“出去!”
银月色男子嘴角勾了下,突然出手点了梅迦逽的哑穴,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赫然将她悬空打横抱起,朝睡房里走。
梅迦逽心中怒气腾燃,这个人行事的方式着实让她很不喜欢,若不是考虑到不方便,她真恨不得……
男子将梅迦逽放到床上,替她拉好薄被,轻声道,“若非我来,你可会在水中睡一夜?”
梅迦逽长长的羽睫眨下,她睡不睡一夜需要他担心吗?
“你感冒了,我会担心。”
听到男子的声音,梅迦逽心底轻屑,不关你的事。
“虽然那个王爷这次没死,但你能保证以后我没机会上位?”
梅迦逽心中聚气,她以她命保他命,他必不死。
“你想不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听到男子这句话,梅迦逽的心刹那就揪紧,他带伤走上琼清山,现在难道……
尽管梅迦逽将自己的担忧深藏,可她脸上一丝一闪而逝的神情变化还是让银月色男子捕捉到了。看着她精致无双的脸,男子忍不住伸手轻轻朝她的脸探去,只是,在他的指尖要触及到她脸颊时,赫然而止。
房间里的气氛随着男子的动作仿佛被人冻住。
片刻后……
“我解你穴道后,你叫侍卫进来?”
梅迦逽摇头。
男子解开梅迦逽的穴道,看着他,微微一笑。
“想知道他的情况?”
梅迦逽冷声问道,“你会说吗?”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说!”
银月色的男子竟颇认真的说道,“今晚,我睡这。”
正文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47
(银月色的男子竟颇认真的说道,“今晚,我睡这。”)
梅迦逽总算明白了,有些人,不能纵!她拒绝得斩钉截铁,“不行!”
男子看着梅迦逽,略微的笑了下,站起身,轻声道,“好梦。”
梅迦逽心一紧,叫住他。
“站住!”
听到脚步声还在向外面走,梅迦逽被褥下的双手紧紧捏着垫紧,略大了些声调,“你给我站住!”
“我答应你!”
终于,逼近窗口的声音静止。
“除了我的床,这房间,其他地方悉随尊便。”
男子走回到梅迦逽的床边,声蕴笑意,“除了床,我哪儿都不想睡。”
闻言,梅迦逽二话不说,掀开被子,下床朝外面走,“请。”
“呵呵……”
看了眼床面儿,男子利落的解衣躺了上去,转脸见梅迦逽伸手摸到了卧房通耳室的白色纱帘,唇角浅扬。
一道强大的劲风突然卷袭梅迦逽的腰肢,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身子已被朝后卷,落到了床上,紧接着,一个带着熟悉香气的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下去!”
男子低声问,“你?还是我?”
“你!”
“不。”
梅迦逽气了,“我!”
“也不。”
“你到底想怎样?”
“我们,一起。”
一时,梅迦逽怒极反笑,“呵呵……,公子武功高强,姿态雍尊,纵然我看不到你的相貌,即便不是龙章凤姿容照鱼鸟,想必也定是翩翩倜傥玉树临风,我委实想不透,为何你三番几次的有意为难我?若是曾经我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可明言,该表歉意我必不逃避。”
“你没有得罪我。”
银月色面具的男子伸手一挥,房间里的明烛全部熄灭,侧身将梅迦逽温轻的拥进怀中。
“睡吧。”
梅迦逽试图给自己和这个救过她一命的男子最后一次机会,“我不想伤害你。”
“呵……”男子饶有兴趣的低笑,“你伤害我?”
“我非不懂报恩情的人,但你今夜却已触及到我的底线。公子,若我决心,你以后未必还能过上舒心惬意的潇洒日子。”
男子听闻,反而将梅迦逽拥得更紧了些,轻轻的叹了口气。
“除了正房,难道你点儿都不想‘第一偏房’吗?”
若是寻常情况下听到他的话,梅迦逽会感觉是轻佻的挑.逗,可不知为什么,有了之初他的那声叹息,她竟感觉到他心中发出的一丝怜惜,像是怜她,亦像是一种惜她与他亲近的时光,那种无法言说的心悸让她赫然想到了她与在琼清山九龙寺里不知如何的人。
如惋犹惜在她耳边的轻语,她真实的触摸到了他的真诚。
“你与他不同。”
男子道,“有何不同,他能的,我都能。”
蓦地,梅迦逽的脸,红了。
“他能你所不能。”
“什么?”
“如你怜惜我,我怜惜他。”
良久之后……
男子看着梅迦逽,道,“你对他,是同情,而非男女情。”
说完,男子毫无预兆的翻身起床。
“梅迦逽,好好保护自己,活到你希望实现的那天。”